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恋情带来的风暴逐渐平息,生活从惊涛骇浪回归到相对平静的细水长流。横店的拍摄彻底结束,沈清玥和顾言琛回到了他们共同生活的城市——北京。这一次,他们不再需要各自返回那个只是用来睡觉的、冷冰冰的酒店式公寓,而是携手走进了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这是顾言琛早在确定关系后不久就悄悄购置并开始装修的一套顶层复式公寓,位于市中心一个安保极其严密的高端小区。他原本是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作为一个惊喜送给她,如今,正好成为了他们公开恋情后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家”的载体。
第一次携手走进这个空间时,沈清玥站在宽敞的玄关,有些怔忪。公寓是极简的现代风格,以高级灰和原木色为主色调,线条利落,视野开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象。装修显然是请了顶级设计师,每一处细节都无可挑剔,奢华却……缺少了点人气。像是一个精美的样板间,而不是一个家。
“这里……好干净。”沈清玥斟酌着用词,目光扫过光洁得可以照出人影的茶几表面,和空荡荡的、只摆着几本精装书籍的书架。
顾言琛将两人的行李箱靠墙放好,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蹙了下眉:“之前都是设计师和助理在打理。是有点……冷清了。”他顿了顿,看向她,眼神温柔而带着征询,“所以,需要女主人来赋予它灵魂。你想怎么改,我们就怎么改。”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清玥心中某种柔软的开关。她不再是这个空间的客人或参观者,而是被邀请共同塑造它的“女主人”。
接下来的日子,在忙碌的工作间隙,布置新家成了他们最重要也最甜蜜的日常。
第一个产生分歧的,是客厅那张巨大的、冷灰色调的真皮沙发。
“这个颜色会不会太冷了?”沈清玥摸着质感绝佳却触手微凉的皮面,皱了皱鼻子,“我觉得冬天坐上去需要勇气。”她想象的是那种可以让人陷进去、裹着毛毯蜷缩着看电影的温暖角落。
顾言琛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她略带嫌弃的表情,几乎没怎么犹豫:“换。你喜欢什么样的?”
最终,那张昂贵的定制沙发被换成了暖米色的布艺沙发,更加宽大柔软,上面堆满了沈清玥挑选的各种抱枕——有丝绒的,有棉麻的,甚至还有一个略显幼稚的、做成小太阳花形状的。顾言琛第一次坐上去时,身体微微陷进去,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但当他看到沈清玥心满意足地抱着一个胡萝卜形状的抱枕窝在他身边时,那点不自在便烟消云散了。他似乎开始理解,“家”的舒适,有时就在于这些看似无用的、柔软的“累赘”。
书房成了他们默契融合的典范。原本只放置了一张巨大书桌和一面顶天立地书柜的房间,如今被一分为二。靠窗光线最好的位置,摆上了沈清玥带来的榉木画架和一张摆放着各种颜料、画笔的专业工作台,那是她研读剧本、揣摩角色时喜欢涂涂画画的小天地。而另一侧,依旧是顾言琛沉稳厚重的黑胡桃木书桌和电脑,只是书桌一角,多了一个沈清玥送的、造型别致的黄铜星球仪纸镇。
他们的书籍开始混杂在一起。顾言琛那些艰深的表演理论、哲学着作旁边,穿插着沈清玥喜欢的建筑图册、散文小说和时尚杂志。有一次,顾言琛为了找一个表演灵感,无意中抽出了一本沈清玥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书页间还夹着她用彩笔画的分镜头草图。他站在那里,翻看了许久,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领域的交融,知识的共享,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
最大的工程在厨房。沈清玥惊讶地发现,这个装修奢华的厨房,除了最基本的厨具,几乎空空如也。顾言琛坦言,他过去十年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这里更多是个摆设。
“那怎么行?”沈清玥挽起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家要有烟火气才行!”
于是,他们一起去了最大的家居用品商城。沈清玥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各种锅碗瓢盆间穿梭,拿起一个珐琅锅询问顾言琛的意见,又对一套樱花粉的碗碟爱不释手。
“这个颜色……是不是太少女了?”顾言琛看着那套粉嫩的餐具,表情有些微妙。他的想象中,家里的餐具应该是沉稳的黑白灰。
“可是很好看啊!”沈清玥拿着一个粉色的碗,在自己脸旁比了比,眼睛弯成月牙,“而且,用好看的餐具吃饭,心情都会变好。”
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坚持,顾言琛妥协了。最终,那套樱花粉的碗碟和他们一起回了家,占据了洗碗机旁边的醒目位置。与之并排的,还有一套顾言琛挑选的、质感厚重的深灰色石纹餐具。
“以后心情好的时候用你的,想沉稳一点的时候用我的。”他这样解释道,带着一种无奈的纵容。
他们还一起挑选了咖啡机、烤面包机、榨汁机……将这些冰冷的机器一件件摆进橱柜,这个空间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生活的温度。
第一次在新家开火,过程有些狼狈。沈清玥信心满满地要展示厨艺,结果差点烧糊了锅。顾言琛试图帮忙,却把盐当成了糖。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两人手忙脚乱的惊呼声、笑声。最终,他们只成功地做出了一盘卖相不怎么样的意大利面和一碗蔬菜沙拉。
两人坐在餐厅那张新买的原木餐桌旁,就着那套略显突兀的粉色碗碟,分享着这顿堪称“灾难”的晚餐。
“好像……咸了点。”沈清玥皱着眉,喝了一大口水。
“嗯,”顾言琛面不改色地又吃了一口,“但还不错。”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餐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他们看着彼此,看着这个从冰冷样板间逐渐变得充满个人印记和琐碎物品的空间,忽然都笑了起来。
这里不再仅仅是一个住处。墙上是他们一起挑选的、在某次旅行中拍摄的风景照;沙发上散落着彼此的书籍和毯子;冰箱上贴着沈清玥写的、提醒顾言琛吃胃药的便利贴;甚至连空气里,都混合了她喜欢的白茶香薰和他惯用的雪松沐浴露的味道。
它不完美,甚至有些杂乱,却无比真实,充满了生活的痕迹和彼此的气息。
“这里终于像个家了。”沈清玥轻声说,目光扫过房间里每一个熟悉的角落,心里被一种踏实而温暖的幸福感填满。
顾言琛伸出手,越过餐桌,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包裹着她的手指。
“因为有你,”他看着她,眼神深邃而专注,里面映着灯光,也映着她的身影,“这里才是家。”
家的模样,从来不是由冰冷的建材和昂贵的家具定义。
而是由那个愿意陪你一起挑选沙发颜色、容忍你奇怪的抱枕、和你一起在厨房手忙脚乱、并且愿意将彼此的生活痕迹交融在一起的人,共同塑造的,独一无二的模样。
在这个他们亲手搭建的避风港里,外面的星光依旧璀璨,但最温暖的光,却来自彼此眼中,和这个名为“家”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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