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缓缓将运行了一个小周天的混沌灵力收归丹田,压下因修炼突然被打断而略微翻腾紊乱的气血,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
苍鬃大长老之子?身份尊贵,为何会在这深夜时分突然前来拜访?听其语气,似乎颇为急切。
莫非是那位对自己明显抱有敌意的铁爪长老,又暗中使了什么绊子,出了什么新的幺蛾子?
心念电转间,楚云已然有了决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找上门来,见上一面,自然就知道了。”
他不敢怠慢。
毕竟,苍鬓大长老是此地唯一明确表示出善意且位高权重之人,于情于理,其独子的面子都不可轻易拂逆。
无论如何,还是先见上一见,探明来意再说。
他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因打坐而略显凌乱的衣袍,走到那扇厚重的石门前,手臂发力,伴随着沉闷的“嘎吱”声,将石门向内拉开。
只见门外廊下,站着一名身材极为魁梧雄壮的狼族青年。
此人身高近乎九尺,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铁塔,投下大片的阴影。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做工精良的暗青色皮甲,皮甲上隐约可见防御符文的痕迹。
其裸露出的古铜色手臂肌肉贲张,线条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斧凿刀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仿佛随手一击便能开碑裂石。
他面容刚毅,下颌线条硬朗如岩石,眉宇间与苍鬃大长老确有几分遗传上的相似,但更多了几分年轻人特有的、未经世事磨砺的锐气与逼人锋芒。
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浑厚磅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赫然是返虚境初期的修为!而且根基打得极为扎实稳固,气血旺盛如烘炉,远超楚云之前神识感应到的那几个年轻领队,显然是青木狼族年轻一代中真正的佼佼者。
然而,此刻,这位名为苍烈的狼族青年少主,那双原本应该充满桀骜不驯与强大自信的琥珀色眸子里,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眼神深处充斥着浓浓的、无法掩饰的焦虑,甚至……还带着一丝与他身份和实力极不相符的、不易察觉的卑微哀求。
“楚云小友,深夜冒昧到访,打扰你休息了!”苍烈的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沙哑,“不知……能否容在下进去说话?此事……事关重大!”
“苍烈兄言重了,请进。”楚云见他神色如此,心知必有紧要之事,不敢耽搁,连忙侧身,将他让进屋内,同时目光快速扫过门外,确认没有其他人跟随。
苍烈大步跨入屋内,甚至来不及打量这简陋的环境,也顾不上什么客套礼节,便猛地转过身,对着楚云竟是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急切地说道:
“楚云小友,贸然打扰,实在情非得已,万分抱歉!我……我的妻子,她……她上月从狼魂峰外围历练归来后,身体便一直有些不适,起初只是觉得周身乏力、异常嗜睡,我们只当是历练辛苦、劳累过度,并未太过在意。可谁知……谁知情况急转直下!”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更重,语气充满了痛苦与恐惧:“就在三日前,她毫无征兆地突然昏迷不醒!任凭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而且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生机如同风中残烛,如今……如今已是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不行了!”
“族内的萨满祭司和最好的药师我都请来看过了,他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尝试了多种秘药和巫术,却……却连具体的病因都查不出来!只能勉强用一些珍贵的灵药吊住她最后一口气,说是……说是可能中了某种极其诡异、闻所未闻的诅咒,或者是一种特性奇特的奇毒,但无人能解,也无人敢断言!”
他上前一步,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骨节发白,紧紧盯着楚云,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中迸发出的最后期盼:
“我听闻……听闻小友你似乎精通丹道之术,今日在集市上采购了大量珍稀药材,想来是一位丹师。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有的办法都想尽了!只能厚颜前来,恳请小友,随我去看一看,看看我妻子……她……她还有没有一线救治的希望?无论需要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这位实力强横、地位尊崇、平日里想必也是心高气傲的狼族少主,此刻为了挚爱的性命,将所有的骄傲与尊严都抛在了一边,姿态放得极低,语气中的哀恸与恳切,令人动容。
楚云闻言,心中猛地一动。
狼魂峰归来?诡异昏迷?连族内经验丰富的萨满和药师都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
这几点联系在一起,让他立刻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强行推演时,从那狼魂峰方向感知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却令人心悸的魔气阴影!
