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江边吗？怎么来这里？”看着地下室，白虞问。
“姐姐等一下！”棠溪说着，走到自家的地下室，打开地下室的门，地下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的纸箱子。
棠溪打开纸箱，里面放着一大把细长的烟花棒和两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方形烟花。
看着箱子里的东西，白虞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天去买菜的时候顺便买的，走吧姐姐，我们去放烟花。”棠溪把其中一个给了白虞，自己抱了一箱在顶端放着烟花棒。
两人没有直接去江边，棠溪带着白虞走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空旷的地方，这里远离路灯，光线昏暗，更适合燃放烟火，而且已经聚集了一些同样出来放烟花、散步的居民。
棠溪把大烟花放下，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几支烟花棒。嗤啦一声，耀眼的金色火花瞬间迸射出来，如同握在手中的小小太阳，照亮了棠溪笑意盈盈的脸庞和她被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
她把点燃的烟花棒分给白虞两支：“姐姐，拿着！”
白虞接过那燃烧着的光束，冰冷的指尖感受到一丝暖意。她看着火花在眼前跳跃、闪烁，映得棠溪的眼睛比星辰还亮。棠溪举着烟花棒，火花在她身边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光弧，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白虞忽然间就想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棠溪跟她说的话，她期待着明年的新年两个人能够一起过，做一大桌比去年还要丰盛的饭菜，一起放烟火、守岁……之前她曾经无限排斥不敢去期待的东西如今棠溪都带着她一起实现了。
白虞看着眼前的火花和棠溪亮如星辰的眼睛出了神，原来不是所有的期待都会落空，在棠溪这里她所不敢期待、尝试的东西，棠溪都弥补了。
烟花棒的火光灭了，周遭是不间断的鞭炮和烟火绽放的声音。
“姐姐，好看吗？”棠溪扬唇问白虞。
白虞点头:“好看。”
“今年买的太少了，人家小孩子买的都比我多。”棠溪看着自己手里已经被放空的烟火撇撇嘴，目光朝一旁围在一起的十几岁的小孩子看去，几个小孩像是囤装备一样，各自都抱着满满一箱的烟火。
各式各样的，方才她们都已经看到他们放了好几种了。
“那，明天买一车，买的要比她们加起来还要多。”白虞朝棠溪靠近一些，收回放在小孩子身上的视线，看向棠溪，目光里满是期待与宠溺。
“好！”棠溪欣然点头。
同样的时间和场景，这一次谈论未来的人换成了白虞。
“姐姐，我们还有这个。”棠溪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两箱方形烟花。
“棠棠敢放吗？”白虞含笑问她。
“当然，我小时候可是连炮都敢放的。”棠溪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小自豪和骄傲。
“姐姐敢吗？”棠溪反问。
白虞点头，很小的时候那个人也会在过年的时候给她买一堆烟火，这种烟火在她小时候会抱着她握着她的手去点燃，然后抱着她躲到安全处，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看着漫天的绚烂。
“那我们一起放？”棠溪提议。
“好！”
把两箱放在一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一点燃了那个方形的烟花，两人跑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肩膀撞在一起，并肩站着。
引线燃尽，“咻”的一声响，一簇光点腾空而起，在漆夜空中炸开，化作漫天流金，璀璨夺目，瞬间照亮了整片空地。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接连不断的在夜幕上绽放。
白虞仰着头，看着那极致绚烂又转瞬即逝的美景，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却觉得胸口滚烫。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棠溪。
烟花明灭的光芒，勾勒出棠溪仰起的侧脸轮廓，她的眼睛里映着漫天华彩，嘴角上扬着，被寒冷冻红的双颊显得格外生动。这一刻，棠溪美得惊心动魄。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眼前璀璨的烟火，身边触手可及的笑脸，这充满烟火气的半天，与她过去的十几年死气沉沉的人生格格不入。
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美好的像偷来的时光，像下一秒就会醒来的幻梦。
或许是被眼前极致的美景和心中翻涌的的暖流支配，又或许，是眼前人的笑容，让她再也无法维持冷静自持的假面。
在又一簇巨大的金色烟花在头顶绽开时，白虞侧过身，伸出手轻轻捧住了棠溪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颊。
棠溪转过头，眼中还残留着烟花的倒影和对这突如其来的触碰的茫然。
然后，她看见白虞微微倾身，在烟火的映照下的眼睛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而汹涌的情绪。
一个微凉、柔软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唇上。
棠溪茫然的感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在这样场合下的亲吻。远处烟花的爆鸣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唇上微凉而悸动的柔软……所有感官接收到的信息，都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洪流，冲垮了棠溪所有的思维。
她瞪大了眼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在白虞想要退开的时候，棠溪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本能的回应了这个吻，伸出手，抬手紧紧环住白虞的脖子，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冰冷的空气被隔绝在外，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远去，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如擂鼓般清晰的心跳声。烟花的绚烂在紧闭的眼睑外明明灭灭，如同她们此刻汹涌澎湃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肺里的空气几乎耗尽，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织。
零点的钟声，恰好在此刻，从远处依稀传来。伴随着更加密集、响彻全城的鞭炮和烟花声，宣告着新年的正式来临。
“……新年快乐，姐姐。”棠溪的声音沙哑，带着情动后的慵懒和珍重。
白虞看着她，眸中水光潋滟，唇色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显得格外红润，她轻轻回应：“新年快乐，棠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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