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阳还在官道上走着,脚底踩着碎石发出沙沙声。他没注意到,自己肩头那片落叶已经被风吹落,连同晨光一起消失在身后山林的轮廓里。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密林深处,一座荒废多年的古庙正吞下最后一缕天光。庙门歪斜,香炉倾倒,蛛网横贯梁柱之间。可就在这种死寂之地,烛火却一盏接一盏亮起,像是被谁用手指逐个点着。
金霸天站在大殿高台上,黑袍垂地,金轮静静悬于掌心,泛着冷光。底下跪坐或盘腿的人不下三十,有刀疤脸的独眼汉,有披发遮面的毒师,还有满脸横肉的巨斧客——全是江湖上挂了名号的狠角色,平日谁也不服谁。
“听说新主子要立规矩?”一个持双钩的大汉咧嘴笑出黄牙,“咱这群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你若没两把刷子,趁早滚蛋。”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破空而出。
那双钩汉子只觉右臂一凉,整条手臂已齐肩断开,血柱喷出三尺高。他惨叫都来不及,整个人瘫倒在地,抽搐如风中枯叶。
金霸天缓缓收回袖中金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晚饭吃什么:“还有谁想试试?”
没人动。
连呼吸都压低了八度。
金霸天这才抬眼扫视全场,声音不高,却字字钻进耳膜:“杨过老了,郭靖困在襄阳城,黄蓉忙着煮饭带娃——这江湖,早该换人做主。”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但有个小白脸,最近练功挺快,叫苏牧阳,是吧?”
底下有人低声应和:“就是杨过的徒弟,前阵子在溪边干掉咱们五个探子的那个。”
“对,就是他。”金霸天冷笑,“二十岁不到,九阴真经入门,剑招能逼退师父半步……这种人,留着过年吗?”
殿内气氛骤然紧绷。
一名蒙面刀客忍不住开口:“可这小子背后有杨过撑腰,硬来怕是……”
“所以咱们不硬来。”金霸天打断他,从怀中抽出一张羊皮地图,甩在供桌上,“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呼吸都不会的新手了。我们要做的,不是冲上去砍他,而是让他自己走进陷阱。”
有人凑近看图,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标着驿站、茶棚、关卡,还有一条红线贯穿南北。
“这是他可能走的路线?”
“聪明。”金霸天点头,“我已经派‘影鸦’盯了三天,这家伙一路北上,目标很可能是嵩山论武大会。他会经过七镇八坡,每一步都在我们眼皮底下。”
“那还不简单?埋伏、围杀、乱箭齐发!”一名使流星锤的壮汉兴奋搓手。
“蠢货。”金霸天冷冷瞥他一眼,“杀一个苏牧阳容易,可只要他死得不明不白,整个正道就会疯狗一样扑上来。我们要的是——让他‘失踪’,让江湖以为他背叛师门,让杨过亲手把他逐出师门!”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才是真正的狠招:不杀人,先毁名。
“接下来,我要你们改头换面,化作商队、镖局、游医、乞丐……潜伏在他必经之路。”金霸天环视众人,“谁泄露行踪,谁扰民暴露据点,当场斩首示众。听懂了吗?”
“听懂了!”
“明白!”
“属下誓死效忠!”
金霸天满意地点头,挥手示意散会。
可就在人群起身欲退时,角落里传来一阵喧哗。
三日后,北方边陲小镇外的荒坡上,十几名新招募的亡命之徒正围着一堆篝火喝酒吃肉,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手里还拎着只活鸡,咯咯直笑。
“老子三年没吃过整鸡了!这村子真是富得流油啊!”
“你还嫌不够?刚抢完粮仓又偷鸡,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在这儿?”
说话的是个戴铁面具的瘦高男子,正是金霸天亲信“铁线蜂”。他盯着那汉子,眼神冷得像冰。
“怕什么!”胡茬男灌了一口酒,“几个泥腿子敢报官?我一刀下去脑袋搬家!”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
他的头颅飞起半尺,脖颈喷血如泉。尸体僵立两秒,轰然倒地。
铁线蜂收刀入鞘,一脚踢翻火堆:“主上说了,扰民者,杀无赦。你们要是还想活着拿赏银,就给我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土匪,是‘新秩序’的先锋军。”
其他人吓得跪了一地。
当晚,金霸天端坐庙中,面前摊开一幅全新绘制的“江湖敌情图”。他用朱砂笔在苏牧阳可能出现的三个节点画上红圈,又在旁边写下四个字:“引蛇出洞”。
与此同时,官道旁一间简陋茶棚内,两名佩剑汉子正在歇脚。
“这水怎么一股馊味?”江湖侠客甲皱眉放下碗。
“能喝就行。”江湖侠客乙啃着干饼,“昨夜赶路太急,再不补点力气,怕是撑不到下一个镇子。”
两人正说着,忽听得邻桌几个挑夫模样的人在低声议论。
“听说没?前天夜里,西岭那边好几伙马7贼突然没了动静。”
“不止西岭,北邙山下的赌坊也被洗劫一空,守门的八个打手全被人点了哑穴。”
“啧,这不是普通劫道,像是有人在收编队伍。”
甲乙二人对视一眼。
“你说……会不会是上次我们在深山看见的那批人?”甲压低声音,“穿黑袍、走夜路、进古庙,一个都没出来。”
乙点头:“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那种地方,连野狗都不去。”
“现在看来,恐怕真有大人物在集结势力。”甲摸着剑柄,“而且目标明确——最近江湖上风头最劲的,除了苏牧阳,还能有谁?”
乙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加快行程。我得把这事告诉中原义盟。”
“你不觉得奇怪吗?”甲没动,“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动手?苏牧阳才刚露头,他们就这么紧张?”
“因为他强得不合常理。”乙抓起包袱,“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三个月前还被人追着跑,现在就能跟杨过对招十回合不落下风——你不觉得,他像是专门为了对付某些人而出现的?”
甲愣住。
“所以啊。”乙掀开帘子,冷风灌入,“有些人坐不住了。”
同一时刻,古庙地窖中,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正将一枚铜镜对准月光。镜面反射出奇异符文,投射在墙上,组成一段密语。
金霸天看着那串符号,轻声念出:“目标仍在移动,预计五日内抵达清河驿。”
他转身唤来影鸦:“传令下去,启动‘千面计划’。第一波棋子,明日出发。”
影鸦领命退下。
金霸天独自站在殿前,抬头望月。
他忽然笑了。
“苏牧阳,你以为你在成长?”
“其实你只是……走进了我的棋盘。”
而在遥远的官道上,苏牧阳依旧不知情地前行。
阳光洒在他的白衣上,映出一道笔直的身影。
他握了握剑柄,感觉体内真气流转顺畅,一如昨日。
前方十里处,一座名为“清河驿”的小镇静静卧在山脚下,镇口立着一块破旧木牌,上面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此地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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