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升起的那一刻,议事厅里的空气像是被谁攥紧了脖子,所有人呼吸都慢了半拍。
苏牧阳没动,只是低头看了看袖口空荡荡的位置——听音螺已经碎了,但他的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他缓缓松开,指尖蹭过布料上残留的一点灰烬,像是在确认某种触感。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瓢冷水浇进烧红的铁锅,“但我们还没统一打法,这比敌人来得快更危险。”
话音落地,丐帮代表猛地站起,胡须抖得像风里的旗子:“那还等什么?趁他们脚跟未稳,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丐帮弟子遍布三十六路,此刻不出击,更待何时?”
武当弟子立刻反驳:“莽夫之见!西岭地势险要,正适合设伏。若贸然出击,反落入敌方调度节奏,岂非自断臂膀?我派主张固守要道,以静制动。”
峨眉代表轻叹一声,指尖点了点地图上几个村落标记:“可百姓怎么办?老弱妇孺转移不及,一旦战火波及,血流成河。我们守得住山头,守不住民心。”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越攒越浓。郭靖眉头紧锁,黄蓉摇扇不语,杨过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落在苏牧阳身上。
苏牧阳忽然起身,走到墙边巨幅舆图前,抽出朱笔,在三个区域分别画圈。
“你们说的,其实不是同一个战场。”他顿了顿,“丐帮想打的是‘后手’,武当想守的是‘咽喉’,峨眉想保的是‘人心’。问题不在谁对谁错,而在咱们把一盘棋拆成了三局单挑。”
他圈住西岭北麓一处隐秘山谷:“这里,是敌方补给中转站,七日前已有粮草暗运痕迹。丐帮若此时派出精锐小队夜袭,烧他几车干柴,他前线兵马就得饿着肚子开战。”
丐帮代表一愣:“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你们擅长什么。”苏牧阳一笑,“所以这‘出击’,不该是全面冲锋,而是精准戳屁股——打了就跑,让他疼但不至于拼命。”
他又指向武当所控隘口:“你们守的不是路,是‘势’。敌人若强攻,你们有地利;若绕行,正好暴露侧翼。不如将计就计,留一道‘看似薄弱’的防线,引其深入,再从两侧高地夹击。”
武当弟子眼神微动:“你是说……放进来打?”
“对。”苏牧阳点头,“守,不是蹲着不动,是钓鱼。饵可以是你,钩得藏在别处。”
最后,他转向峨眉代表:“你说百姓,说得太对了。但疏散不是拖家带口往山里逃,那是送羊入虎口。古墓后山有三条暗道直通百里外避难谷,每条可容三百人,通风、水源、隐蔽度全经小龙女亲自勘定。”
他回头看了眼小龙女,后者轻轻颔首。
“分批走,夜间走,由峨眉弟子带队,丐帮沿途接应。百姓安全了,前线才能放手一搏。”
厅内安静了几息。
黄蓉忽然开口:“听起来像模像样。可万一金霸天不按你这套走呢?提前总攻,或者干脆放弃西岭,转攻襄阳?”
苏牧阳早有准备:“那就跳过阶段,启动‘赤霄急令’。”
他摊开一张新绘作战简图,七支队伍用不同颜色标注,彼此间画着虚线连接。
“每一支都有预设应急路线。一旦中枢发出急令,所有人放弃原任务,按最近路径向古墓汇合。就像……”他顿了顿,搜肠刮肚,“就像火锅店服务员听到铃声,不管端着啥,立马冲厨房救火。”
郭靖差点笑出声,随即正色:“此法灵活,既不失主动,又留退路。老夫赞成。”
武当弟子仍有些犹豫:“可由一位年轻人统筹全局,是否……太过冒险?”
杨过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他不是替我们做决定,是帮我们把话说清楚。”
众人转头看他。
“刚才你们吵的,其实都想赢,都想护人,都想少死人。”杨过缓缓站起,“只是各自站在山头喊话,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是他把你们的声音,拼成了一句话。”
他看向苏牧阳:“信他,便是信我们自己。”
沉默蔓延片刻,丐帮代表率先举起手:“我丐帮愿遵调度!”
接着是武当、峨眉、郭靖、黄蓉……一只只手陆续抬起,最终汇聚成一片林立的承诺。
苏牧阳取出一份新拟协同令,铺于案上:“第一阶段:情报扰敌,百姓转移,时限今夜子时前完成;第二阶段:诱敌深入,侧翼包抄,待敌主力进入伏击圈后启动;第三阶段:中枢反攻,合力围歼,信号为三声短钟。”
他抬头环视:“现在,签字画押,各归其位。”
众人纷纷上前签署,领取作战简报。郭靖临行前拍了拍他肩膀:“压力大时,记得喘口气。”
“我现在就在喘。”苏牧阳咧嘴,“只是没敢表现出来。”
人陆续散去,烛火映照下,议事厅渐渐安静。
杨过与小龙女也起身欲走。
“师父,师母。”苏牧阳叫住他们,“等会儿。”
两人回头。
“我想改个细节。”他拿起炭笔,俯身在沙盘边缘添了一条虚线,“在东侧废弃猎户屋加一个观察哨,视野能覆盖整个山谷入口。派两个人,轻功好、耳力佳的。”
杨过点头:“合理。我去安排。”
门关上后,苏牧阳独自留在厅中。肩伤隐隐作痛,他没管,只是盯着沙盘,手指轻轻划过那条新添的虚线。
他知道,金霸天不会乖乖走进陷阱。
他也知道,这场仗,输不起。
他重新拿起炭笔,在计划书末尾写下一行小字:
“第一阶段,随时可启。”
笔尖落下时,窗外一道紫烟悄然升腾,扭曲如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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