“难道真的与此有关……”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让他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苍烈兄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楚云伸手虚扶了一下,语气沉稳而肯定,“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请立刻带路,我随你去看看情况。”
“多谢!多谢楚云小友!”苍烈见楚云答应得如此干脆,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与希望的光芒,连忙起身,迫不及待地在前面引路。
在苍烈心急如焚的引领下,楚云很快来到了位于整个狼牙堡垒最中心区域、守卫明显更加森严、建筑也更为高大精致的一处石殿群落。
这里是苍鬃大长老及其直系亲属的居所,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度,比楚云那间石屋又浓郁了数倍,显然占据着更好的灵脉节点。
然而,刚一踏入这片区域,楚云的眉头便是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
在混沌道瞳那超越常人的感知下,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与周围精纯灵气格格不入的异样气息——
那是一种阴冷、晦暗、带着微弱侵蚀性的感觉,虽然被浓郁的灵药气息和生命活力所掩盖,但依旧没能逃过他的感知。
“希望……不要真的和那东西有关……”楚云心中暗忖,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间明显是女子卧房的石室。室内弥漫着浓郁的各种药草熬煮后的苦涩气味,但也混杂着一种女子闺房特有的淡淡馨香。
在一张铺着厚实柔软雪狼皮褥的宽大石榻上,楚云见到了昏迷不醒的病人。
那同样是一名狼族女子,看年纪不过双十,容貌极为秀美,即便在昏迷中,眉宇间也依稀可见一丝英气。
但此刻,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静止不动,脸色呈现出一种极其不健康的、如同死寂灰烬般的青灰色,原本饱满的嘴唇泛着诡异的深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胸膛只有极其轻微的起伏。
最让楚云目光一凝的是,在她光洁的眉心正中央,隐隐有一缕极其淡薄、细如发丝、颜色几乎与周围肤色融为一体的诡异黑气,如同拥有生命般,在那里缓缓缠绕、扭动!
若非楚云拥有能够洞察能量本源的混沌道瞳,绝对无法以肉眼察觉这微小的异状!
“果然是魔气!虽然性质似乎有些许不同,夹杂了别的东西,但本质没错!”楚云心中凛然,自己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这狼魂峰,恐怕远非简单的试炼之地,其内隐藏的凶险,或许真的与那令人谈之色变的“魔”有关!
楚云神色愈发凝重。他上前几步,并未立刻动用灵力贸然探查,以免打草惊蛇或引发不可测的后果。他先是仔细观察她的面色、瞳孔、舌苔,又凑近些,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除了药味之外的特殊气息。
最后,他才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其冰凉的手腕脉搏之上,同时,识海深处的混沌道瞳被他悄无声息地开启到当前状态下的极致!
灰白色的视野瞬间笼罩了榻上的女子,穿透皮肉,直视其内在的能量流转与生命本源。
只见一股阴冷、污秽、带着强烈侵蚀与吞噬特性的诡异能量,正如同狡猾的毒蛇,深深盘踞在她的心脉要害和识海深处!
这股能量极其隐蔽,几乎与她的生机融为一体,正在不断地、缓慢却坚定地吞噬着她本就不多的生机与魂力,导致其生命之火如同被不断抽走柴薪,日渐微弱。
这股能量的性质,与他以往接触过的精纯魔气有七八分相似,冰冷、死寂、充满破坏欲,但又似乎夹杂着某种独特的、源自某种剧毒草木的阴寒毒性,仿佛是某种被魔气长期滋养、或是产生了异化的特殊毒物所遗留!
