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掌心那块黑石,红光映在脸上,像血。
阿骨打趴在地上,尾巴卷着自己,耳朵贴着地面听动静。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等——等我下令撤,或者……动手。
我不动。
右眼眶子里那根烧红的铁丝还在往里钻,肋骨缝里像有把钝刀来回拉。刚才那一口血不是白流的,神性反噬已经爬到了喉咙口,再进一步,我就得真死在这洞里。
可现在顾不上了。
萧逸快到了。他要是看见我还能睁眼,这局就废了。
我得让他觉得,我连呼吸都是勉强的。
但我更得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慢慢把黑石按在断剑的锈痕上。那道暗金纹路像是活过来一样,轻轻一颤。
“喂。”我在心里喊,“你要是再不给点干货,我死了你也得陪葬。”
系统没回。
弹幕一条都没有。
正常。它只在我疯到极致的时候才冒头,平时跟死了一样。
那就——让它疯起来。
我咬破舌尖,血顺着喉咙滑下去,腥得发苦。然后我用尽力气,把断剑往胸口一压,锈口割开皮肉,血立刻涌出来,顺着剑身往下淌。
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人拿锤子砸了我天灵盖。
但疯批值动了。
【疯批值+3%】——来源:自残式献祭
39%。
还不够。
我闭上左眼,右手猛地掐住自己脖子,用力收紧。
呼吸断了。
眼前发黑,耳朵里全是血流的轰鸣。阿骨打抬头看我,眼神都变了。
【疯批值+2%】——来源:极限自控
41%。
成了。
“系统。”我意识模糊地喊,“兑换‘记忆碎片·贰’。”
脑海里猛地炸开一道裂口。
画面灌进来——
战场。天是黑的,云像烧焦的布条挂在空中。我站在尸堆上,披着黑焰战甲,手里握着一柄完整的魔剑。脚下跪着一个穿银白祭袍的男人,他抬头看我,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冷漠。
是萧逸。
不,是他的前世。
他手里拿着一条锁魂链,链子另一头钉进我的胸口。我动不了,魔力被抽成真空。
“魔尊。”他说,“此劫你逃不过。”
然后他念咒。地面升起阵法,纹路和楚家祖祠地底的一模一样。
我被封进断剑时,最后看到的,是他转身走向祭坛,身后跟着一群穿黑袍的人——萧家族徽,绣在他们袖口。
记忆断了。
又闪出另一幕:一个女人跪在祭坛前,披头散发,满脸是泪。
“求你放过他……他是我儿子。”
话没说完,银袍男人一挥手,她就被抽干了魂魄,尸体倒在地上。
我猛地睁眼,左瞳缩成针尖。
阿骨打凑过来:“昭哥?你刚才是不是……抽了?”
我没理他。
脑子里全是那阵法的纹路,和楚家地底的完全一致。萧家不是偶然盯上我的,他们是**执行者**。
当年封印我的仪式,他们全程参与。甚至可能——主导。
而那个银袍男人,就是萧逸的前世。他不是来杀我的,他是来**确认封印有没有松动**。
所以这一世,他一发现我有点不对劲,就急着要除掉我。不是因为仇恨,是因为**恐惧**。
他怕我醒来。
我笑了,笑得喉咙发痒,一口血喷在断剑上。
“难怪你哥死得那么干脆。”我低声说,“你们萧家,天生就是被我灭门的命。”
阿骨打听得一脸懵:“啥?谁要灭谁?”
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手指在剑锈上划了一道。
“你不懂。”我说,“但你马上就会懂了。”
我盯着断剑,脑子里又喊:“你藏了这么多,到底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萧逸为什么能认出我?为什么偏偏是他哥来找麻烦?”
没声音。
我咬破舌尖,血滴在剑柄上,嘶地一声,像是烧进了金属里。
“回答我!”
断剑震了一下。
一道声音,从剑身深处传来,苍老、冰冷,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他不是盯你……是在防你醒来。”
我屏住呼吸。
“当年他亲手钉下你的心魂钉。若你觉醒,他血脉必遭反噬——轻则疯癫,重则爆体而亡。”
我懂了。
所以他必须杀我。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自保**。
可他不知道,他越逼我,我越疯;我越疯,疯批值越高;疯批值越高,我就越接近完整。
这局,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他以为他在猎杀废物。
其实他在喂养魔神。
我慢慢把黑石塞回怀里,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
阿骨打看我这样,急了:“昭哥,你别硬撑了,咱们走吧!你现在连坐都坐不稳,等会他带人来,你拿什么打?”
“打?”我冷笑,“谁说我要打了?”
我抬手,把断剑横放在腿上,锈口朝上,像在供奉什么。
“我要让他自己跪下来。”我说,“跪着求我别醒。”
阿骨打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
他知道我疯,但这次是真疯了。
我不光要杀萧逸。
我要让他死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我闭上眼,意识往深处沉。
“系统。”我在心里问,“宿命对决,算不算疯批行为?”
弹幕终于跳了:
【疯批值+3%】——来源:挑衅天命
【疯批值+5%】——来源:宿命认证
49%。
差一点。
差一点就能解锁“神降”。
但现在不用了。
我不需要烧城焚天。
我只需要等一个人,亲手走进他自己挖的坟。
我听见远处有脚步声,很轻,但带着魔力波动。
来了。
我动了动手指,把断剑握得更紧。
剑柄沾了血,滑得很,我用拇指卡进锈缝里,防脱。
阿骨打低声说:“他带了两个人,都是高阶法师,魔力压着,走的是萧家密令步频。”
“嗯。”我应了一声,“让他们靠近。”
“你真不跑?”
“跑?”我睁开左眼,冷冷看着洞口,“我等的就是他。”
我慢慢抬起右手,指尖在剑身上划了一圈,像是在画符。
其实不是。
我在写一个字——**祭**。
萧逸不是来杀我的。
他是来**献祭**的。
我听见风停了。
夜最静的时候,往往离死最近。
阿骨打趴在地上,尾巴盖住鼻子,只留耳朵竖着。
我靠在洞壁上,喘了口气,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阿骨打。”
“在。”
“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动。”
“要是他们动手……”
“我说别动,就是别动。”我盯着洞口,“我要让他们觉得,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我要让他们靠近到……能闻到我嘴里血腥味的距离。”
他没再问,只是把头埋低,尾巴盖住全身,像一坨冻僵的雪堆。
我闭上眼,左手慢慢摸到怀里,握住那半块黑石。
它有点烫。
不是物理温度,是共鸣。像在回应什么。
我把它拿出来,放在掌心,轻轻一捏。
一道微弱的红光,从石缝里透出来,照在我脸上。
刚好够外面路过的人,瞥一眼就看见。
脚步声停在洞口。
一个声音,轻飘飘地传来:
“楚三少爷,睡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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