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一字一句。
“你该死。”
话音落,我动了。
左脚猛地蹬地,整座高台像是被踩了一脚的铁皮屋顶,轰地一震。断剑从腰间抽出,带着一股子锈铁撞石头的闷响,直劈他面门。
萧景珩没躲,抬手就是一张符箓甩出来,金光炸开,像是夜市摊上那种劣质闪光弹,晃眼但不疼。我冷笑,剑锋一偏,直接撞进光里。符纸当场撕裂,火星子溅到我手背上,烫出几个小点,但我没松手。
“你这脸皮比墓道青苔还厚。”我吼了一声,“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他眉头一皱,终于收了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折扇一抖,三道符纸同时飞出,呈品字形封我退路。我压根没想退,反而往前冲得更狠。左臂的黑气已经爬到肩膀,每动一下都像有根铁丝在里面搅,可疯批值蹭蹭往上涨。
【这逼装得漂亮!疯点!再疯点!】
脑子里那行字一闪而过,我嘴角咧开。
就是现在!
断剑猛地插进地面,借力一个侧翻,躲过两道符火,第三道直接用肩膀硬扛。轰的一声,我整个人被掀飞半丈远,后背撞上断裂的石柱,震得五脏六腑都在抖。
但我笑了。
因为我看见他扇子上的符文,裂了一道缝。
“你这破扇子也就配给我垫桌脚!”我撑着剑站起来,腿有点软,但站住了,“还是说——你萧家现在穷得连张好符都贴不起了?”
他眼神冷了下来。
下一秒,扇子一收,整个人突然消失。
不是瞬移,是步法快到带残影。我瞳孔一缩,本能地往右闪,肩头还是被划了一道,血立马渗出来。
他绕到我背后,扇骨直戳我后心。
我反手就是一肘,撞在他小臂上,听见“咔”一声,不知道是他骨头响还是扇子裂了。他退了半步,我趁机转身,断剑横扫,剑尖擦着他白衣划过,布料撕开一道口子,血珠冒出来。
不多,但确实流了。
“你流的这点血,够不够祭我爹的坟?”我喘着气,笑得像个神经病。
他没说话,但呼吸重了些。
我知道他开始认真了。
高台上的空气一下子变得黏稠,他每走一步,脚底都泛起一层淡金色符纹,像是踩在看不见的棋盘上。我站在原地没动,耳朵听着风声,眼睛盯着他手腕的细微动作。
他又要甩符。
我不管。
我先动。
断剑抡圆了,带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儿,直奔他脑袋。他抬扇格挡,金属交击声刺得人耳膜疼。我借力跃起,膝盖顶他胸口,他侧身闪开,我顺势一记回旋踢,脚尖扫过他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他终于退了两步。
白净脸上多了道红印,像小孩拿蜡笔划的。他抬手抹了把脸,看着指尖的血,眼神变了。
“楚昭。”他声音低了八度,“你真以为,这点小聪明能赢我?”
“赢你?”我啐了口血沫,“我压根没想赢,就想揍你。”
话音没落,他又冲上来。
这次不一样了。扇子打开,符文连成一片,空中飘起一层灰雾,带着股铁柜子闷久了的味道。我闻到不对,屏住呼吸,可已经晚了——那雾钻进鼻腔,左臂的黑气猛地一跳,整条胳膊像是被泡进了滚水里。
视线开始发花。
他趁机逼近,扇子直取我咽喉。
我偏头躲过,但动作慢了半拍,肩膀又被划了一道。血顺着袖子往下滴,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我咬牙,把断剑插进地缝里撑住身体。
“行啊……”我喘着,“你还会下毒?萧家祖传的阴招都让你捡全了。”
他站在我面前三步远,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冷得像井水:“你撑不了多久。毒会从手臂蔓延到心脏,你连死法都选不了。”
“是吗?”我抬头看他,咧嘴一笑,“那你猜,我现在疯不疯?”
他一愣。
我没等他反应,猛地拔出断剑,反手就是一划,直接割开自己右掌。血喷出来,顺着剑身流进地面残存的符文链。
【疯批值+80!自残式爆发!这波血赚!】
脑子里弹幕炸了。
下一秒,一股热流从脊椎冲上天灵盖。瞳孔发烫,视野边缘泛起一层血色。我一掌拍地,地面符文链轰然炸开,烟尘冲天而起,逼得他后退数步。
“你!”他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
我不管,冲上去就是一记横劈。他举扇挡,扇面当场碎成两半,木片飞溅。我收不住力,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但手里的剑还指着他的脸。
他站在原地,肩头裂开一道深口,血顺着白衣往下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我也不好受。右腿发麻,左臂像不是自己的,嘴里全是铁锈味。可我还站着。
“你不是挺能装吗?”我撑着剑,慢慢站起来,“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他盯着我,眼神阴得能滴出水。
“你以为这就完了?”他声音压得很低,“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那你也得先杀了我。”我抹了把脸,“来啊,动手啊。你不是最擅长背后捅刀吗?现在怎么不敢了?”
他没动。
可我注意到,他握扇的手在抖。
不是怕,是累。
他也没好到哪去。
我们俩现在就是两只受伤的狗,谁先倒下,谁就输。
高台上的风卷着灰,吹得碎布条啪啪响。阿骨打还在石柱后面躺着,一动不动。我眼角扫过去,心里默念:你要敢现在死了,我亲手把你炼成扫把精。
萧景珩忽然抬手,指尖凝出一道符印,金光流转,比刚才的都亮。
我知道这招不好接。
可我也不能退。
我抬起断剑,剑尖对准他胸口,声音哑得不像人:“来啊,萧大公子。咱们看看,是你的符厉害,还是我的剑快。”
他眼神一冷,符印缓缓推出。
我咬牙,疯批值疯狂跳动。
【神降状态即将解锁!再疯一点!】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咔”的一声。
不是符印炸开,是他的扇骨,彻底断了。
他动作一顿。
我抓住机会,猛地往前冲,剑锋直逼他咽喉。
他抬手格挡,但我早料到,假动作一晃,膝盖顶他小腹,手肘砸他后颈。他踉跄一步,我顺势把断剑架在他脖子上。
血,顺着剑刃流下来。
他喘着,抬头看我,眼神里终于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劲儿。
“你……”他声音沙哑,“赢不了的。”
“赢不了?”我盯着他,“可你现在跪着。”
他没跪,但我快让他跪了。
我们俩都快撑不住了。他肩上的伤在流血,我左臂的黑气已经漫到脖子,呼吸一次,心口就抽一次。
可谁都没倒。
谁都不肯认输。
我盯着他,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俩能听见:“你怕我爹,不是因为他多强。你怕的是,他死了,还有我。”
他瞳孔猛地一缩。
我笑了。
“你猜,我爹临死前,是不是也这么看着你?”
他突然抬手,一掌拍向我胸口。
我没躲。
硬接了这一下。
气海一震,我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溢血,但还是站住了。
他也没再攻,站在原地,喘得比我还厉害。
高台中央,两摊血迹慢慢蔓延,快要连在一起。
我拄着剑,抬头看他。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
我们隔着三步远,谁也没动。
谁也没赢。
谁也没输。
我咧嘴笑了。
他抬手,又要结印。
我握紧剑,准备再拼一次。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来自石柱后面。
阿骨打动了下手指。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疯批魔尊从草包到灭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