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域南部,流云山脉。
此地山势连绵,云雾缭绕,灵气充沛,乃是东荒域霸主级宗门之一“流云剑宗”的山门所在。今日,正是流云剑宗十年一度大开山门,广收门徒的日子。
流云剑宗山门前的巨大广场上,人山人海,喧闹鼎沸。数以万计的年轻少年少女从四面八方赶来,怀揣着对仙道的憧憬,渴望能拜入这剑道圣地,一飞冲天。
广场中央,立着数块巨大的“测灵石”,以及专门测试肉身力量的“撼山鼓”和测试根骨资质的“问道镜”。流云剑宗的外门长老和执事们端坐高台,神情肃穆,带着大宗门特有的威严与矜持。
人群中,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皮肤黝黑的少年显得尤为醒目。他穿着粗布麻衣,手脚粗大,面容憨厚,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盼。他便是云阳,来自偏远山村,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自幼力气便远超常人,能徒手搏杀猛虎,被乡里视为异类。听闻仙人事迹后,他便立志修仙,跋山涉水而来。
“下一个,云阳!”执事弟子高声唱名。
云阳深吸一口气,有些局促地走到一块测灵石前。他按照指引,将粗糙的手掌按在冰凉的巨石上。
测灵石毫无反应。没有代表灵根属性的光芒,甚至连最微弱的白光都没有泛起,死寂一片。
负责记录的外门长老皱了皱眉,声音淡漠:“无灵根,不合格。下一个。”
云阳脸色一白,急忙道:“长老!我……我力气很大的!我能干活!求您给我个机会,哪怕是外门杂役也行!”
那长老眼皮都未抬,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流云剑宗乃剑修圣地,非是凡俗武馆。无灵根,便是与大道无缘,力气再大也是徒劳。退下!”
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和议论声。
“无灵根?那不是凡人吗?也敢来流云剑宗?”
“看他那傻大个的样子,果然是个只有蛮力的莽夫。”
“真是浪费大家时间……”
云阳听着周围的嘲讽,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发白。但他没有放弃,目光落在了广场一侧那面需要以纯粹肉身力量敲响的“撼山鼓”上。
“长老!请让我试试撼山鼓!”他大声请求,眼中带着最后的希望。
高台上,一位面容倨傲、身着核心弟子服饰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林长老,何必与一个凡夫俗子多费唇舌?速速清场,后面还有许多人等着测试。”
那林长老闻言,对云阳更是不耐:“听到没有?核心弟子赵师兄发话了!速速退去,再纠缠不休,便将你逐出山门!”
云阳性子憨直,认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回头。他梗着脖子,竟是直接跑到了那面巨大的撼山鼓前。这鼓非金非皮,古朴沉重,据说一击之下可声传十里,是专门测试体修苗子的宝物。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敲撼山鼓?”
“笑话!没有灵力加持,单凭肉身,这撼山鼓岂是那么容易敲响的?”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云阳扎稳马步,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瞬间贲张,将那粗布衣衫都撑得紧绷起来。他吐气开声,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股纯粹、野蛮的力量,猛地轰击在鼓面之上!
“咚——!!!”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鼓声骤然响起,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广场上所有的嘈杂!声浪滚滚,震得不少修为较低的少年耳膜生疼,连连后退。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面微微震颤的撼山鼓,又看看保持着出拳姿势、气喘吁吁的云阳。
敲……敲响了?!单凭肉身力量,敲响了撼山鼓?!
就连高台上那位倨傲的赵师兄和林长老,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此子肉身之力,确实骇人听闻。
云阳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期待地看向高台。
然而,那赵师兄很快恢复了冷漠,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阳,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蛮力倒是不小。可惜,我流云剑宗修的乃是无上剑道,追求的是人剑合一,神通妙法。似你这等只有一身死力气,连灵根都没有的凡夫,即便入了宗门,也只能一辈子在最底层打滚,浪费粮食罢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我流云剑宗,不是养猪场!收你何用?滚吧!”
“哈哈哈!”
“赵师兄说得对!养猪场!”
“快滚回你的山沟里种地去吧!”
刺耳的嘲笑声如同冰锥,狠狠扎进云阳的心。他憨厚的脸上血色尽褪,巨大的屈辱和失望让他身体微微颤抖。他只是想寻求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触摸仙道的机会,为何要受到如此羞辱?
他紧紧咬着牙,嘴唇甚至咬出了血丝,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与茫然。
就在这片喧嚣的嘲笑声中,一个平淡慵懒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
“他们不要你,我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广场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年轻人。他眼神平静,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是静静地看着场中那个备受屈辱的憨直少年。
“来我无敌门,”白辰看着云阳,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你这块璞玉,方能绽放光彩。”
云阳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气质独特的灰衣人。
高台上,赵师兄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竟然有人敢在他流云剑宗的地盘上,公然招揽他们刚刚羞辱并驱逐的“废物”?这简直是在打流云剑宗的脸!
“哪里来的山野村夫?敢在此大放厥词!什么狗屁无敌门,听都没听过!”赵师兄厉声喝道,身上筑基后期的灵压毫不保留地释放开来,试图震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白辰终于将目光从云阳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那赵师兄一眼,眼神依旧慵懒,却让赵师兄没来由地心中一寒,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
“流云剑宗?”白辰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惋惜,“眼光如此浅薄,难怪只能偏安一隅。”
他再次看向云阳,伸出了手:
“跟我走吗?”
云阳看着白辰那平静而深邃的眼睛,又回想刚才那刻骨铭心的羞辱,一股莫名的冲动和信任涌上心头。他重重点头,憨声应道:
“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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