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阿语虽然是身份低微的奴才，可终究是四帝女风炽念府邸里的人。
更难得的是，此番为他们挑选妻主，还是四帝女的正君亲自出面张罗。
那些被徐闻舟圈定的女子，家世虽不算显赫，却也都是清白人家。
容貌品性更是经过官媒层层筛选的佼佼者。
她们听官媒传信的人细细说清前因后果，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当场就应了下来。
毕竟，那可是四帝女府的门槛。
只要能借着这门亲事攀上四帝女的关系，往后无论是家族还是自身，都能得些照拂
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敢有半分嫌弃？
就算阿言阿语本身是奴才出身，有正君亲自张罗，又有四帝女府做靠山，这门亲事已是稳赚不赔的好机缘。
所以，当徐闻舟带着阿言阿语如约来到官媒署时，只见院里院外早已是人满为患。
不仅被选中的女子们都打扮得得体大方，按序等候。
官媒署门口还围了不少闻讯赶来凑热闹的百姓。
都低声议论着这场新奇的“奴才选妻”，场面热闹无比。
原本清冷的官媒署，此刻倒真成了专为阿言阿语二人开设的选妻专场。
徐闻舟一脚踏进大门，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纷纷敛声屏气，躬身行礼，满是敬畏。
主事早已候在门口，见他到来，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迎接。
小心翼翼地将他引到内堂特意备好的上首位置坐下。
一切就绪后，主事高声唱名，被挑中的女子们便按着顺序，一个个款步走进内堂，与阿言阿语当面面谈。
阿言阿语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往日里他们只是跟在主君身后伺候，谨小慎微，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如今却能端坐堂中，让一群家世容貌皆属上乘的女子主动上前攀谈，任他们挑选。
这样的场景，便是做梦也不敢想。
一时间，二人面红耳赤，脖颈都透着薄红。
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连头都不敢抬。
更别提与那些女子对视了。
只用眼角的余光匆匆瞥一眼，便连忙低下头，耳根烫得能烧起来。
前来的女子们却个个落落大方，知晓这是难得的机缘，都卯足了劲展示自己的长处。
有的温声细语，诉说自己的本事。
有的谈吐不凡，说起自己的营生或是学识。
只求能被阿言阿语其中一人看上。
更有贪心者，暗自盼着能被两人同时青睐。
可面了一个又一个，从早上到日头西斜。
阿言阿语始终只是红着脸，讷讷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问起心意，便只推脱说“挑花了眼”“一时难以抉择”，始终不肯松口说有钟意之人。
徐闻舟坐在上首，将二人的神态看得分明。
他们眼底的局促是真，可藏在眼底的犹豫与不舍更真。
分明是还惦记着留在府中伺候，压根不想嫁人离开。
徐闻舟心里明镜似的，知晓他们是在哄骗自己。
但他也不戳破，索性抬手止住了继续面谈。
将自己先前看着品性、家世都稳妥的几位女子留了下来。
让她们的资料单独成册，备着让阿言阿语私下再细细琢磨。
而后又吩咐官媒主事，继续在京中寻访合适的女子，第二日照旧前来。
这般又过了一日，两日后，京中但凡条件尚可、适龄适婚的清白女子，
几乎都被官媒筛选了个遍，能入眼的都已带到了二人面前。
可阿言阿语还是死咬着牙，一口咬定没有喜欢的，神色间满是抗拒。
徐闻舟知晓不能再等了，他的时间有限，总不能一直耗在这事上。
当下便沉了脸，语气强硬地发下命令：“今日必须各挑出一个来，定下亲事。”
“若是再推三阻四，便别怪本君无情。”
“直接将你们赶出府去，往后各自谋生，再与本君无干。”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阿言阿语浑身一震。
他们最害怕的便是被主君抛弃，离开府中。
以他们的身份，往后的日子定然艰难。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为难。
却也知晓主君这次是动了真格，再也不敢推脱。
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低着头，各自点了一个女子。
阿言挑的是胡太医家的庶女胡玉青。
未曾入仕，却自幼跟着母亲学医，后来自己在城南开了一家药铺。
性情沉稳，做事细致妥帖，口碑极好。
阿语挑的则是徐闻舟名下一家脂粉铺子的主事周珩。
周珩年纪轻轻，却极有经商头脑。
当初徐闻舟将那间不算起眼的脂粉铺交托给她时
她只用了三月时间，便凭着独特的经营手段，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红火，盈利翻了几番。
阿语先前跟着徐闻舟去铺子巡视过几次。
与周珩有过几面之缘，想来是暗中记下了这位能干利落的女子。
徐闻舟听了二人的选择，又翻看了胡玉青与周珩的详细资料，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小子，眼光倒是不孬。
胡玉青医术傍身，性情温和，能好生照料阿言。
周珩精明能干，处事周到，与阿语也能相互照拂。
更重要的是，这两名女子他都知根知底，身家清白。
家中并无其他男眷，没有复杂的牵扯，倒也真与他的阿言阿语相配。
他当即抬眸，看向站在堂下的胡玉青与周珩，温声询问二人的意见。
二人早已心满意足，连忙躬身恭敬地应下，眼中难掩欣喜之色。
徐闻舟便不再多言，吩咐二人：“既已选定，便赶紧回去与家中人商议，准备聘礼。”
“尽快来四帝女府下聘，选定吉日成婚。”
“是，谨遵正君吩咐。”
胡玉青与周珩齐齐躬身应下，脸上满是感激与雀跃。
又对着徐闻舟与阿言阿语有礼地打了个招呼，这才匆匆离开。
满心欢喜地回去筹备聘礼事宜。
不出几日，胡家与周家便备齐了丰厚的聘礼，热热闹闹地送到了四帝女府中，正式下聘。
这事在帝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不少男子都极为羡慕阿言阿语二人。
羡慕他们能由四帝女正君亲自替他们张罗婚事，也羡慕他们这般年岁便可脱离奴籍嫁人，还能从四帝女府出嫁。
风炽念看着徐闻舟这般着急地要将阿言阿语嫁出去，心底总觉得怪怪的。
好似要有什么事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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