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搬去公司附近公寓的第三个周末，肖妤绯踩着午饭点来了。
她没提前打电话，手里拎着保温袋站在公寓门口，指尖轻轻叩了叩门。门很快开了，孟宴臣穿着家居服，头发微湿，显然刚洗完澡。他看到门外的人时，眼底掠过一丝意外，随即侧身让她进来：“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着宴臣哥哥周末肯定又吃外卖，就做了点家常菜。”肖妤绯把保温袋放在玄关柜上，弯腰换鞋时，特意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她穿了条米白色的连衣裙，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衬得整个人像块温润的玉，可那双看向孟宴臣的眼睛里，却藏着点狡黠的光。
公寓是极简的黑白风格，比孟家老宅少了几分压抑，多了些烟火气。肖妤绯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把保温袋里的菜一一拿出来——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碗当归鸡汤。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想吃糖醋排骨？”孟宴臣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肖妤绯回头看他，睫毛轻轻颤了颤：“上次跟哥打电话，他说你念叨好几次了。”
这话半真半假。肖亦骁确实提过一嘴，但更多的是她偷偷翻了孟宴臣的外卖记录——她知道他胃不好，很少吃太油腻的东西，却唯独偏爱酸甜口的菜。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饭，肖妤绯没怎么动筷子，反而一直给孟宴臣夹菜。她看着他把排骨上的肉啃干净，看着他喝了小半碗鸡汤，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孟哥哥，”她忽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软，“你搬出来住，付阿姨没说什么吗？”
孟宴臣夹菜的手顿了片刻，抬眸看她。他知道肖妤绯想问什么——付闻樱一直希望他留在老宅，方便“看管”。他放下筷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妈说了几句，我没理。”
肖妤绯心里一喜，却没表现出来。她低下头，用勺子轻轻搅着碗里的汤，声音带着点委屈：“其实……付阿姨好像不太喜欢我。上次去孟家，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她在试探。她想知道，在付闻樱的压力和她之间，孟宴臣会偏向哪一边。
“别想太多，”他的声音很温柔，“她只是对谁都比较严格。”
这话不算回答，却让肖妤绯安了心。她知道孟宴臣的性格，隐忍克制，不会把话说得太满，但他愿意主动安抚她，就已经说明她在他心里，和别人不一样。
吃完饭，肖妤绯收拾碗筷，孟宴臣去书房处理工作。她洗完碗，没立刻离开，而是端着一杯泡好的菊花茶，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孟宴臣坐在电脑前，眉头微蹙，似乎在看一份棘手的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把他的侧脸衬得愈发立体。肖妤绯走过去，把杯子放在他手边：“宴臣哥哥，喝点茶，解解乏。”
孟宴臣抬眸看她，说了声“谢谢”，然后伸手去拿杯子。他的手指刚碰到杯壁，肖妤绯的手忽然覆了上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孟宴臣的身体瞬间僵住，他转头看她，眼底满是惊讶。
肖妤绯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她仰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倔强，还带着点占有欲：“宴臣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这样很好？”
她没明说“这样”是哪样——是他搬出来住，是她能随时来找他，还是两人之间这种超越“兄妹”的暧昧。但她知道，孟宴臣懂。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冷风轻轻吹着。孟宴臣看着肖妤绯的眼睛，那双总是显得温顺的眼睛里，此刻像燃着两簇小火苗，热烈又执着。他的心跳渐渐乱了，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推开她。
他知道这样不对。肖妤绯是肖亦骁的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他们之间不该有这样的情愫。可身体的本能却在抗拒——他喜欢她的靠近，喜欢她眼里只有他的样子，甚至喜欢她这份带着点疯狂的占有欲。
“绯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别闹。”
这不是拒绝，更像是一种妥协。肖妤绯心里的火更旺了，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宴臣哥哥，我没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像许沁那样，什么都听付阿姨的。我想要的，我会自己抢过来。”
她说完，松开手，转身走出了书房，留下孟宴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从这一刻起，他和肖妤绯之间的边界，已经开始模糊了。而他，似乎并不反感这种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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