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脑子里梳理制作拐杖的计划,家丰一边忍不住感慨:以前看的那些穿越故事、短剧里,前辈们怎么都那么厉害?
一句话就能配出火药,闭着眼就能做出细盐和玻璃,没几章就造出了枪炮…… 可看看自己眼前这些工具:斧子锈迹斑斑,看着就粗糙,拿石头轻轻一敲都能出个坑 —— 这韧性、抗拉强度,简直就是废铁;估计疲劳性也差得很,用不了几次就得坏。就这技术条件,造枪炮?造火车、坦克?怎么可能做到啊!
再想想自己,连个拐杖都要费半天劲,真是给穿越者丢人了。看来那些故事里的穿越者,都是神人级别的。
好在家里还有块磨刀石,静竹很快找了出来 —— 居然是块松花岩,质地细腻,用来磨刀正合适。
家丰花了小半天时间,才把所有工具收拾利索。手工磨刀真是个体力活,他看着自己磨出水泡的手指,手腕也酸得发疼;转头一看,连在旁边帮忙递东西的静竹,都在悄悄揉手腕。
接下来该设计拐杖了。本来他以为有了蜈蚣刨,能把支撑棍做成圆柱形,可试了试才发现,自己这小身板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刨子。想用现成的直木棍吧,又找不到又直又长的一体枝条,只好放弃圆柱,改成方形。确定好材料方向后,家丰在脑子里完善了设计细节。
家里囤积的木柴里,有不少树干,他挑了些质地稍硬的,准备用锯子锯开。可就在准备开工时,又发现了新问题:没有尺子!要是没个参照,做出来的拐杖尺寸不合适,用着还是别扭。
“先做把尺子吧,板尺也就一根薄木板,不难做。” 家丰打定主意。
刻度方面,他工科出身,对尺寸概念很熟。虽然手工刻画肯定不精准,但只要以后自己做东西都以这把尺子为标准,就能避免误差。
他撑着临时拐杖,一瘸一拐地挪到厨房,拿出菜刀准备刻刻度 —— 可菜刀太钝,刻出来的痕迹又粗又浅,用着特别费劲。
“小丰,用这个吧。” 静竹一直没离开,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转身回屋拿出一把匕首,递了过来。
家丰接过匕首,入手就觉得不一样:刀身精致,质地坚硬,泛着冷亮的光泽;刀柄上还刻着花纹,尾部镶嵌着一块小小的宝石,下面还挂着个小巧的吊坠。“好刀啊!” 他忍不住赞叹,又有些疑惑,“二娘,您还有这么精致的匕首?”
静竹没多解释,只淡淡说:“你拿去用吧,这是我娘家早年给我的物件。”
家丰没再多问,拿着匕首重新刻画刻度,又从灶台里摸了点木炭,把刻度线涂黑,这样看得更清楚。
有了趁手的工具,他又琢磨起来:既然要做尺子,不如干脆做个游标卡尺 —— 测量内外尺寸都方便,以后做精细点的东西也用得上。
他知道华夏早在东汉就有铜卡尺,虽然精度和单位跟现代的不一样,但原理相通。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就算有,也不是他家能用上的,不如自己做一把。
制作游标卡尺的难度比板尺大多了,尤其是游标部分,需要在木板上精准开槽。
家丰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和凿子慢慢打磨,怕用力过猛把木板弄裂,只能一点点摩挲。开槽、打磨完成后,他还去厨房抹了点油脂润滑,总算把游标顺利装了上去。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拐杖连影子都没见着,只做好了一把板尺和一把游标卡尺。
傍晚,李秀兰带着乐君和小花早早回来了 —— 地里的活差不多收拾完了,明天就能把种子播完。
小花一进门,就被家丰做的尺子吸引了,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听家丰解释了刻度的意思后,更是兴奋地拿着尺子到处量:量桌子、量门框,连院子里的井沿都没放过。
“小丰,我看你做的这尺子,跟寻常的不一样啊。” 李秀兰手里拿着一把粗糙的木尺,跟家丰做的对比 —— 她手里的尺子有一尺长,分成十段,对应 “寸”,是照着村里别人家的尺子自己刻的。
“娘,我这尺子就是自己用着方便,没别的讲究。” 家丰没提 “毫米”“厘米” 的概念 —— 解释起来太麻烦,还容易引人怀疑。
静竹也在旁边端详着游标卡尺,若有所思:“我总觉得你做的这把游标尺有大用,尤其是测量物件内侧的时候,比普通尺子方便多了。” 说着,又叮嘱还在玩卡尺的小花,“你小心点拿,这东西金贵着呢,你哥磨了一天才做好,别摔了。”
“知道啦!” 小花笑着答应,手里的动作却更小心了。
家丰看着妹妹伶俐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没事,真摔坏了再做一把就是。第一次做没经验,下次就快多了。”
看着屋里温馨的一幕,李秀兰抬头望了望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默默想:相公,要是你还在,看到孩子们现在这样,该多高兴啊。
第二天,家丰终于开始动手做拐杖。他年纪小、力气也不大,好在有静竹在一旁帮忙;再加上有板尺和游标卡尺精准测量数据,双拐做得格外规整,组装时严丝合缝,纹丝不差。
其实有些地方用铁钉固定会更结实,家丰便问静竹家里有没有铁钉。静竹告诉他,铁钉在这地方算是稀罕物,寻常人家根本买不到。家丰听了一阵唏嘘,只好稍作改进,用木楔代替铁钉固定。
双拐做好后,家丰迫不及待地试着走路。这是一对 Y 型双拐:分岔上方是握手,顶端是腋柱,腋柱上还缠了两圈旧布,防止磨得慌。用起来比之前的木棍顺手多了,没一会儿,他就能拄着双拐 “健步如飞”,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可没高兴多久,一个不速之客就闯了进来。
“静竹妹子,好久不见啊。” 一个吊着眼角、看着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嬉皮笑脸地走进了篱笆院。
静竹一看是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梁进才?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大侄子的伤怎么样了。” 梁进才瞥了家丰一眼,目光又落回静竹身上,眼神丝毫不遮掩,语气轻佻的说“不过也是好几日没见静竹妹子了,心里着实有些想念。”
“登徒子!休得胡言!” 静竹又气又恼,“你要是没正经事,就赶紧离开!”
