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解救苏棠
虞明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团沾着朱砂字迹的蕾丝内衣,掌心的汗将布料浸得发潮。蕾丝边缘的刺绣还残留着淡淡的蔷薇香,与林婉办公室里的香水味如出一辙。走廊尽头,青铜面具人黑色风衣的下摆刚消失在拐角处,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带着浓重的烟嗓。
“小虞,站在风口发什么呆?” 秦局长的翡翠烟嘴在暮色中明明灭灭,青烟顺着他布满老年斑的手背盘旋而上,在他眼角的皱纹里萦绕。虞明浑身一僵,慌忙将内衣塞进裤兜,金属拉链硌得大腿生疼。
秦局长瞥了眼他不自然的动作,浑浊的眼珠在镜片后转了转,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林婉这女人,就像她养的玫瑰,看着娇艳,实则带刺。” 他顿了顿,翡翠烟嘴在桌面敲出 “笃笃” 的声响,烟灰簌簌落在虞明今早整理的文件上。
“秦局,苏棠她...” 虞明刚开口,喉咙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掐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昨夜监控画面里,苏棠被拽进黑色商务车时,脖颈处露出的蕾丝衣角,与此刻他手中的布料花纹一模一样。
秦局长抬手打断他的话,布满老年斑的手伸向桌下暗格。抽屉开启的瞬间,一股陈年霉菌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牛皮纸袋边缘已经发脆,几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边角处还留着被水浸泡过的痕迹。
虞明凑近细看,照片里穿着工装的人群站在推土机前合影,背景是 “城南旧改,造福百姓” 的红色横幅。扎麻花辫的少女站在第二排中间,眉眼与林婉极为相似,只是眼神比现在清澈得多。她身旁的男人胸前别着水利局的工作牌,名字栏处却被人用刀片刮得模糊不清。
“1986 年,城南棚户区拆迁。” 秦局长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烟嘴敲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开发商为赶工期,连夜填埋地基。结果... 三具尸体,就埋在现在的世纪大厦底下。有一本账本里记着所有有关人员的名字。” 他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烟灰掉在照片上,盖住了少女半张脸。
虞明感觉后颈发凉。他想起档案室里那本 1988 年的城建日志,同样被人刻意涂改过日期,纸张间还夹着半片蔷薇花瓣。而此刻,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猩红如血,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晕开的水痕渐渐汇聚成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虞明驾车单枪匹马来到东郊码头 23 号仓库。
“虞秘书,你来得正好。” 青铜面具下的声音经过变调处理,像生锈的齿轮在相互碾磨,却掩不住那一丝熟悉的尾音,“把标底和公章交出来,换你师妹一条命。” 面具人手中的枪抵在苏棠太阳穴,金属冷光映着她煞白的脸。
苏棠拼命摇头,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用力示意虞明看向面具人的袖口。虞明瞳孔骤缩 —— 那里露出半截袖扣,银色的金属表面雕刻着水波纹路,与照片中林婉父亲佩戴的款式一模一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秦局长抽屉里那张泛黄照片上,林婉父亲胸前别着的水利局工作牌,此刻竟与眼前的袖扣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呼应。
“你是林婉的父亲?” 虞明的声音在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和血腥味,烂尾楼外的暴雨愈发猛烈,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面具人浑身一僵,持枪的手微微颤抖。就在此时,楼外突然响起尖锐的警笛声。红蓝灯光穿透雨幕,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该死!” 面具人咒骂一声,却把一本账本塞在虞明怀里,转身向楼梯口狂奔。
虞明下意识追出两步,却感觉脚下一滑。低头看去,地面不知何时布满玫瑰色的丝线,像活物般在水泥地上蜿蜒蠕动,死死缠住他的脚踝。丝线黏腻而坚韧,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虞明咬着牙,用膝盖顶住墙面,双手用力撕扯缠在腿上的丝线。每扯断一根,丝线断裂处就会渗出暗红的液体,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他想起档案室里那本被浸泡过的城建日志,纸张边缘同样有类似的红色痕迹,此刻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终于挣脱束缚后,虞明翻开手中的账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蔷薇花瓣,每一页都记录着触目惊心的交易 —— 从 1986 年城南拆迁的人命案,到近年来龙腾建筑的非法招投标,密密麻麻的字迹间还夹杂着大量现金交易记录。
而账本第一页,用朱砂写着的 “3.17” 下方,赫然是孙少德、赵副局长,还有水利局局长的签名。那个日期,不仅是档案室座钟停摆的时刻,更是当年第一栋拆迁楼倒塌的时间。原来面具人绑架苏棠的真实目的根本不是所谓的标底和公章,而是把这个旧帐本交给虞明,为什么呢?
“虞明!小心!” 苏棠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虞明本能地侧身,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转头望去,面具人出现在二楼的回廊,手中的枪还冒着青烟。
“师兄,我在档案室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苏棠哽咽着说,“这些年,他们用‘蔷薇计划’洗钱,金额高达数十亿。而秦局... 他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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