“魔气滋养的异化毒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狼魂峰,难道真的存在通往魔域的裂隙,或者封印着某种魔物,亦或是生长着被魔气污染了的诡异植物……”楚云心中掀起波澜,愈发觉得那狼魂峰迷雾重重,凶险异常。
楚云一番细致的望、闻、问、切之后,又向焦急守在一旁的苍烈详细询问了其妻上月进入狼魂峰的大致区域、可能接触过的特殊植物、妖兽,或者遇到过什么异常现象。
结合所有信息,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初步的、大胆的救治方案。
他沉吟片刻,组织好语言,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苍烈沉声说道:“苍烈兄,尊夫人所中之毒,确实诡异非凡,非寻常药石能解,也难怪萨满与药师束手无策。此毒性质至阴至寒,不仅侵蚀肉身心脉,更歹毒的是能腐蚀修行者的神魂本源。而且,其中更夹杂着一丝……极为难缠的诡异邪气,使得毒性异常顽固。”
他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取过一张质地坚韧的兽皮纸和一支用兽毛与矿石颜料特制的笔,笔走龙蛇,手腕稳健,写下了一连串药材的名字。
其中既有他之前购买的“龙血草”、“淬骨花”等阳刚属性的主药,也有几味更为珍贵罕见、他和小白后续疗伤也同样急需、但在狼牙堡市面上难以寻到的顶级天材地宝,如蕴含至阳之气的“赤阳精魄”、能滋养修复经脉的“万年石乳”、以及温养稳固神魂的“凝魂宝玉”等。
他此举,固然是为了集全力救治苍烈之妻,但也存了借此机会,利用苍烈在族内庞大的人脉和资源网络,为自己和小白搜集这些平时难觅踪影的救命药材的心思。这是一举两得之事。
当然,楚云也并非全然利用,他在丹方后面,也细心地标注了几味主药材在实在找不到的情况下,可以用哪些效果稍逊、但相对常见的药材替代,虽然最终成丹效果会打些折扣,但也能勉强成丹,保住性命。
这也显示了他并非趁火打劫,而是确实在尽力解决问题的诚意。
“这些药材,需尽快备齐,一样都不能少。”楚云将墨迹未干的丹方郑重递给苍烈,语气严肃地再三嘱咐,“尊夫人现在的情况已不容乐观,可以说是命悬一线。我观那毒性已然侵入心脉边缘,若是再拖延下去,待那丝邪气彻底侵入心脉,侵蚀了神魂核心,便是大罗金仙降临,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苍烈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丹方,只是快速扫了一眼,看到上面那些连他这位见多识广的少主都觉得有些棘手、甚至只闻其名的药材,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为难之色,反而像是找到了明确的努力方向,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客套话,立刻转身,如同旋风般冲了出去,动用自己身为部落少主的所有权限和人脉关系,疯狂地在部落库房、交好的长老、以及通过紧急渠道向那些背景深厚、消息灵通的行商商会求购,甚至许下了重诺。
令人惊叹的是,这位少主为了救妻,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不过短短半日功夫,在当天日落西山、晚霞漫天之前,苍烈竟然真的将楚云所列丹方上的所有药材。
包括那几味极其难寻、堪称天材地宝的主药,都一一备齐,并且品质都属上乘,亲自送到了楚云暂住的石屋面前!
其展现出的效率和在部落内外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楚云小友,药材……全都找齐了!一样不少!”苍烈气喘吁吁,额头见汗,但眼神灼灼,充满了期盼,“接下来,一切就拜托您了!还请……请您务必出手救她!”
知他心情之急切,如同火烧眉毛,楚云也不再多言,更不敢耽搁。他立刻在苍烈的安排下,借用了一间绝对安静、且有简单阵法隔绝干扰的石室,开始了此次至关重要的炼丹。
这一次需要炼制的“赤阳驱邪丹”,品阶远超他之前炼制的周天境丹药,其复杂程度和所需掌控力,已然触及到了返虚境的层次,容不得半分马虎。
他屏息凝神,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混沌道瞳在识海中全力推演着每一步的细节与可能出现的变数。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看似微弱、实则本质极高的混沌灵火,包裹住面前一尊临时找来的、品质尚可的青铜药鼎。
随后,他依照严格的顺序和时机,将一味味珍稀无比、药性猛烈的药材,依次投入那翻滚着混沌色火焰的鼎炉之中。
药材在鼎内高温下迅速融化、被提纯出最精华的部分、不同属性的药性开始相互碰撞、排斥、而后在楚云精妙的控火术与神魂引导下,艰难地开始融合……
整个过程凶险万分,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任何一丝一毫的火候偏差、时机延误,都可能导致药性冲突炸炉,前功尽弃,甚至反噬自身。
楚云全神贯注,精神力高度集中,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冰冷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的脸色因精神力和灵力的巨大消耗而变得更加透明,毫无血色,仿佛随时会倒下。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沉静如古井,不见丝毫波澜,一双操控火焰的手,稳得如同铁铸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一夜无眠。石室内只有药鼎受热发出的细微嗡鸣,以及火焰舔舐鼎壁的噗噗声。
当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晨曦微露,将黑暗驱散之时,石室内的青铜药鼎猛然发出一阵低沉而欢快的震鸣!