“有正经事,当然有正经事。” 梁进才丝毫不恼,依旧乐呵呵的,“你要是不想做小,我娶你回家也成。我回头让我爹去庄老汉家提亲,到时候你做大,让我那媳妇做小,你看怎么样?比你现在挂着‘小’的名分,强多了吧?”
静竹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你给我滚!”
“别这么大火气嘛。” 梁进才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威胁,“你跟我甩脸子,日子只会更不好过。你没发现吗?这两天,都没人来看你家小丰了吧?”
家丰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心里有了数。
梁进才嘿嘿一笑,得意地说:“从幽沟里爬回来的孩子,指不定带着阴气呢!谁跟他玩,万一沾了阴气病了,算谁的?你说对吧?”
“是你在背后给小丰传谣?” 静竹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
就在这时,家丰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你有钱吗?”
梁进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有啊!大侄子问这个做什么?”
家丰拄着双拐,慢慢朝他走近两步:“那你想娶我二娘,给多少彩礼?”
“哈哈哈!” 梁进才笑得更得意了,看了眼静竹,语气带着炫耀,“静竹妹子,你看看,这孩子多懂事!” 他又扭头对着家丰说,“西岭村娶亲,一般彩礼也就二两银子。你叔叔我有钱,给你五两,怎么样?够多了吧?”
家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够。”
“嗯?” 梁进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觉得这孩子贪得过分,“你说多少?难不成还想要十两?真当你二娘是金子做的?”
“不够。” 家丰还是摇头。
梁进才这下真的有些生气了:“十两还不够?你知道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吗?你识不识数?难不成摔了一跤,更傻了?”
“是啊,我傻。” 家丰伸出五根手指,眼神却异常认真,“但我知道数 —— 我要五千万两白银。而且你得在里正面前签字立誓,当着全村人的面宣布这件事。先给钱,啥时候银钱到了,你娶我二娘,我双手支持。”
梁进才和静竹都愣住了,片刻后,静竹忍不住 “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 —— 这孩子,真是敢说。
梁进才又羞又恼,指着家丰骂道:“你这傻玩意,故意玩我是吧?打一场仗也就花百万两银子,五千万两?够灭好几个国家了!你知道全天下有没有这么多银子吗?你这小妾二娘哪值那么多钱?”
“不给钱,就别想娶我二娘。” 家丰拄着双拐,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想先给我们家传谣,用阴损办法逼我们低头,然后再强娶我二娘?”
“你是不是还想在我奶奶面前嚼舌根,说我们家这些年不顺,都是因为我二娘是‘灾星’,挑唆我奶奶来闹,把我二娘赶出去?”
“你是不是还打算找机会伤害我或者我大哥,把‘灾星’的名声坐实,到时候再假惺惺地出面‘收留’我二娘,顺便在村里落个‘挡灾星、做好事’的名声?”
梁进才被说得后背发凉,眼神慌乱:“你、你休要胡说!我根本没这么想!”
家丰语气依旧冰冷,带着一股狠劲:“我不想让二娘嫁人。你想娶小妾,就去外面找。要是再敢来我们家,不管你是上门求亲,还是吃饭、睡觉,总有放松的时候 —— 小心我一刀砍在你后脖颈上。”
梁进才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指着家丰,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这傻子!杀人是要犯法的!要偿命的!”
“天底下,还有人跟傻子讲律法吗?” 家丰眼神直直地盯着他,“从幽沟里爬回来的孩子,指不定带着阴气呢,反正我是个带阴气的,跟你一命换一命,好像很赚啊。”
梁进才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脚都有些软 —— 他想起老人们常说的话:傻子一般都认死理,一旦钻了牛角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孩子不会真的说到做到吧?自己确实总有放松的时候,有时候喝醉了,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要是真得罪了这傻子,会不会哪天睡着觉,就稀里糊涂地没了命?
“秀兰妹子,我、我家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梁进才再也待不下去,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匆匆跑出了院子,连头都没敢回。
看着梁进才狼狈逃窜的背影,静竹又哭又笑,走过来轻轻摸着家丰的头:“好孩子,谢谢你护着二娘。只是以后别再说‘一命换一命’的话了,听着不吉利。”
家丰笑了笑:“二娘,有句话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有时候豁得出去,才能不被人欺负。”
“呸,哪来的浑话!” 静竹被他逗笑了,“你上次问有没有午饭,是不是中午总饿?走,二娘给你煮点粥,咱们娘俩都吃点。”
家丰连忙说:“二娘,我不能独食,您也得吃。我现在好了,以后能帮家里做事了,别再舍不得。”
静竹犹豫了一下,笑着点头:“好,二娘听你的,咱们一起吃。” 说完,便乐呵呵地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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