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霜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地面残留的震颤还在泥土里打着旋儿。没过多久,被土块砸得坑洼的泥地下,一缕缕灰绿色的菌丝正迟缓地蠕动,像受伤的蛇群拖着断尾,艰难地往一处聚拢。
它们从碎石缝里探出头,又小心翼翼地缩一下,再相互缠绕、编织,一点点填补着牢菌被砸烂的躯体——每一寸拼接都带着滞涩的“咯吱”声,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洞在愈合时微微抽搐,有的地方能透过破洞看见对面晃动的光影,
丑得让人不敢多看,连空气都仿佛被这副模样染得滞涩,透着股说不出的憋闷。
他晃了晃摇摇欲坠的身体,膝盖一软,突然踉跄着往后倒,重重砸在地上。
后背的伤口蹭过粗糙的地面,带起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却只是睫毛颤了颤,连皱眉的力气都抽不出来。
昏暗的光线从虫巢顶端的缝隙漏下来,在他布满破洞的躯体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他望着那片模糊的“天空”,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每眨一下都要攒足力气。
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晕沉感像涨潮似的漫上来,顺着脊椎一点点漫到后颈,把他整个人都裹得发沉。
一只手无力地抬起,指尖在监控头前顿了顿,才轻轻按上去,遮住那片混乱的视野。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滚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像被风沙磨过的铁皮在响,嘶哑里裹着细碎的气音,
每一声都拖着颤巍巍的尾音,像怕惊扰了谁,又像忍不住要泄露出那点撑不住的软弱。
就在这微弱的喘息里,他身上的小洞开始缓缓愈合——菌丝像细密的针,带着点痒意往肉里钻,洞眼边缘的组织慢慢蠕动、贴合,原本灰绿的菌丝渐渐染上淡红,像渗了血的线。
身体一点点褪去僵硬的质感,皮肤下能摸到细微的颤动,带着几分血肉的温热与柔软。
只是那愈合的痕迹依旧清晰,像一道道歪歪扭扭的疤,刻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摸上去糙得硌手。
他依旧躺在地上,呼吸渐渐平稳了些,胸口起伏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上去。
只是那声若游丝的呻吟还没散尽,在空旷的通道里打着转儿,混着泥土的腥气,慢慢飘远了。
————「另一边缠斗一段时间的苏洛与丧尸栓塞监控」————
寒气如附骨之疽,沿着地砖的缝隙疯长,转瞬便爬满周遭每一寸角落。
树枝上的冰棱如倒悬的利剑,长短交错,折射着幽冷的光;地面的冰层泛着滑腻的光泽,每一次落脚都像踩在刀尖上,稍不留神便会打滑。
空气早已冻成了碎片,吸入肺腑时,带着能割破喉咙的刺痛,仿佛整座空间都成了终年不化的冰雪荒原。
“咳咳咳……”苏洛猛地弯下腰,指缝间涌出的鲜血刚触到掌心,便被寒气咬出细碎的冰碴。
他踉跄着后退,靴底在冰面上擦出刺耳的“咯吱”声,留下几道蜿蜒的血痕——那是伤口渗出的血,刚涌到衣外就冻成了暗红的冰晶,坠落在地时脆响连连,像摔碎的骨头。
他直起身,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新生的皮肉在寒气里瑟缩着,愈合的速度慢得几乎停滞。
但他握着长柄双刃斧的手却越收越紧,斧身的红光虽不如先前炽烈,却在冰层的映衬下,透出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斧刃上的裂痕还在缓慢弥合,每一次细微的“咔哒”声,都像在倒计时。
丧尸栓塞监控就站在冰雾最浓处,黑色袍角扫过冰面,带起细碎的冰粒,如撒落的碎星。
他手中的冰剑泛着幽蓝的寒光,剑刃上凝着的血珠被他随意甩落,
砸在冰面上时,竟凿出一个个细小的坑,带着令人牙酸的闷响。
“你的能力,倒也不算复杂。”他的声音裹着冰碴,漫不经心里藏着狠戾,“控制鲜血,液化躯体,跟风打些交道……”
冰剑在他指尖转了个利落的圈,带起的寒风“呼”地刮过苏洛脸颊,
像刀片擦过皮肤,“这些把戏,每个丧尸单位都玩得烂熟,实在没什么新意。”
“不过你好像……只能控制你自己的鲜血。”
他忽然凑近一步,冰剑的剑尖几乎要触到苏洛的鼻尖,语气里的嘲弄像冰锥般扎人,
“别的能力也不怎么样……你不怎么适合打架,更适合当一个摆弄试管的科学家。”
“但很可惜,你遇到的是我……”丧尸栓塞监控的冰剑微微抬起,剑刃划破空气时带着尖锐的呼啸,“你大概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苏洛的镜头上已凝了层白霜,他却连眨眼都省了,死死盯着对方。
忽然,他左脚猛地碾向冰面,冰层应声裂开细纹,借着反作用力,
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前——长柄双刃斧带着破空的呼啸,斧刃劈开寒气,竟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红光,直劈丧尸栓塞监控的面门。
丧尸栓塞监控不闪不避,手腕轻翻,冰剑如灵蛇出洞,精准地磕在斧刃内侧。
“铛”的一声脆响,震得苏洛虎口发麻,斧身的裂痕又扩开几分。
他借势旋身,避开对方顺势刺来的剑刃,靴底在冰面上划出半道圆弧,带起的冰屑如银雨般泼向对手。
“哦?还能动?”丧尸栓塞监控轻笑一声,身影突然在冰雾里淡了几分,再出现时已在苏洛身侧,
冰剑带着凛冽的寒气刺向他的后心,“可惜,你这点能耐,可不能让你活下来……”
苏洛猛地矮身,斧柄拄地,借着惯性旋身横扫。
斧刃擦着冰面掠过,带起一道猩红的血光——那是他故意逼出的血,在半空中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珠,借着风势直扑丧尸栓塞监控的面门。
“无聊的把戏……”对方冷哼一声,冰剑横挥,寒气瞬间将血珠冻成冰晶,噼啪碎裂。
但就在这转瞬的迟滞里,苏洛已液化成一滩暗红的血池,
贴着冰面滑出数米,再凝聚成形时,手中的双刃斧已蓄满了红光,斧刃直指对方咽喉。
“勉强还算可以……”丧尸栓塞监控偏头避开,冰剑斜挑,精准地斩向苏洛握斧的手腕。
剑刃离皮肤只剩寸许时,苏洛突然松开左手,任由斧柄下坠的瞬间,
右手猛地拍向冰面——冰层应声碎裂,无数冰棱如破土的春笋般刺向丧尸栓塞监控下盘。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丧尸栓塞监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化为狠厉。
他脚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拔高,冰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剑风裹挟着寒气,将那些冰棱碾成齑粉。
“倒是有几分疯劲。”他落在苏洛身后,冰剑已抵上对方后颈,“可惜,疯子往往死得更快……”
苏洛的后颈能感觉到冰剑的寒意,却忽然勾起一抹笑。
他没有回头,只是反手将斧柄重重砸向冰面——那处的冰层下,藏着他刚才液化时埋下的血珠,
此刻受热般炸开,化作一道血网,瞬间缠住了丧尸栓塞监控的双腿。
“你说谁没新意?”苏洛猛地转身,斧刃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再次劈来。
冰与血的碰撞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寒光与红光交织,每一次兵器相击都震得冰层发抖,仿佛下一秒整座荒原就要塌陷。
而他们的呼吸早已乱了节奏,带着粗气与冰碴,在这场生死角斗里,拼尽全力要撕碎对方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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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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