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举着火把等着,我这就过来,我能看见你们!” 家丰说着,伸手去拉四时的手。
四时犹豫了一下,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
“小丰!你没事吧?” 看到家丰的身影,秀兰几人赶紧冲了过来,满脸焦急。
“这是谁?是绑你的人吗?” 大虎瞥见跟在后面的四时,立刻警惕地往前冲,“我还以为是梁进才那狗东西!”
“大虎哥,别冲动!” 家丰赶紧拦住他,解释道,“这是我朋友四时,是她救了我!”
“四时姑娘,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秀兰连忙上前鞠躬道谢。
四时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家丰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胳膊,感觉好多了,笑着说:“好了,别在这儿站着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二娘她们该等急了。”
一行人匆匆回到林场的住处,刚坐下篝火旁,大家就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还仔细检查家丰的身体 —— 他身上和胳膊有几块青紫,小腿上还有一块浮肿,应该是被梁进才扛着跑的时候撞到树上弄的。
“哎呀,我说了我没事,大家别担心了!” 家丰乐呵呵地摆了摆手。穿越过来一个月,他依然很享受这种被家人牵挂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这种温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好吃的呢?” 四时看他们终于停下了絮叨,忍不住小声问道。
“等我,我去给你拿!” 家丰刚要起身,大虎赶紧跟上,“我陪你去!”
众人知道四时是家丰的 “救命恩人”,态度都格外热情,可问候了好几句,这孩子都没怎么回应,场面略显尴尬。
家丰拿来一小块冰糖,递给四时:“放嘴里含着,慢慢尝。”
四时好奇地看着这块白色晶莹的方块,拿起来轻轻嗅了嗅,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冰糖,现在这个世界上最甜的糖。” 家丰笑着解释。
四时将冰糖放进嘴里,瞬间睁大了眼睛 ——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糖的味道。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吃糖,她也哭闹着要过,无数次幻想花婆婆回来时,能给她带一块糖。
可直到花婆婆去世,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她不怪花婆婆,她知道花婆婆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照顾她。
看着四时含着糖发呆的样子,小花悄悄凑到秀兰身边,小声说:“原来她会说话呀,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看来她只跟小丰熟,所以只愿意跟小丰说话。” 秀兰笑着说,“小丰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没听见声音前,我还以为是个男孩子呢。”
静竹看着四时的身影,心里泛起嘀咕:莫非她就是上次去黑炭山接小丰时,看到的那道身影?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味道怎么样?” 家丰随意地坐在四时旁边,得意地说,“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四时沉默了几秒,认真地问:“你能一直给我吃这种糖吗?要是可以,以后我保护你。”
“唔……” 家丰摇了摇头,“这几天还不行。”
四时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露出几分失望。
“不过以后就可以了!” 家丰赶紧补充道,“冰糖我刚做出来,得先卖掉换钱,给家里买些需要的东西。等以后做得多了,就可以一直给你吃了。”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但是记住,糖不能多吃,吃太多牙齿会坏掉的。”
“知道了!” 四时立刻两眼放光,重重点头,“以后你给我糖吃,我就保护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家丰心里暗暗高兴 —— 他不知道四时这小姑娘经历过什么,但她能一个人在大山里生存,绝对不简单。
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她接过鱼时敏捷的躲闪;带他找村子时,轻盈得不像常人的脚步;静竹找到他时,瞬间消失的速度;还有这次夜袭,精准打掉梁进才匕首的身手…… 有这样的 “保镖”,太靠谱了。
梁进才掉落的那把匕首,现在成了家丰的战利品。他本想送给四时,可四时说用不上,拒绝了。
夜渐渐深了,众人打算熄了篝火回屋睡觉 —— 家丰、乐君和大虎住一间,秀兰、静竹带着小花住隔壁。
静竹正想跟四时说安排她睡哪里,就见四时指着家丰的房间,问道:“你睡这间对吗?”
她傍晚就悄悄来了这里,看着家丰进进出出这间屋子,早就记在了心里。
“对。哎 —— 等等!你下来!你要干什么?” 家丰话还没说完,四时就已经开始往屋顶上爬,转眼就爬了一半。
“保护你啊。” 四时说得理所当然,“在房顶保护最好,视野宽,能提前发现外面的危险。”
家丰无奈地扶着额头,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
“你…… 先下来再说。”
“噢。” 四时轻轻一跃,就稳稳地跳了下来,歪着头问,“怎么了?”
