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卡在妖化人喉咙里,我借力甩开另一侧扑来的爪子,可背后那股寒意已经贴上脊梁。没时间回头,也没力气再躲。
指尖的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滴在石板上发出“啪”的轻响。
就在我咬牙准备硬扛背后一击时,头顶轰地炸开一道金光,像谁把太阳塞进了这鬼地方。刺眼的白芒劈下来,正中妖群中央,轰的一声炸出一圈气浪,把我直接掀翻在地。
我摔得七荤八素,耳朵嗡嗡响,断剑脱手飞出两三米远。
等视线恢复,就看见那些妖化人像见了猫的老鼠,嘶吼着往后退,动作整齐划一,连滚带爬地钻进黑暗深处,眨眼消失得干干净净。
烟尘缓缓落下,一个灰袍老者拄着蛇头杖,从穹顶裂口垂落的绳索上缓步走下。他落地轻得像片叶子,杖尖点地,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我撑着胳膊想爬起来,右肩刚用力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整条手臂直接软了下去。
“楚公子。”他走近,声音慢悠悠的,像庙里敲钟,“受苦了。”
我抬头,看见一张皱纹堆叠的脸,眼神却亮得吓人,像是能看穿皮肉直盯骨头。他弯了弯嘴角,笑得挺慈祥,可我后脖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长老来得可真及时。”我咧嘴,嗓子哑得像砂纸磨铁,“再晚三秒,我脑袋就得被拧下来当球踢了。”
他没接话,目光扫过我脸上血污,又落在我裸露的掌心——那块被火焰烧焦的皮还没长好,边缘卷着,黑一块红一块。
“小小年纪,孤身探墓,胆子不小。”他说着,蹲下来,离我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我往后缩了半寸:“我就是走错路了,谁能想到这底下闹鬼还搞团建。”
他轻笑一声,抬起手,掌心泛起一层温润白光。那光不刺眼,照在我肩上时,伤口居然真的开始止血,火辣辣的疼也减轻了些。
可就在那光触到皮肤的瞬间,脑子里“叮”地一声,系统弹幕冒出来:
“高阶精神扫描!伪装治疗!疯批值+10!”
我心头一紧,立刻装出疼得受不了的样子,猛地抽气:“哎哟——!疼死啦!您这手法是劁猪转行来的吧?轻点!再轻点!”
他手一顿,眼神微闪,像是没料到我会反应这么大。
“性情中人。”他收回手,语气依旧平和,“楚家三少爷果然与众不同。”
我咧着嘴,故意把血牙露出来:“那可不,我发起疯来连我爹都躲。”
他盯着我看,目光在我腰间停了一瞬——那里插着断剑,剑柄上还沾着黑血和我的指印。
他看到了。
但他没问。
“你能活着走到这里,说明命不该绝。”他缓缓站起身,蛇头杖轻点地面,“这墓中凶险非常,你既无师承,又无护具,竟能撑到老夫赶来,实属难得。”
我低头咳了两声,顺手把断剑往怀里藏了藏:“我也没想撑,就想找个地方拉屎,结果一脚踩空掉下来了。”
他笑出声,这次笑得比刚才自然些:“胡闹归胡闹,命得保住。你伤得不轻,先别动。”
话音未落,他抬手打出一道符印,落在我背后的石台上。那石头表面突然泛起微光,裂开一道缝,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一瓶青玉小瓶。
“服下。”他递过来,“续筋骨,稳气血。”
我没接,盯着瓶子看了两秒:“这不会是那种‘喝完就认你当干爹’的洗脑丹吧?”
“……”他顿了顿,竟没生气,“这是圣院特制回元露,三品以下伤势皆可缓解。”
我接过瓶子,拔开塞子闻了闻,没毒,但谁知道有没有后手。
“谢长老赏。”我仰头灌下去,一半咽了,一半偷偷顺着手腕流进袖子——这玩意儿不能全信。
药力很快扩散,体力恢复了些,但断剑依旧没反应,像块死铁。
我抬头,发现他正看着阿骨打。
雪狼妖蜷在角落,变回人形,脸色惨白,右臂伤口还在渗血。他喘得厉害,但看到我没事后,冲我挤了挤眼。
“忠仆难得。”陆九渊淡淡道,“可惜伤得太重,若不及时处理,恐留后患。”
“他命硬。”我撑着石台站起来,腿还有点抖,“死不了。”
陆九渊点点头,忽然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力量?”
