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如拉门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着身后一脸泪痕的小艾，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小艾紧紧的拽住杜月如的胳膊，吸了吸鼻子，忍着浑身的麻痒感，哆哆嗦嗦的开口。
“月……月如姐，我……我听话，你帮……帮我好不……好？”
“呵……”
杜月如看着她这样子，鄙夷的笑出声。抬手狠狠的把小艾的双手从胳膊上扒下去，转身拧动门把手准备打开门。
“月如姐……”小艾在门锁即将打开的一瞬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给杜月如磕头祈求。
“我求……求你，求求……”
杜月如转过身，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小艾。多么像她当初求蝎子帮她的时候啊，她也是被摧残被凌辱后，还要祈求那个魔鬼帮她，可……那是帮吗？
分明是他们把自己拉下的地狱，如果不是他们丧心病狂，她怎么会有这样的遭遇。可是，她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那何不让更多的人陪着她一起下地狱呢？
如是想着，杜月如从牛仔裤的兜里拿出了几粒像糖果一样包装的东西递给小艾。小艾一看到这些五颜六色的镭射彩纸包装的东西，顿时双眼放光，刚想伸手去接，杜月如又把手缩了回去。
“想要啊？想要就得听话啊！”杜月如俯下身，拍了拍小艾呆愣的脸颊，剥开一颗“糖”摊在手心，摆在小艾面前。
“你得让别人也听你的话，那你就有更多的糖吃，懂吗？”
小艾此时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杜月如手心的粉色物品上，无论杜月如说什么。她都只一味的点头答应。
“好……好的，月……月如姐！”
杜月如站起身，收回手，一脸冷漠的说道。
“楼下那个新来的，把这个给她，今晚陪疤爷他们。”
说着，她拿出兜里一张类似纹身贴纸一样的东西，连同那颗粉色的糖丸一起递给了小艾。
小艾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一口把糖丸吃进嘴里，滑进肚子里。然后整个身体瘫软成一片，伏在了地板上。
杜月如伸脚踢了踢她，厉声道：“缓过劲儿了就去办事，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不想我把你交给蝎子他们，就好好给我听话。”
小艾的呆滞无光的眼眸闪了闪，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能说出些什么，只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彩绘贴纸。
……
杜月如推开包厢的门，田思阳正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包厢里的音乐声开了静音，他面前的酒水，他也只喝了柠檬水。看着那没动的鸡尾酒，杜月如的眼神逐渐黯淡了下去。
“思阳，你累了吗？”
她走到田思阳的身边坐下，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静静的享受这一刻属于他们的美好。
肩上的重量下沉的瞬间，田思阳就睁开了双眼。他极力克制着心里想要质问她的冲动，眼中的痛恨和憎恶如有实质。紧紧握住的双拳青筋暴起，内心有一千一万个想要把这个女人送去坐牢的欲念因子在咆哮，在奔腾。
最终，都被他极尽全力的克制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片刻后，田思阳缓缓的出声问道，声音暗哑低沉：“你去做什么了？这么久？”
杜月如坐直身体，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尽可能自然温柔的笑着说道。“可能吃东西有点杂，肠胃不舒服，所以去卫生间久了点。”
田思阳沉了沉呼吸，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拿起外套站起身。
“不早了，回去吧！”
杜月如紧跟着他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犹豫的试探道。
“思阳，你……今晚……要不要我陪你？”
田思阳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等在电梯口的时候，他才回过头看着杜月如。
“我们还没有到那个阶段，我希望一切的发生，都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刻意为之。”
杜月如虽心有不甘，却又不想激怒田思阳。她好不容易拥有和他能够亲近相处的机会，她不想葬送。但内心的急躁，还是让她迫切又小心翼翼的质问出口。
“发自内心，那是等到什么时候？你……都没有确认过我们的关系。”
“如果时候到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田思阳淡淡道。
“可……”
杜月如急切的上前一步，刚想出口为自己争取，可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里面的人让她瞬间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失了声。
蝎子站在电梯里玩味的看着门口的两人，眼神在田思阳和杜月如之间来回扫视，肆意打量。
田思阳看见蝎子的一瞬间，心跳到了嗓子眼，真是天算不如人算，择日不如撞日。他咽了口口水，自然随意的迈步走进了电梯，在蝎子身旁站定，左手随意的滑进裤兜，紧紧的握住手机。
而杜月如胆战心惊的看着蝎子，一时愣在电梯门口没有反应。直到电梯门要关闭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下意识的去看田思阳的反应。
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他伸手按了开门键，就着缭绕的烟雾，对着门口的杜月如问道。
“美女，下去吗？”
杜月如急忙做出反应，闪身进了电梯，在蝎子和田思阳的前面位置站定。她从来不知道，两层楼的电梯，下行的时间要这么久。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久到她的冷汗都从手心密密沁出。
她在夜色酒吧的门口和田思阳道别，田思阳却充满疑惑。
“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我送你……”
杜月如拢了拢外套，故作镇定的回道。
“我回去也是一个人，正好刚刚看到了公司的同事，再和他们一起聚聚。”
田思阳闻言，拧眉：“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别玩太久，回家后给我个消息。”
杜月如笑着点点头，看了看他身后：“车来了，你快回去吧！”
田思阳沉默了两秒，转身去了网约车旁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思阳！”
杜月如站在酒吧的门廊下，笑着呼喊出声。田思阳顿住要弯腰上车的动作，站直身体回头看她。
灯光从她的头顶洒下，她的五官都被掩盖在阴影之下，而远射出去的光辉却把田思阳整个人照的清晰又真实。
“新年快乐！”
杜月如笑着说道，田思阳点了点头，同样的话回了她一句，转身上车离开。杜月如看着载着他的车逐渐远离，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在一点点的剥脱褪去。
她怎么就把蝎子这个人带给她的不堪和羞辱给忘了？
她怎么就自以为是到觉得她能帮蝎子走货办事，她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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