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时只剩下秦耀辰压抑的抽泣声。秦家兄弟三人脱下带着室外寒气的厚重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相继落座。沉重的实木家具仿佛也承载不住此刻凝滞的空气。秦恺依旧揽着瑟瑟发抖的秦耀辰,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头发,像安抚受惊的孩童,目光却锐利地投向刚刚坐定的大侄子秦承璋。
“承璋,具体怎么回事?”秦恺的声音低沉,带着做为长辈叔叔的威严。
秦承璋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疲惫与懊恼:“那个小子跑了!耀辰,”他看了一眼缩在秦恺怀里的弟弟,语气复杂,“他怕我们像上次那样对老五动粗,没敢告诉我们他发现老五状态不对,自己跑去问,结果着了道,被打晕了,还被换了衣服。”
“跑哪去了?有线索吗?”秦恺追问。
“毫无头绪!”秦承璋摇头,“弘渊推测,他可能想偷渡出去。秦家能动用的内线和眼线已经全部撒出去了,重点布控在各个码头,但目前……还没有消息。”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力感。
秦恺深吸一口气,知道必须把另一个炸雷抛出来了。“秦妄被绑架了。”他顿了顿,确保兄弟几人都听清了,“绑匪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老宅,万幸是我接的。老爷子那边,暂时瞒住了。”他目光扫过几个侄子,“这,或许是个机会。”
“他的死活我不管!”秦冠屿猛地抬头,语气冲得很,“老五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谁有心思管秦妄那个混蛋是死是活!”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对同胞兄弟的担忧已压倒了一切。
一直沉默的秦弘渊此时却端起了佣人刚奉上的热茶,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然后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眼神深邃,显然大脑在飞速运转。
秦冠屿看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
“三弟,”秦承璋沉声制止,他比冲动的秦冠屿更了解这个二弟,“别打扰你二哥思考。”
秦弘渊又呷了一口茶,任由那微涩的回甘在舌尖蔓延,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几人,缓缓开口:“我有个猜想……有没有可能,绑架秦妄的人,就是陆寒星?”
“啊?!”秦冠屿第一个表示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点?一个半大孩子,敢干绑架勒索的勾当?”
“怎么不可能?”秦弘渊反问,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在黑暗世界里,这是家常便饭。而且,你们忘了他有多硬气了吗?严刑拷打,甚至胳膊被生生拧脱臼,哼都没哼一声,更没吐露半个字关于过往。这份心性和狠劲,是一般人能有的吗?”
客厅里陷入一阵压抑的沉默,只有秦耀辰因为听到“绑架”、“严刑拷打”这些字眼,而在秦恺怀里抖得更厉害了。
秦恺打破了沉默:“绑匪约定今晚七点,在交通大桥第三个桥洞交赎金。指明只让我一个人去。”
“就得你去,一个人。”秦弘渊立刻接口,眼神锐利,“不能打草惊蛇。”
秦承璋点头:“钱我来准备,现金。如果确定真是那个小混蛋,正好……”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秦冠屿咬牙切齿地附和:“对!抓了他,先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跑!”
“别冲动!”秦弘渊立刻泼了盆冷水,“抓人必须从长计议。现在首要的是把人布在周围,确定是他本人再动手。这个绑匪很有经验,选择交通大桥——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无论是观察、躲藏还是事后逃跑,都极其有利。”
“嗞——”秦冠屿吸了口冷气,带着几分不甘和惊异,“这小混蛋,心思还挺缜密,挺能耐啊!”
秦耀辰听着兄长们讨论着绑架、勒索、打断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将脸更深地埋进秦恺的胸膛,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窗外,夜色渐浓,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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