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陆大柱装病，自讨苦吃
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卷着落叶在巷口打转。陆清正坐在院子里整理刚晒好的草药，将黄芩、连翘分门别类捆好，准备下次去镇上时卖给回春堂。陆墨蹲在一旁，认真地学着辨认草药，时不时指着一株植物问：“姐，这个是不是你说的紫苏？”
“对，你看它的叶子边缘是锯齿状，背面还有细细的绒毛，闻着有股特殊的香味。”陆清耐心讲解，指尖刚触碰到紫苏叶片，院门外就传来了大伯母那熟悉又尖利的声音。
“清丫头在家吗？在家吗？”
陆清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自从上次大伯夫妇上门讨好处被拒后，两人有段时间没再来找麻烦，怎么今天突然又来了？她放下手里的草药，起身走到门口，就见大伯母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双手在胸前搓个不停，眼神却时不时往院里瞟，透着几分不自然。
“大伯母找我有事？”陆清语气平淡，没有要请她进门的意思。
大伯母像是没察觉她的冷淡，上前一步就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捏得陆清生疼：“清丫头啊，可算找到你了！你快跟我走，你大伯他快不行了！”
“大伯怎么了？”陆清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心里却泛起了疑。昨天她去河边洗衣服时，还看见陆大柱在村口跟人下棋，精神头足得很，怎么一天功夫就“快不行了”？
“咳！咳！咳！”
没等大伯母回答，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音嘶哑，听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大伯母立刻露出焦急的神色，拉着陆清就往隔壁跑：“你听！都咳成这样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停过，还说胸闷得喘不上气，脸都憋紫了！我想送他去镇上请大夫，可他说家里没钱，非要等你来看看！”
陆清被她拉着进了屋，一股浓重的烟火味扑面而来。陆大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嘴唇却没什么血色，见陆清进来，他咳得更厉害了，手还捂着胸口，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清...清丫头...你可来了...”陆大柱喘着粗气，声音虚弱，“我这身子...怕是撑不住了...你要是能治...就帮大伯一把...要是治不了...也不怪你...”
陆清走到炕边，没有立刻搭脉，而是先观察他的神色——陆大柱虽然咳得厉害，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嘴角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她心里顿时有了数：这哪是生病，分明是装的！怕是见她最近帮人治病得了不少好处，也想蹭点便宜，说不定还想让她免费开点“补药”。
“大伯先别着急，我先给你看看。”陆清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脉象平稳有力，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所谓的“咳嗽”“胸闷”，全是装出来的。
她收回手，故意皱起眉头，语气凝重：“大伯，你这病有点麻烦啊。脉象紊乱，肺火旺盛，还有点气滞血瘀，要是不赶紧治，怕是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可能连床都下不了。”
陆大柱和大伯母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得意——果然被他们猜对了，这丫头真以为他生病了！大伯母连忙说：“清丫头，那你快给你大伯开点药啊！你医术这么好，肯定能治好的！”
“药是能开，但这药有点特殊。”陆清故意顿了顿，看着两人急切的眼神，慢悠悠地说，“你这病是积了很久的火气，得用猛药才能压下去。我这有个方子，全是清热泻火的药材，就是味道特别苦，比黄连还苦，而且得连喝三天，一天都不能断，才能见效。要是中间停了，不仅没用，还可能加重病情。”
陆大柱心里咯噔一下，他最怕吃苦药了，但一想到能免费蹭药，说不定还能让陆清多开点补药，便咬着牙说：“苦...苦点没关系...只要能治好病...我能忍...”
“那行，我现在就给你写方子。”陆清转身找了纸笔，故意写了几味极苦却没什么副作用的药材——黄连、苦参、龙胆草，还加了点甘草调和苦味，却又特意少放了些，确保药汤还是苦得让人难以下咽。
写完方子，她递给大伯母：“按这个方子去镇上药铺抓药，一副药煎两碗，早晚各喝一碗，记住，一定要连喝三天。要是喝了药有什么不舒服，再找我看看。”
“哎！好！”大伯母接过方子，像是拿到了宝贝，连忙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还不忘叮嘱陆大柱，“你好好躺着，我现在就去抓药！”
陆清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转身离开。刚走出门口，她就听见屋里传来陆大柱的声音：“怎么样？我装得像不像？等会儿喝了药，我再装得严重些，让她再给咱开点补药！”
大伯母的声音带着得意：“还是你聪明！这丫头就是好骗，等治好了你的‘病’，咱还能让她给咱孙子也开点药，省得去镇上花钱！”
陆清冷笑一声，转身回了家。她倒要看看，这对夫妻能不能熬过三天的苦药。
当天下午，大伯母就抓了药回来，煎好后端给陆大柱。药汤呈深褐色，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苦味，陆大柱刚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吐了出来：“这是什么破药！怎么这么苦！”
“你忍忍啊！”大伯母连忙劝道，“清丫头说了，苦才能治病！你要是不喝，怎么能让她再开补药？”
陆大柱想想也是，捏着鼻子，硬着头皮把一碗药喝了下去。苦得他直咧嘴，嘴里像是含了一把黄连，连喝了三碗糖水都没压下去。
到了晚上，陆大柱又得喝第二碗药。这次他说什么都不想喝了，可大伯母硬是拿着勺子灌了下去。喝完后，陆大柱坐在炕边，脸色发青，连晚饭都没吃，嘴里的苦味怎么都散不去。
第二天一早，陆大柱就觉得嘴里发苦，连喝水都觉得是苦的。大伯母又要去煎药，他连忙拦住：“别煎了！别煎了！我不喝了！这药太苦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你怎么能不喝呢？”大伯母急了，“清丫头说了，得连喝三天才能见效！你要是停了，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什么病情加重！我根本就没病！”陆大柱再也忍不住，吼了出来，“我就是装的，想让她免费给咱开点药！谁知道她开的药这么苦，比杀了我还难受！我再也不装了！”
大伯母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没病？那你昨天咳得那么厉害...还说胸闷...”
“都是装的！”陆大柱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嘴里还苦得难受，再也不遭这罪了！以后也别去找那丫头了，她精明着呢，咱们根本骗不了她！”
大伯母想想那药的苦味，也打了退堂鼓。两人再也不提让陆清看病的事，甚至连出门都绕着陆家小院走，生怕再被陆清“开苦药”。
陆清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是王大娘跟她说的。王大娘笑着说：“你大伯那是自作自受，想占你便宜，结果倒好，喝了两天苦药，再也不敢装病了！”
陆清也笑了：“他要是真生病了，我肯定会好好治。可他故意装病想占便宜，就得让他受点教训，不然以后还会来麻烦。”
陆墨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说：“大伯真活该！谁让他总想着占便宜！”
陆清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里满是欣慰。经过这些事，陆墨不仅越来越懂事，还学会了明辨是非。她知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麻烦，只要他们姐弟仨齐心协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草药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泽。陆清看着满院的草药，又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心里充满了底气。她不仅要用医术保护自己和弟妹，还要用医术赢得尊重，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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