鼎盖被一股沛然勃发的药力冲开,一道赤红如火、其中又夹杂着驱邪金芒的粗壮药气,如同狼烟般笔直地冲起,直撞屋顶!
霎时间,一股浓郁到化不开、吸一口便让人感觉精神一振、浑身暖洋洋的奇异丹香,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石室,甚至透过门缝,逸散到了外面!
鼎炉底部,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完美、表面有着天然形成的玄奥云纹、散发着磅礴生机与炽热纯阳气息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丹药表面光晕流转,赤金二色交织,隐隐有淡淡的瑞彩霞光浮现,灵性十足。
返虚境,地品灵丹——赤阳驱邪丹!
成了!
楚云直到此刻,才长长地、彻底地舒出了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整个人仿佛虚脱般,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石壁才站稳。
这一夜的消耗,远超他的预估,几乎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元气再次榨干。
他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玉铲,将这三颗来之不易的丹药轻轻取出,装入早已准备好的温玉瓶中,封好瓶口,这才脚步虚浮地走出石室。
将尚带余温的玉瓶交给在门外守候了一夜、眼窝深陷、望眼欲穿的苍烈,并详细告知了服用方法以及后续需要如何用药膳调理身体、稳固神魂的注意事项。
苍烈这位铁塔般的汉子,竟忍不住虎目含泪,感激涕零。
他紧紧握着楚云的手,那巨大的力量让楚云微微皱眉,但他浑然未觉,声音哽咽,发自肺腑地说道:“楚云兄弟!大恩……大恩不言谢!此恩此德,重于山岳!我苍烈在此立誓,永世不忘!日后兄弟但有所需,只要不违背部落祖训与利益,哪怕是刀山火海,我苍烈也定义不容辞,为你闯上一闯!”
他执意要立刻拿出大量的灵石、妖丹、甚至是部落珍藏的功法和宝材作为酬谢,却被楚云以身体疲惫、需要休息为由,婉言谢绝了。
楚云只坦言,自己后续修炼以及治疗同伴,也确实需要狼魂峰出产的几种特殊药材,此次炼丹,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各取所需,让他不必过于挂怀。
楚云的这份“不居功自傲”和“坦诚自身需求”的态度,反而让苍烈更加高看他一眼,觉得此人不似那些虚伪狡诈之徒,心思通透,值得深交,心中的感激与敬重又多了几分。
当苍烈从后续交谈中得知,楚云因为铁爪长老的要求,数日后也必须随队进入危机四伏的狼魂峰进行那所谓的试炼时,他立刻用力拍着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郑重无比地承诺道:
“楚云兄弟,你尽管放心!那狼魂峰的外围区域,我从小摸爬滚打,熟得跟自己家后院一样!后天的试炼队伍里,带队的那几个小子,还有不少精锐,都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铁杆兄弟,绝对信得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路上我定会亲自嘱咐他们,对你多加照拂!绝不能让一些心怀鬼胎、尤其是铁爪长老那边的宵小之辈,趁机对你不利!谁要是敢在狼魂峰里动什么歪心思,我苍烈第一个不答应!”
一番紧张忙碌的救治与交谈,天际已然大亮,金色的阳光洒满狼牙堡。楚云拖着更加疲惫不堪、却因达成了重要目标而心中稍定的身躯,回到了自己那间简陋却安全的石屋。
虽然为了炼制这返虚境的“赤阳驱邪丹”,他耗费了巨大的心力和本就不多的灵力,伤势恢复进度也因此延缓。
但能与苍鬃大长老一系,尤其是其继承人苍烈结下这份深厚的救命恩情,并获得他关于狼魂峰试炼的明确照拂承诺,这对他们此次前途未卜、注定险象环生的狼魂峰之行而言,无疑是一层极其重要的保障,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他盘膝坐于石床之上,再次服下几颗为自己炼制的丹药,争分夺秒地引导药力,恢复着几乎见底的灵力与神魂,静静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狼魂峰试炼之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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