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听到了震惊他整个18岁人生的话。
那是一个饿得胃部痉挛抽搐的深夜,求生的本能催使他用偷偷藏起的铁丝,撬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旧锁。他像一道影子,贴着墙根,偷偷摸摸地挪向厨房,渴望找到一点能果腹的东西。
就在他途经虚掩着门的客厅时,里面传来的对话像冰锥一样瞬间将他钉在原地。是刘娥和成哥。
成哥灌了一口酒,骂骂咧咧:“他妈的有钱人真不是东西!你给他把仇人的孩子关了在这里受罪,他倒好,转头就把你的亲骨肉给卖了!”
黑暗中,刘娥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冷静,却又透出刻骨的恨意:“卖到了缅北。那杂碎告诉我,孩子刚出生就被他处理了,早就没了。”
“那你咋又想起找他了?”
“还不是没钱了!”刘娥的音调陡然拔高,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我找到他,管他要钱,不然我就去找我儿子威胁他!可那人说我儿子早死了,我不信……他给我看了那家少爷的照片,和我儿子一点也不像!”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混杂着哭腔:“我不死心,托了关系想查证真伪……结果,那照片是真的,那少爷,一看就不是我的种……”
说到这里,刘娥终于哭了出来,那哭声里没有柔弱,只有被命运戏弄和彻底绝望后的怨毒。“我一气之下就回来了……幸亏,幸亏你当初把那小贱种卖了二十万!不然这些年,月月的嫁妆,我的生活费,从哪里来?整整二十万啊!”
“二十万”这个数字,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猛地捅进了陆寒星的心脏!
原来他不是被单纯地厌恶,他是被偷来!原来他这四年暗无天日的折磨,他所有的苦难,仅仅是因为……值二十万!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瞬间冲垮了饥饿,淹没了理智。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不受控制地一滑,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客厅内的哭声和谈话声戛然而止。
成哥警惕的厉喝瞬间传来,像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夜里:
“门外是谁?!”
陆寒星听到成哥那声厉喝,心脏几乎骤停。他转身就想跑,可没冲出几步,就被成哥手下的一群大汉团团围住,像铁桶一般,堵死了所有去路。
刘娥和成哥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如同审视笼中的猎物。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陆寒星声音嘶哑,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期盼那能击碎他整个人生的真相,只是一场噩梦。
“是。”刘娥的回答,简单、冰冷,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他的心窝。
“所以……我不是你生的……我是……”他几乎说不出那个词,“……你们偷来的?换来的?”
“对。”刘娥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扭曲的快意,“谁让你父母得罪了人?有钱人给钱,我就办了。”
就在这时,他的妹妹陆曦月被外面的动静吸引,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恰好听到了这石破天惊的对话。
“妈!”陆曦月惊骇地捂住嘴,声音颤抖,“原来……原来我和我哥没有血缘关系!”
刘娥瞬间变脸,对着女儿堆起敷衍的慈爱:“没你的事,宝贝,赶紧回去睡觉!”
这一刻,陆寒星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原来他这十多年战战兢兢的讨好,小心翼翼的顺从,渴望获得一丝母爱的所有努力,全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所有的苦难,都源于一场肮脏的交易。
“这样…这样…”他喃喃自语,泪水淌过脸颊,却仿佛冲刷掉了所有的迷茫与软弱,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在他眼中升起,“那以后,别再见了!”
他感到一种撕心裂肺后的释怀,仿佛挣脱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不可能!”刘娥的尖啸打破短暂的寂静,她脸上伪装的平静彻底撕裂,露出刻骨的怨毒,“我巴不得你去死!你占了我儿子的位置,你就是个灾星!是你克死了我的儿子!你要给他赎罪!”
陆寒星眼睛瞪得大大的,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必须逃出这个地狱!
成哥冷哼一声:“拦住他!”
那群壮汉一拥而上,任凭陆寒星如何挣扎,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死死制服,双臂被反剪在身后。
刘娥走上前,冰冷的手指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眼神里是疯狂的光芒:“想跑?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死,我要把你折磨够了再死!给我儿子赎罪!”
她猛地甩开手,对着成哥和他的手下厉声吩咐:“把他给我吊起来!用鞭子,狠狠地打!别让他那脏嘴乱喊,把嘴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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