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层的舱门完全滑开时，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怪物嘶吼，而是密密麻麻的机械蜂鸣。林宇瞳孔骤缩——整个空间像座巨型蜂巢，墙壁上嵌满了拳头大小的金属球，球体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闪烁着红光，随着三人的呼吸频率同步明暗。
“是自爆单元。”零的战术鞭瞬间绷紧，鞭梢的电流刺向最近的金属球，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弹开，“外壳是记忆合金，里面填充了病毒浓缩液，一旦引爆，两种病毒的混合体足以污染整座塔楼的能量循环。”
话音未落，最边缘的金属球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红光变成刺眼的白色。刀锋猛地扑过去将林宇撞开，下一秒，那片区域炸开一团紫黑色的冲击波，所过之处，金属地板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凹坑，而飞溅的病毒液滴落在齿轮上，竟让钢铁长出了带着倒刺的血肉组织。
“它们能感应到生物电场！”林宇抬手用破空枪刃格挡，侧刃与一枚飞来的金属球碰撞，却被球体表面突然伸出的倒刺勾住。他能感觉到，球体内的病毒正在疯狂增殖，像是有生命般渴望着接触活物。
“这样下去会被活活耗死！”零甩动战术鞭，试图将密集的金属球扫开，却发现它们像被磁石吸引般不断聚拢，形成一个不断膨胀的球体，“伊丽莎白，有没有办法切断这层的能量供应？”
通讯器里只有电流杂音。林宇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的管道正在渗出粘稠的紫色液体——是塔顶能量场的泄漏物，这些自爆单元正是靠这玩意儿维持活性。当他的目光扫过管道接口时，左臂的金色纹路突然灼热如烙铁，那些潜藏在体内的病毒能量，竟开始与泄漏物产生共鸣。
“吼——！”
金属球组成的球体突然炸开，无数小如弹珠的碎片四散飞溅，每片碎片上都缠着蠕动的血肉触须。林宇瞬间将零和刀锋护在身后，紫金色的能量从毛孔中喷涌而出，在体表形成半透明的护盾。但这次的自爆强度远超预期，碎片穿透护盾的瞬间，他看见触须上闪烁着幽蓝的光芒——那是始祖病毒的特征，比黑光病毒更古老，也更具侵蚀性。
“三种病毒在互相催化！”林宇的皮肤开始出现金属般的光泽，被碎片划伤的地方，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涌出紫金色的能量流，“它们想把这里变成病毒熔炉！”
说话间，更多的金属球从墙壁里弹出，红光连成一片，像即将爆发的星云。零和刀锋背靠背站着，战术鞭与双喷的弹药都所剩无几，而最近的金属球已经开始发白，距离引爆只剩不到十秒。
林宇突然推开他们，左臂的金色纹路沿着血管爬满全身，紫金色的能量不再受控制地暴涨。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病毒正在发生质变——黑光病毒的同化力、始祖病毒的进化性、甚至那些被金色核心压制的生化病毒残片，在生死危机的催化下，竟开始融合成一种全新的能量形态。
“林宇，你干什么？！”零试图拉住他，却被能量波震开。
眼前的林宇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骨骼噼啪作响地拉长，肌肉纤维与金属蛋白融合，皮肤变成暗金色的鳞甲，背后伸出四对由能量与合金组成的巨翼，每根翼骨末端都凝结着锋利的刃口。当他抬起头时，原本的瞳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团燃烧的紫金色火焰，身高在十秒内突破五米，像一尊从远古走来的机械战神。
“这才是……你的完全形态？”刀锋喃喃自语，看着那些飞射而来的金属球在接触到巨翼时，瞬间被紫金色能量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林宇没有回应，他的意识正处于某种混沌状态，一半是人类的理智，一半是病毒的本能。但当他看到零和刀锋被能量余波震得踉跄时，巨翼突然合拢，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金色穹顶。
“轰——！！！”
整层楼的金属球同时引爆，紫黑与幽蓝交织的冲击波撞在穹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零和刀锋被护在穹顶中央，只能看到外面的能量乱流像海啸般翻滚，而那层暗金色的屏障上，不断有鳞甲碎裂，又被紫金色能量瞬间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轰鸣渐渐平息。林宇的巨翼缓缓展开，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一片狼藉，墙壁被腐蚀出巨大的破洞，露出后面通往上层的阶梯。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是双覆盖着鳞甲的巨爪，却在伸向零的瞬间，突然停顿了一下。
“别担心，没失控。”林宇的声音变得低沉如雷鸣，却带着清晰的人类语气。他看着自己的巨爪慢慢缩小，暗金色鳞甲褪去，重新露出带着金色纹路的皮肤，“只是……找到了另一种平衡的方式。”
零拍了拍他的胳膊，掌心的老茧蹭过还未完全消退的鳞甲：“下次变身好歹提前说一声，差点以为你要加入对面的缝合怪阵营。”
刀锋望着通往上层的阶梯，那里的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金色光点——是林宇刚才释放的能量残留。他捡起一块自爆单元的残骸，发现上面的病毒已经被彻底净化，只剩下无害的金属碎片。
“看来你的新形态，比植物素管用多了。”刀锋把残骸扔开，“走吧，该去会会塔顶那个‘能量球’了。”
林宇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金色纹路比之前更加明亮，却不再带着冰冷的金属感，反而像有生命般微微搏动。他知道，刚才的变身不仅是为了保护同伴，更是体内那些矛盾的病毒，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为了“守护”而并肩作战。
或许，所谓的怪物与人类，从来就不在于形态，而在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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