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本就是统一阵营,陈在又是内定的“魁首”,自然再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巫启贤同样收起乌金长枪,强提一口气,心知这场大戏已经到了落幕的时候。
他沉吟片刻,带着一种刻意的“心服口服”。
“陈小道友!你这护身的金风之术,端的是神妙莫测,老巫我自忖手段尽出,怕也是蚍蜉撼树,难伤分毫,
这魁首非你莫属,我巫启贤,认输!”
他性子率真,想出这番体面话,可算是绞尽脑汁,既点明了陈在有仙使庇护,又给了自己和对方一个体面的台阶。
林江仙立刻会意,也收回心绪,干脆利落,接口道:
“老娘也一样,破不开你那乌...术法!”
她虽性格泼辣,却也明白审时度势。
陈在是仙使内定之人,巫启贤又率先表态,她自然乐得顺水推舟,结个善缘。
一个炼气圆满,一个炼气九重,向炼气六重开口认输?
陈在正待开口推脱两句,一股熟悉的、沛然莫御的吸摄之力骤然降临!
灵虚子早已不耐烦。
钱玉玲这最后的隐患已除,道心之誓完成。
他哪里还愿意让陈在这个“玩自爆”的危险分子,在自己的道基内多待一刻?
万一,这小子又想起两个需要帮助的“小忙”...
那股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便将三人包裹。
天旋地转,光影扭曲,陈在已然再次回到了李府正厅。
他刚脚踏实地,立刻就察觉厅堂内略显沉闷的空气和无数道聚焦而来的目光。
对此,陈在并不意外,神色自若,泰然处之。
巫启贤和林江仙的长辈看到自家子弟虽然狼狈不堪、气息萎靡,但终究活着出来,眼中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庆幸。
李文宣的目光深邃如渊,在陈在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灵虚子,心中那关于“金丹师兄”的猜测愈发笃定。
李思齐站在李文宣身后,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陈在身上。
他嘴角难抑上扬,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仿佛在说:“好小子!真有你的!”
灵虚子端坐主位,故作高深。
他手中玉柄拂尘轻轻一摆,那悬浮于厅中的半人高水球,顿时坍缩。
化作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无声无息地没入他宽大的袖袍之中,消失不见。
道基收敛,杀伐止息。
陈在、巫启贤、林江仙三人,同时对着主位上的灵虚子躬身作揖之后,这才分别回到各自位置。
灵虚子未作言语,微微颔首,算是受了礼。
宴会继续,只是再没有一开始的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众家主皆是心事重重,偶尔方才客套几句。
不多时,厅外传来急促的破风声。
钱语慈的身形稳稳落入院外,这位素来以成熟稳重的钱家家主,此刻脸上早已没了半点从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焦虑、肉痛与强压愤怒的复杂神色。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宝光内蕴的储物袋,显然已是倾尽所能,才在短时间内凑齐了那三十万灵石。
他脚步刚踏入厅门,目光便急速扫过全场。
当视线触及巫启贤、林江仙以及……李文宣身后站得笔直的陈在之时,钱语慈的心中不禁一跳。
玉昭呢?玉玲呢?
与此同时,两股毫不掩饰、如同实质刀锋般的浓烈杀意,从邻县席位上轰然爆发,死死锁定在他身上。
钱语慈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可他目前还顾不上这些。
“先办正事要紧!”
他硬生生挤出一个僵硬笑容,几步迈至厅堂中央,对着主位的灵虚子深深作揖,双手将那沉重的储物袋高高捧起,声音微颤。
“仙使……钱某幸不辱命,三十万灵石,分毫不少,还请您……过目!”
灵虚子手指随意一勾,那储物袋便被牵引落入他掌心。
神识微微一探,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之色。
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随即,他目光转向下方的陈在,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吩咐口吻。
“好了,钱家主既已认错赔罪,便将其兄长遗骸,归还于我师侄吧。”
钱语慈如蒙大赦,连声应和,心中纵然百般不愿,姿态却依旧保持谦卑。
“是!是!仙使所言极是,理应如此!”
他慌忙从自己储物袋中取出那面通体漆黑的“怨骨鼓”,将其递向陈在。
脸上堆满了谄媚而尴尬的笑容,试图解释。
“陈……陈小友,此前种种,皆是我受奸人蒙蔽所致,铸下大错!
此物……完璧归赵,还望小友……海涵!”
此刻,陈在脸上焦黑的皮肤因回春术和丹药的作用,边缘逐渐卷翘剥落,露出底下鲜红的新肉。
显得格外狰狞可怖,让人难以看清面色。
他的眼神平静地迎向钱语慈那虚伪的笑容,动作无比稳定,没有一丝颤抖,接住了自家兄长遗骸。
整个过程,陈在未发一言,心中却在不断暴怒嘶吼。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钱语慈不再自讨没趣,他自然能猜到陈在心中有恨,却不以为意。
虽说,钱家今日损失惨重,但根基尚在,陈家这等山野小族根本还够不上任何威胁。
即便,陈在和仙使师兄有渊源,可终究只有炼气六重修为。
如今危机解除,钱语慈心中稍定,略作沉吟,这才笑着朝众人开口道:“诸位道友,切磋既已结束,为何不见我家那两名小辈?”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无人应答。
见此情形,他立刻便反应过来!
自己那两寄以厚望的后辈,怕是已然身陨。
钱语慈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那可是钱家的未来!
他猛地转向能给自家后辈造成伤害的二人:巫启贤和林江仙。
目光锐利如刀,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
“比试切磋,你等竟敢下如此毒手?
真当我钱家无人,好欺不成?
想与我钱家为敌,就别畏畏缩缩,给我站出来!”
“嘭!!!”
“嘭!!!”
两声震耳欲聋的拍案巨响,同时响彻正厅,坚硬的紫檀木桌案应声而碎。
席位上,那两位后辈被钱玉玲所杀的家主,霍然率先起身。
狂暴的筑基威压如同失控的火山,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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