家丰想了想,耐心解释:“我们这里不用这样保护,有护栏和房子,真有危险也能提前察觉,等危险来了你再出手也不迟。”
四时皱着眉,认真反驳:“不对!能提前察觉的危险根本不算危险,危险都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家丰瞬间明白了 —— 这是四时在深山里生存多年养成的法则,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四时,咱们这里野兽很少,主要是防人,而人大多是白天出来,晚上几乎没什么危险。”
“不管防人还是防野兽,夜晚都是最危险的……” 四时还想争辩,却被静竹打断了。
“小丰,还是我来跟她说吧。” 静竹笑呵呵地走过来,轻轻拉住了四时的手。
或许是静竹的语气太过温柔,四时看了看她,没有挣扎,任由她牵着。静竹把她带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四时竟然乖乖跟着静竹回了屋。
家丰这才放心地回房睡觉。
今天真是累坏了 —— 劝服三婶、制作滤炭、熬煮白糖、挖掘陷阱、遭遇梁进才偷袭、重逢四时…… 家丰嘴里念念叨叨地回顾着一天的经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众人就起床了。今天有件大事要办 —— 去县城卖白糖。
还是日常的刷牙洗脸,早饭是简单的清粥。
今天刷牙的队伍里多了四时,她笨拙地学着家丰的样子,慢慢刷完牙,然后就站在一旁傻乐。
家丰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 四时舔了舔牙齿,满足地说,“这感觉真好,你根本不懂我这两年吃过些什么。”
说完,就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去洗脸了。
可到了梳头的时候,四时却突然拒绝,抵触得厉害,让静竹手足无措。小花在一旁劝她,她竟然直接发了飙。
家丰闻声赶来,耐心劝道:“四时,头发得梳一梳,不然容易长虱子。”
“我就不梳!谁也不能动我的头发!” 四时瞪着眼,呲着牙,微微半蹲弯腰,双手呈爪状,摆出一副随时要战斗的姿态,像极了一只被惹毛的猫。
“好好好,不动,不动!” 家丰赶紧安抚她,又示意静竹别再勉强 —— 看来梳头是四时的底线,绝对不能碰。
不梳就不梳吧,这年头条件有限,谁又能有多干净?在他看来,大家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而且烧热水需要木柴,都是成本,这一个月来,他也只擦过两三次身子、洗过几次脚,连自己都没想到能适应下来。更别提屋子漏风,每次擦身子都冻得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大虎从庄三伯家回来了,还带来了今天做好的拐杖 —— 十四副三代拐,六副四代拐。
四代拐终于开始量产了!
大虎回来时,还带来了庄大兵和庄三兵。几人带上做好的白糖,又拿了三副四代拐,准备坐上独眼朱的牛车去县城。
四时本来想跟着,可看到这么多人,还有她不认识的,就没再坚持,乖乖跟着静竹留在了林场。
今天就他们四人去县城,独眼朱等了一会儿没见其他人,就直接驾着牛车出发了。
一路风轻云淡,几人惬意地抵达县城,付了车钱后,家丰跟朱爷爷交代:“我们可能会换别的方式回去,要是下午没来,您就不用等我们了。”
一行人先去了玉和堂。
小伙计小一看到他们,立刻热情地把人领到诊台旁,梅医师也乐呵呵地迎了上来:“庄小子,今日怎么有空来?”
家丰拱手行礼:“梅医师,今日来县城事情较多,不便久留,来此主要是两件事:一是送份薄礼,二是想借您家的马车一用。”
“马车好说!” 梅医师大方地摆摆手,目光落在他们带来的东西上,“这礼物,莫不是新做的拐杖?”
“正是。” 家丰递上那三副四代拐,“梅医师您看,这就是 U 型拐,也是我能想到的双拐最佳形态。以后若无意外,双拐就会定型成这个样子。这三副送给您,等后续量产多了,您再派小一哥去取就行。”
“不错不错,还能调节高低,很是实用!” 梅医师仔细端详着拐杖,满意地点点头,“礼物老夫收下了。既然你有事要忙,就先去办吧,马车让小一给你安排。不过…… 你们会驾车吗?”
家丰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这茬,回头看了看大兵和三兵,两人连忙使劲摇头。
“这……” 家丰一时语塞。
“哈哈,小一,过来!” 梅医师喊来小伙计,“今日庄小子要用马车,你就陪着他跑一趟,事情办完再把车驾回来。”
“好的,先生。” 小一爽快地答应了。
“那便多谢梅医师,多谢小一哥!” 家丰再次拱手道谢。
几人跟着小一走出玉和堂,把马车牵了出来。小一坐在车架上驾车,家丰四人则坐在后面的板车上。
“大哥,你不是会驾车吗?” 三兵悄悄问大兵。
“我哪会驾马车啊,就玩过两次小货郎的驴车,还驾得不熟。” 大兵无奈地摇摇头。
“庄小哥,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小一回头问道。
家丰朗声回道:“先去百味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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