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说要“去后山散步”,便真的背着手,如同闲庭信步般,沿着那条妖气弥漫的小径向上走去。那瘦驴打了个响鼻,竟也迈开蹄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对周遭浓郁的妖气恍若未觉。
“师尊!”云阳急喊一声,和陆远、秦双儿、敖青连忙跟上。 那两个守门武僧看得目瞪口呆,想再劝阻,却见几人身影已迅速没入山林妖雾之中,只得双手合十,念诵佛号。
一踏入后山范围,周遭景象骤变。枯黄凋零的林木,灰黑色的岩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浓郁的土石妖气。妖雾浓重,遮蔽视线,神识探出也如同陷入泥沼。
“小心,这妖气有古怪,能侵蚀灵觉。”陆远沉声提醒,袖中阵旗已然扣在手中。
“装神弄鬼!”敖青冷哼一声,周身隐隐有蓝色火焰流转。
就在这时——
“轰隆!”
前方一座数十丈高的灰色石峰猛然炸裂!乱石穿空,烟尘弥漫中,一道暗金色的身影带着滔天妖气冲天而起,稳稳落在众人前方一块巨岩之上。
那身影约莫两人高,通体仿佛由暗金色的岩石构成,肌肉虬结,双目赤红如血,嘴角咧开,露出森白尖锐的獠牙。 它手中握着一根碗口粗细、两头箍着金环的暗沉长棍,棍身散发出沉重如山、无坚不摧的可怕气息。
“呔!何处来的小辈,敢闯本帝清修之地?!”石猴声音如同金铁交击, 手中长棍一顿地,“咚!”一声闷响,整个山头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你就是那妖帝?”云阳毫无惧色,上前一步,捏着拳头,骨节噼啪作响, “看起来挺硬,不知道抗不抗揍!”
“找死!”石猴眼中红芒大盛, 它身形一晃,竟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云阳面前,手中暗金长棍带着撕裂耳膜的破空声,简单直接地朝着云阳当头砸下!
“来得好!”云阳怒吼一声,不闪不避,周身气血沸腾,皮肤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泽, 他双臂交叉,悍然向上迎去!竟是要以肉身硬撼这妖帝一击!
“三师弟不可硬接!”陆远疾呼,但已来不及。
“轰——!!!”
棍臂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将周遭的妖雾瞬间清空一片,地面被刮低三尺!云阳闷哼一声,双脚深深陷入地面,直至脚踝, 但他竟真的凭借荒古圣体的强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棍! 只是双臂微微发麻,气血一阵翻涌。
“嗯?”石猴发出一声惊疑, 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憨傻的少年肉身如此强横。它手臂一振,长棍收回,随即化作漫天棍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向云阳笼罩而去, 每一击都重若千钧,蕴含着崩山裂石之威!
云阳也被打出了火气, 他狂吼一声,不再单纯防御,双拳挥动,带起道道残影,竟以血肉之躯与那暗金长棍硬碰硬地对轰起来! “咚咚咚!”的撞击声连绵不绝,如同巨锤擂鼓,震得人耳膜生疼。
“好强的肉身!好重的棍!”陆远看得心惊, 他不敢怠慢,双手连挥,早已准备好的阵旗呼啸而出,瞬间在周围布下一座“小周天困灵阵”, 道道星光锁链从虚空中伸出,缠绕向那石猴,试图限制其行动,削弱其妖力。
与此同时,一道清冽的剑吟响起!
秦双儿人随剑走,身化一道惊鸿! 她并未施展繁复的剑招,只是将“归一剑意”催发到极致,青锋剑上凝聚起一点极致的寒芒,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精准无比地刺向石猴因挥棍而露出的肋下空档! 剑势之快,之准,令那石猴都不得不分神应对,回棍格挡。
“叮!”
剑棍相交,发出清脆的鸣响。秦双儿身形借力飘退,剑尖微颤,卸去反震之力, 眼神更加凝重。这妖猴的力量和反应,都远超寻常化神。
“烦人的苍蝇!”石猴被陆远的阵法束缚,又被秦双儿的快剑骚扰,怒啸一声, 它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鼓起,随即张口喷出一股暗黄色的吐息! 这吐息带着浓烈的土石腥气和强大的腐蚀之力,竟连陆远阵法形成的星光锁链都迅速变得黯淡,有崩溃的迹象!
“哼!玩火?你还嫩了点!”敖青早已按捺不住, 她娇叱一声,纵身跃起,周身蓝色火焰轰然爆发,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火焰凰鸟,带着高贵与毁灭的气息,迎向那暗黄吐息!
“嗤——!!”
火焰与吐息猛烈碰撞,相互侵蚀,发出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般的剧烈声响。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云阳主攻,硬撼棍威;陆远控场,阵法牵制;秦双儿游斗,剑刺要害;敖青对波,抵消吐息。四人配合竟默契无比,与这凶名赫赫的“妖帝”斗得难分难解,场面一度陷入胶着。
那石猴虽然力量强横,棍法凶猛,但在四人联手之下,一时竟也奈何不得, 只是它眼中赤光闪烁,攻势愈发狂暴,仿佛不知疲倦, 那根暗金长棍挥舞间,隐隐引动地脉之力,威势还在缓慢提升。
“这妖猴,果然厉害!”云阳越打越是兴奋, 他觉得这对手实力强劲,正好用来磨砺他的圣体。
“它的力量……似乎源源不绝,而且与这片山脉隐隐相连。”陆远一边维持阵法,一边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秦双儿剑眉微蹙,她也感觉这妖猴的气息虽然暴戾强大,却似乎少了某种……属于真正帝级妖王的“灵韵”与“唯一性”。
就在战况激烈,徒弟们都觉得这“妖帝”实力名不虚传,是个难得的好对手时,一直站在战圈外,仿佛在看风景的白辰,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他目光并没有落在激烈交战的石猴身上,而是越过它,投向了后山更深处,那片最为浓郁、几乎化不开的妖云核心处。
他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即又摇了摇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又无奈的事情。
然后,他用只有自己和脚边瘦驴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嘟囔了一句:
“搞这么大阵仗……”
“原来只是个看门的。”
“正主儿,还在里头睡懒觉呢。”
那瘦驴仿佛听懂了, 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响鼻, 像是在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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