如墨斋分号内,檀香袅袅,格调清雅。
掌柜王鼎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中年人,他原本对这位衣着朴素的少年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来售卖些寻常习作的落魄书生,如果不是他说是自己儿子的朋友,都不想出来相见。
然而,当姚辰(星辰)缓缓展开那两卷作品时,王鼎漫不经心的目光瞬间凝固了。
他先是看到了那幅《天净沙·秋思》,米芾那“八面出锋”的技法,是他从未见过的!字里行间那股疏狂不羁的意态,仿佛要破纸而出!再细读那词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寥寥数语,勾勒出的苍凉意境,让他这浸淫书画几十年的老掌柜,竟感到一股透骨的秋意袭来,心神为之所夺!
“这……这字体……这词……”王鼎声音有些发颤。
他强压激动,又看向另一幅《寒食帖》。这一次,他几乎要窒息!苏字粗看似乎普通,但越看越有韵味,那“不求工自工”率性随意叹为观止。“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王鼎喃喃念着,眼眶竟有些湿润。这字,这文,直击心灵!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姚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小……小兄弟,这两幅作品,出自何人之手?莫非是某位隐世的文道大家?”
姚辰早已料到他的反应,神色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矜持:“不敢当,此乃小子在家师教导下偶得。晚辈星辰,乃隐士王羲之弟子。”
“你作的?”王鼎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年轻的弟子就有如此神韵,那王羲之……他不敢想象!
姚辰微微一笑,抛出了他的计划:“家师淡泊名利,不欲沾染俗尘。但他老人家亦觉当今文坛沉寂,有心提携后进,激扬文脉。故而命晚辈前来,与贵斋做一笔交易。”
“小兄弟请讲!”王鼎态度变得无比恭敬。
“这两幅作品,可交由贵斋售卖,所得收益,我师徒只取五成。”姚辰缓缓道,“但有两个条件。”
“其一,需先付部分订金,以供我等筹备后续之事。”
“其二,这两幅作品需在贵斋最显眼处悬挂展示两个月,并在其旁另立一告示。”
“何种告示?”王鼎急切问道。
姚辰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告示便写:今两幅拙作,乃隐世文士王羲之先生门下末学星辰敬呈。家师每感文风不古,特命弟子传讯:两月后值此春深,拟于城东会稽山兰亭之畔,设一诗词雅会。诚邀四海文坛君子共临清赏。届时家师亦将亲临,以小徒对家师之见,此行必将有惊世之作现世。与诸君焚香品茗,切磋文墨。
“王羲之……兰亭雅集……惊世之作!”王鼎听得心潮澎湃,他几乎能预见到,这消息一旦传出,将在楚国,乃至整个九州文坛引起何等巨大的风暴!这对于如墨斋的名声提升,将是无可估量的!
“好!好!好!”王鼎连说三个好字,毫不犹豫地应下,“订金之事好说!我即刻命人准备!告示也会按小兄弟所言,即刻制作悬挂!”
就在姚辰与王鼎敲定细节之时,内堂珠帘轻动,一位身着淡粉衣裙的少女款步走出。她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眉眼灵动,顾盼生辉,正是王鼎的女儿王如烟。她原本是好奇前堂动静才出来查看,目光却不自觉被案上那两幅墨宝吸引。
“爹,这两幅字……”王如烟走近细看,美眸中顿时异彩连连,“这笔法,这意境……女儿从未见过如此佳作!”她自幼受父亲熏陶,于书画一道颇有见识,此刻竟看得有些痴了。
当她听到父亲与姚辰的对话,得知这少年竟是那隐世高人“王羲之”的弟子,再看向姚辰时,眼神中已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好奇与探究。这位名叫星辰的少年,虽衣着朴素,但气度从容,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与她平日里见的那些浮夸公子截然不同。少女芳心,悄然泛起一丝涟漪。
交易达成,姚辰拿着足够挥霍一段时间的订金,离开了如墨斋。
接下来两个月,姚辰变得异常忙碌。他买下了城东会稽山那片荒废但景致清幽的山溪之地,雇人按照记忆中兰亭的意境进行改造。一座古朴的亭子依水而建,他亲自题写“兰亭”匾额。旁边又建了一间雅致的小阁,取名“曲水流觞”。
最重要的,是他利用现代知识,搞来了简单的蒸馏器具,尝试着用这个世界的谷物和水果,反复试验,终于成功酿造出了高度数的蒸馏酒!虽然口感还显粗糙,但那浓烈的酒香和醇厚的酒力,绝对是这个时代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将这些酒命名为“兰亭醉”,密封储藏于“曲水流觞”阁中。
与此同时,如墨斋挂出的两幅作品和那份告示,果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巨浪!
“星辰”之名,以及其背后神秘的师尊“王羲之”,还有那即将举办的“兰亭雅集”,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楚国,进而向着其他诸侯国扩散而去。无数文人墨客、世家子弟、甚至修行宗派中喜好风雅之人,都被那前所未见的书法文采所震撼,对那场雅集充满了期待。
风暴,正在姚辰的精心策划下,悄然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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