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在我掌心轻轻一跳,像是睡醒的人伸了个懒腰。我坐在主帐里,手指搭在剑柄上,没动,也没睁眼。
刚才那点震动不是错的。它在告诉我——有东西要来了。
不是敌人,不是警报,是信息。那种藏得很深、被人捂了又捂的情报,正在某个地方发烫。我能感觉到,就像耳朵边有人低语,说“快点来拿”。
我睁开眼,掀开帘子走出去。
营地已经安静下来。新兵们刚结束一天训练,累得倒头就睡。火堆只剩余烬,几个守夜的影子靠在木桩旁打盹。阿骨打蹲在角落啃骨头,看见我出来,赶紧把嘴里的肉咽下去。
“昭哥?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我把断剑往腰间一挂,“你带人走一趟。”
他立马站起身:“去哪儿?干啥?”
“东边那个废库,地下三尺,有个铁门。”我说,“门后有块卷轴,外面包着黑铁匣子。你去把它拿回来。”
阿骨打皱眉:“那边是组织的地盘,守得严。白天都不敢靠近。”
“现在是晚上。”我看着他,“而且他们今晚换防。”
他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事多了。”我拍拍他肩膀,“别硬闯,走旧渠。三点钟方向,第三块砖缝后面有条暗道,你们能钻过去。等他们交接的时候动手,前后只有七秒空档。”
他瞪大眼:“这你也知道?”
“训练的时候不是练过吗?”我笑了一下,“怎么,以为我是随便让你们跑来跑去?”
他挠头嘿嘿两声:“我就说昭哥安排都有讲究。”
“去吧。”我说,“带雪狼三卫,动作要轻。要是被发现……”
“咋办?”
“装傻。”我盯着他,“听见动静就趴下,捂头,喊疼。他们以为你受了伤,会过来查看。你就等那一瞬间。”
阿骨打重重点头:“明白!这是咱茶话会定的暗号!”
一刻钟后,夜鸦妖从营地飞出,翅膀贴着屋檐滑向城东。我回到帐中,盘腿坐下,闭上眼。
疯批值系统没声音,但它在动。我能感觉得到,像电流顺着脊椎往上爬。视野忽然变了——我不再看着帐篷顶,而是从高空俯视一条狭窄的水道。
是夜鸦的眼睛。
画面晃了一下,接着稳定下来。底下是黑乎乎的渠道,长满青苔,水流缓慢。三道身影正贴着墙根前进,脚步极轻。
阿骨打到了。
他们在一处砖墙前停下。一人上前,手指在石缝间摸索几下,咔的一声,一块砖被抽了出来。后面是一条斜下的通道,通向地下。
我心头一紧。
来了。
他们刚钻进去,前方空气忽然波动。一道淡蓝色的光网浮现,横在通道中央。
嗅灵陷阱。
这种玩意专克活物气息,只要体温超过常人,立刻触发警报。阿骨打僵在原地,身后两人也停住。
我立刻在脑子里下令:**甩尾巴扬尘!往左壁第三砖缝扔烟弹!**
阿骨打没有犹豫,猛地转身,大尾巴一扫,泥水混着尘土炸起一片。同时右手一扬,一枚铜钱大小的圆片撞进左侧缝隙。
轰!
一声闷响,烟雾瞬间弥漫。那层光网闪了两下,开始紊乱。
就是现在!
阿骨打低头冲出,一脚踹向尽头的铁门。门没锁死,直接被踢开。三人鱼贯而入,落在一间密室里。
四周全是架子,摆满了铁盒和卷轴。正中央有一座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黑铁匣子,表面刻着扭曲符文。
目标就在那儿。
可还没等他们靠近,三个人影从阴影里走出,挡在台前。
组织情报人员。
三人穿着灰袍,脸上蒙着半面金属罩,手里握着短刃。刀身泛着紫光,明显淬了毒。
“外来者。”中间那人开口,声音沙哑,“擅闯禁地,格杀勿论。”
阿骨打没说话,手按在刀柄上。
我知道不能拖。一旦打起来,动静太大,外面巡逻队马上就会到。
我在帐中猛然睁眼,对着空气低喝:“阿骨打,现在装傻!趴下装伤!”
几乎同一秒,他身体一歪,整个人向前扑倒,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像是被暗器击中。他倒在地上,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大腿,指节发白。
另外两个队员对视一眼,立刻配合演戏。一人假装去扶他,另一人悄悄往后退,靠近石台。
那三个守卫果然动了。
中间那人皱眉,往前走了两步,低头查看。
“假的?”他说。
话音未落,阿骨打猛地抬头,眼里哪还有半分痛苦。他嘴角咧开,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抽出背后长刀,直接抹向对方喉咙。
血喷出来的时候,另外两人已经反应过来,举刀扑上。
战局瞬间爆发。
刀光交错,密室里响起金属碰撞声。阿骨打以一敌二,打得凶狠。他一边挡下攻击,一边往石台方向挪。另一个队员趁机冲上去,伸手去拿铁匣。
“别碰!”我心中一紧。
晚了。
那人手指刚碰到匣子,整座石台突然亮起红光。一股能量波扩散开来,所有人被震退几步。
自毁机制启动。
“想烧了它?”我冷笑,“没那么容易。”
我立刻催动体内疯批值,集中精神往断剑压去。一股无形力量顺着妖魔连接传出去,直冲密室。
下一秒,那些原本开始冒烟的卷轴突然停住燃烧。傀儡机关卡在半空,关节发出咯吱声,像是电路被干扰。
五息时间。
够了。
阿骨打怒吼一声,翻身跃起,一刀劈开其中一人防御,顺势将对方推倒在石台上。那人背部撞上符文阵眼,整个装置剧烈震动,红光闪烁不定。
另一人还想补救,被我方队员从侧面撞倒。两人滚在地上扭打。
阿骨打抓住机会,冲到台前,一把抓起铁匣,转身就跑。
“撤!”
三人冲向出口,身后传来爆炸前的嗡鸣。他们刚跃出铁门,身后轰然炸开,火光冲天,整条渠道都在颤抖。
我睁开眼,额头有点湿。
成了。
不到一炷香时间,阿骨打浑身是灰地冲进营地,手里紧紧抱着那个黑铁匣子。他一进门就嚷:“昭哥!拿回来了!”
我没急着接,先扫了一眼他身后:“人都出来了?”
“全在。”他喘着气,“一个不少。”
我点点头,伸手接过铁匣。入手沉甸甸的,表面还有些温热。我把它放在桌上,没打开。
帐外已经有人惊醒。几个新兵围在门口张望,听说行动成功,一个个眼神发亮。
阿骨打一屁股坐下,咧嘴笑:“累死我了!这回总该吃顿好的了吧?好歹庆功一下,弄点肉?”
“今晚加训两炷香。”我说。
他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啊?”
“你刚才进门前摔了一跤,灰都蹭脸上了。”我看他一眼,“身为队长,形象管理不过关。”
“这……这是战斗留下的荣誉!”他不服气。
“那就带着这份荣誉去跑圈。”我站起身,走到帐口,“顺便告诉其他人,明天开始,夜间突袭演练加一场。”
外面顿时哀嚎一片。
我转身走回桌前,把断剑横放在膝上。手指轻轻抚过锈迹斑斑的剑身,低声说:“刚才那一招……我好像记得,从前也这么赢过。”
剑身微微一震,像是回应。
我闭上眼,呼吸慢慢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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