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低头看着心口那道血线,像是被人用刀从里往外划开的。他没叫,也没退,反而笑了,嘴角扯得有点歪,笑得像个疯子。
我握着断剑的手抖得厉害,不是怕,是撑不住了。黑气已经爬到下巴,右腿完全使不上力,全靠剑拄着才没倒。可我知道不能闭眼,更不能松手——这家伙刚才还装模作样,现在伤口裂开的地方正往外冒黑雾,像有东西要钻出来。
他抬手抹了把心口的血,指尖一搓,血珠在空中拉成细丝,落地瞬间炸出一圈暗红纹路。地面开始震,不是那种晃山崩地的动静,而是像心跳,一下一下,从地底深处传来。
“原来你这身皮囊是借的?”我咳了口血,声音哑得不像自己,“连心都烂透了,还装什么清高君子?”
他没理我,只是抬起那只沾血的手,往脸上一抹。
那一瞬间,他的脸变了。五官还在,但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着,皮肤底下有东西在蠕动。他的眼睛慢慢变黑,不是瞳孔放大,是整个眼球都被墨汁一样的东西填满。
我脑子“嗡”地一声,系统弹幕直接刷屏:【敌方进入癫狂状态!疯批值可反向汲取!再怼一句他当场自爆!】
我没急着说话,眼角扫向阿骨打的方向。他还趴在地上,尾巴软塌塌地拖着,呼吸微弱。但现在顾不上他了——萧景珩脚下的血纹越扩越大,石板一块块翘起,裂缝里渗出灰白色的雾,雾里全是扭曲的人脸,张着嘴,却听不见声音。
他知道我在看什么。
“你说它们可怜?”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好几个人叠在一起说的,“千年来被埋在这儿,骨头都没收全……你说,该不该放他们出来透口气?”
“放?”我冷笑,“你这是放魂,还是给自己找替死鬼?”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头,整片高台“轰”地一下塌了半边。石柱像活了一样扭动起来,顶端尖锐如骨刺,直冲我面门而来。我翻身躲开,左肩撞上碎石,脱臼的臂膀一阵钻心疼。
可就在那根石柱落地的瞬间,我注意到一件事——它插进地面的位置,正好是刚才拘灵令能量回路断裂的地方。
我明白了。
这家伙根本不是要召亡魂,他是要把整座古墓的怨气炼成阵法,拿自己当祭品,也要把我钉死在这儿。
“百骸泣血阵?”我咬牙站起来,嘴里全是铁锈味,“名字起得挺唬人,不就是个自杀式群控大招吗?你妈知道你连技能都要抄别人的吗?”
他动作顿了一下。
够了。
【疯批值+35!当前1103\/1000!神降冷却中——警告:使用者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黑气已经渗进肺里,每喘一口气都像在吞刀片。我盯着脚边那截断剑,忽然伸手,在掌心狠狠一划。
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剑身上。锈迹“嗤”地一声剥落,露出底下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像干涸的血槽。
“老子今天就是阎王收账的!”我吼了一声,把剑狠狠插进地面。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剑身扩散开来,不是灵气,也不是魔气,而是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那些飘在空中的怨念人脸像是被烫到一样,纷纷后退,连雾气都凝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我扑向阿骨打,一把拽住他后颈的破袍子,硬生生把他从法阵中心拖了出来。可刚转身,脚踝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一条由怨念凝聚的锁链,冰冷刺骨,勒得我骨头都在响。
“操!”我一脚踹向那条链子,根本没用,反而被猛地一扯,整个人差点跪下去。
抬头一看,萧景珩已经浮到了半空,双臂张开,心口裂得更大了,黑血顺着白衣往下淌,在空中画出诡异的符文。他嘴里开始念咒,不是人话,更像是某种古老语言和野兽嘶吼的混合体。
地面彻底变了样。原本的石板全碎了,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尸骨纹路,像是有人用万人骸骨拼出了一张巨大的符。那些怨灵不再哀嚎,而是排成队列,绕着他缓缓旋转,像在举行某种献祭仪式。
我咬着牙,另一只手摸向断剑。
“你以为这就完了?”我冲他吼,“你连死人都骗不了!这些冤魂能认得出谁是真凶——是你挖了他们的坟,抽了他们的魂,还拿他们的命去换权势!”
他咒语声一顿。
“你爹当年怎么死的?”我继续逼,“是不是也像你现在这样,被人掏了心,挂在墙上当灯笼点着?啊?你说啊!”
他猛地睁开眼,黑洞洞的瞳孔死死盯着我。
“你懂什么……”他声音沙哑,“我忍了十几年,装了十几年……就为了今天。”
“忍?”我笑出声,喉咙里带着血沫,“你忍的是没能早点杀光楚家满门吧?可惜啊,你挑错了对手。”
我一边说,一边悄悄把断剑往脚边挪。那条锁链越收越紧,但我发现它怕剑身上的红纹——每次靠近,都会缩一下。
“你以为你是复仇者?”我喘了口气,“你他妈就是个失败品!一个连自己身份都不敢承认的废物!你说你杀了我爹,可你连他临死前说了什么都听不清吧?”
他身体剧烈一震。
【疯批值+40!当前1143\/1000!神降延迟解除——倒计时:5…】
可我没等下去。
“萧景珩!”我猛地抽出断剑,朝着他心口的方向怒吼,“你妈要是知道你把她供在祠堂里,其实是拿来镇压自己的妖魂,会不会半夜爬出来掐死你?”
全场死寂。
连风都停了。
他整个人僵在半空,连旋转的怨灵都停滞了一瞬。
然后——
“啊啊啊啊!!!”
他仰头咆哮,心口猛然炸开一团黑血,整座法阵轰然启动。无数怨灵化作黑潮,朝我扑来,速度快得看不见影子。
我举剑横挡,却被第一波冲击直接掀飞,后背撞上断裂的石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黑气趁机往脑子里钻,视线开始发黑。
但我还清醒。
我知道他在哪。
我也知道,只要我不倒,这场戏就没唱完。
我撑着断剑,一点一点往上爬。
脚踝上的锁链还在,但我管不了那么多。
“来啊!”我冲他喊,“你不是要清算吗?那就清到底!看看是你先疯,还是我先死!”
他悬浮在半空,全身浴血,咒语声越来越急,像是在催促最后的终结。
而我,站在废墟边缘,手里攥着那把锈迹斑斑的断剑,嘴角咧开,笑得像个疯子。
黑潮离我只剩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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