我装傻:“啥?我用拳头啊,还能用脚踢?”
“火焰。”他盯着我,“掌心喷火,持续三秒,焚敌三人。那不是普通术法,更像……某种残缺神通。”
我心跳漏了一拍。
但他没等我回答,继续道:“你可知道,上古时期有种‘焚城魔尊’,一怒之下可烧尽百里城池?传闻他陨落后,魂魄四散,封印于各地禁地。”
我冷笑:“那跟我有啥关系?我又不是考古队的。”
“巧合的是。”他慢悠悠地说,“那魔尊最后现身之地,正是这座古墓所在区域。”
我翻白眼:“您这故事编得比我家厨子炒饭还假。再说了,真有魔尊,我能活到现在?早被吸成人干了。”
他笑了笑,没反驳,只是轻轻敲了敲蛇头杖。
“你不必承认。”他说,“我能感觉到你体内有封印波动,极不稳定。若无人引导,迟早爆体而亡。”
我嗤笑:“您说得跟免费心理咨询似的,要不要再给我算个命?”
“我可以教你控制它。”他忽然说,“只要你愿意来圣院。”
我愣住。
“圣院收徒不限出身。”他语气诚恳,“你天赋异禀,若埋没于此,太过可惜。老夫愿亲自引荐,保你入内门。”
我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出声。
“长老。”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天才,我是楚家公认的废物,测灵根那天全场最低分,连扫地的灵兽都比我灵力足。”
“测灵根?”他摇头,“那只是表象。真正的力量,往往藏在封印之下。”
我心头一震。
封印?
他知道?
“所以呢?”我冷下脸,“您老千里迢迢赶来,就为捡个废柴回去当实验品?”
“非也。”他神色不变,“老夫只是不忍见璞玉蒙尘。你若不信,可随我出去,我当众为你正名。”
我盯着他,脑子里系统弹幕疯狂刷屏:
“高风险诱导!话术陷阱!疯批值+15!当前累计290!”
我咧嘴一笑:“长老,您这话说得太漂亮了,我都快信了。要不这样——等我哪天真疯了,第一个去找您拜师,行不?”
他看着我,眼神深得像口井。
半晌,他点头:“好。我等你。”
说完,他转身走向密室深处,杖尖轻点地面,留下一道微光轨迹。
“此地不宜久留。”他背对着我说,“妖群虽退,但幕后之人未现。你若想活命,最好别再乱闯。”
我站在原地,没动。
等他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我才缓缓低头,看向掌心。
那块焦皮又裂开了,血正从缝里往外渗。
我抬起手,盯着血珠一滴滴落在断剑上。
剑身微微震了下。
不是回应。
是警告。
我咬牙,低声骂了句:“老狐狸……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不是来救我的。”
阿骨打艰难爬过来,靠在石台边:“昭哥……他……可信吗?”
我冷笑:“信?他连笑都笑得像算过角度。这种人,救你的时候已经在盘算怎么宰你了。”
“那咱们……还待这儿?”
我看了眼断剑,又看向陆九渊消失的方向。
“待。”我坐回石台,“他不让乱闯,咱们就乖乖坐着。但耳朵得竖起来——这老东西,肯定还有事没说。”
阿骨打喘着气点头。
我靠在石壁上,闭眼假寐,实则脑子里飞速运转。
陆九渊出现得太巧。
巧得像早就蹲点等我出事。
他救我,不是因为善心,是因为他需要我活着——但又不能太强,不能失控。
他是监视者。
还是……饲养员?
我手指轻轻摩挲断剑剑柄,血顺着纹路流进缝隙。
剑身又震了一下。
这次,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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