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断剑，剑尖插进石缝，血顺着掌心往下淌，黏糊糊地糊在剑柄上。腿像是被碾过一遍的枯枝，一动就钻心地疼，但我不能倒。萧景珩那根细链还缠在我剑上，另一头连着他那把破扇子，冷得像条蛇，随时准备收口。
陆九渊的黑气在杖头盘旋，越聚越浓，像一团活的雾，正缓缓扭成蟒形。他眼神扫过来，阴得能滴出水：“两个废物，也配联手？”
我咧了咧嘴，喉咙里泛着腥甜：“废物？那你刚才躲什么？”
话没落音，萧景珩突然一拽锁链，我整个人被往前扯了一步，膝盖差点砸地。我骂了句，他却冷冷开口：“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扔给那老东西当祭品。”
“哟，这么好心提醒我？”我喘了口气，抬眼看他，“你不是想亲手杀我吗？现在改主意了？”
他没答，只是把扇子往腰间一插，锁链却没松。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得用，但我恶心你。
我低头看了眼断剑，裂纹已经爬到剑格，再砍两下，怕是连碎片都剩不下。可就在这时候，脑子里“叮”地一声响。
【临时同盟buff已激活，三分钟倒计时！疯批值+40！再疯点！】
我眼皮一跳。这系统还真能整活。
我咬牙，冲萧景珩低吼：“三分钟，你攻左，我攻右，打断他施法。之后你杀我，我杀你，各凭本事——敢不敢？”
他盯着我，眼神像在看一堆随时会炸的烂火药。一秒，两秒，他忽然点头：“三分钟，别拖后腿。”
我刚想笑，地面猛地一震。
陆九渊的蛇头杖重重砸地，四壁的符文瞬间亮起，黑气化作三条锁链，从地底钻出，直扑我们两人。我侧身闪避，左肩还是被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铁扫过。
“符阵困人，你破阵眼！”萧景珩冷声下令，手一扬，三张银符贴地飞出，直奔符文交汇处。
我没废话，疯批值在脑里狂刷，【+50！+55！】的弹幕闪得我眼花。我一脚踩在石缝边缘，左手拍地，断剑嗡鸣，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猛地冲进脑海——那是灭世魔尊留下的残影，一道猩红的虚影从剑中冲出，直扑阵眼。
“轰！”
符阵裂开一道口子，银符炸开的光和残影撞在一起，气浪掀得我后退两步，耳朵嗡嗡作响。萧景珩趁机跃起，扇子一抖，银光划破空气，正中陆九渊左侧符柱。那柱子“咔”地一声裂开，黑气顿时一滞。
“好机会！”我低吼，抬手就把断剑最锋利的那块碎片甩了出去。
碎片旋转着飞出，划过陆九渊右臂，血花溅开，正好洒在符阵中央。黑气像是被泼了盐的蛇，猛地扭曲，原本凝聚的巨蟒形态瞬间溃散。
“你——！”陆九渊怒吼，脸色铁青。
我喘着粗气，手抖得几乎抬不起来。疯批值还在涨，但身体已经快到极限。肋骨处像是有把钝刀在来回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萧景珩站在我斜后方，脸色也不太好看，左臂被黑气擦出一道血痕，衣袖已经湿透。他瞥我一眼：“还能动？”
“动不了也得动。”我抹了把脸，血混着汗，黏在指缝里，“不然你杀我的机会都没了。”
他冷笑一声，忽然从袖中甩出一枚暗符，贴在我脚边地面。符纸亮起一道微光，形成半透明的护罩，把我罩在里面。
“别死太早。”他说完，人已经冲了出去。
我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给我争取时间。
脑子里系统又炸了：【神降状态解锁！限时五秒！瞳孔血化！】
一股滚烫的气流从脊椎冲上头顶，右眼猛地一热，视野瞬间染上一层血色。我感觉到体内的残破灵脉在疯狂震颤，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接通。
我抓起断剑，借着神降的瞬速，猛地跃起。
陆九渊正要重新凝聚黑气，抬头看见我冲来，瞳孔一缩。萧景珩在同一时间从另一侧逼近，扇子横斩，银光如刀。
我们俩的攻势几乎是同时落下。
我的断剑带着血光劈向他杖头，萧景珩的符刃直取他咽喉。陆九渊被迫后撤，蛇头杖横挡，硬接我一击。
“铛——！”
火星四溅，我被震得虎口崩裂，但没松手。萧景珩那一击也被黑气挡下，但他没退，反而往前一步，左手迅速结印，一道符阵在他掌心成型。
“就是现在！”他冷喝。
我咬牙，把最后一丝力气灌进右臂，断剑与他符光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交叉压制，直逼陆九渊胸口。
“轰！”
气浪炸开，陆九渊终于站不稳，连退三步，杖头黑气溃散，右肩被符光划出一道深口，血流不止。
他喘着粗气，眼神第一次露出惊怒：“你们……竟敢——！”
“不止敢。”我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但还是撑住了，“我们还嫌你死得太慢。”
萧景珩站在我旁边，呼吸也乱了，扇子上的符纸已经烧了大半。他冷冷看着陆九渊：“三分钟到了。”
我转头看他：“然后呢？继续打？”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扇子对准我。
我笑了：“怎么，现在就要动手？”
他眼神一冷：“我说过，你得死在我手里。”
“行啊。”我握紧断剑，指节发白，“那你先问问陆长老同不同意。”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我们同时抬头。
密室顶部的石砖正在裂开，灰尘簌簌而下，一道道裂缝像蛛网般蔓延。陆九渊站在出口前，脸色阴沉，却没动。
“你们毁了我的阵。”他声音低得像从地底传来，“那就——一起陪葬。”
他举起蛇头杖，竟将精血喷在杖头。那蛇眼瞬间亮起幽光，四壁符文全数点燃，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地面裂开，黑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疯了！他要炸阵！”我低吼。
萧景珩一把拽住我胳膊：“走！”
“走？往哪走？”我甩开他，“阿骨打还在那儿躺着！”
角落里，阿骨打微微动了动耳朵，但没睁眼。
陆九渊狞笑：“想跑？晚了。”
黑气如潮水般涌来，密室崩塌的声响越来越密集。
萧景珩突然将最后一张符纸拍在我背上：“撑住。”
符光一闪，我感觉身体轻了一瞬。
下一秒，他猛地将我往前一推，自己却转身面对黑气洪流。
我踉跄几步，回头看见他站在崩塌的石雨中，白衣染尘，扇子横在胸前。
“你他妈疯了？！”我吼。
他头也不回：“我说了——你得死在我手里。”
黑气扑来，他抬手，扇子展开，最后一道银光冲天而起。
我站在原地，断剑几乎握不住，剑柄上的血已经干成黑褐色。
头顶的石砖，一块接一块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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