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如蒙大赦,却又不敢真的起身,只是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敬畏地望着这位脱胎换骨的师父。
她们的师父,真的变得好美,好年轻……
这简直是神仙手段!
“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师徒重逢场面。
杨逍斜倚在牢门边,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
“方师太,叙旧完了吗?”
“再不动手。”
“到时候汝阳王府的高手一到,咱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木桶,桶里的水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赵教主特制的解药,可别浪费了。”
方艳青闻言,秀眉一蹙,立刻从重逢的复杂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瞪了杨逍一眼,这个男人,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些煞风景的话。
但她也知道,杨逍说的是事实。
时间紧迫,救人要紧。
“都过来!”
方艳青语气一沉,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把这桶里的水都喝了!”
弟子们面面相觑,虽然已经认定了师父,但看着那浑浊的水,以及旁边站着的魔教巨枭杨逍,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丁敏君此刻却是最积极的一个。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桶边,也不用瓢,双手捧起水就往嘴里猛灌。
“咕咚!咕咚!”
她喝得又急又快,仿佛那不是水,而是能救她性命的琼浆玉液。
她很清楚,自己出卖师门的大罪,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表现,争取师父的宽恕。
有了丁敏君带头,其余弟子也不再犹豫,纷纷上前,用随身的水袋或是直接用手捧着,将解药喝了下去。
药水入腹,一股暖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原本如同凝固的内力,开始缓缓地重新流动起来。
虽然依旧微弱,但那种重新掌握力量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喜出望外。
“有效!真的有效!”
“我的内力……我的内力在恢复!”
“师父,我们得救了!”
弟子们惊喜交加,激动地看向方艳青。
方艳青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赵沐宸那小子,办事还算靠谱。
“所有人,立刻盘膝坐下,运功调息,尽快恢复功力。”
“一刻钟后,我们离开这里。”
“是!师父!”
众弟子齐声应道,立刻原地坐下,开始运功疗伤。
方艳青看着弟子们一个个进入状态,这才转过身,对杨逍说道。
“走,去救其他门派的人。”
杨逍嘴角一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师太先请。”
两人身形再次化作鬼魅,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接下来的行动,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
或许是有了营救峨眉派的经验,两人配合得愈发默契。
杨逍负责点穴清道,方艳青负责倚天剑开锁。
两人如同暗夜里的死神,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万安寺塔中。
昆仑派、崆峒派、华山派……
一个个被囚禁的武林高手,在惊愕与怀疑中,被两人从牢笼中解救出来。
起初,他们看到杨逍这个明教左使,无不露出敌视的目光。
但当方艳青拿出那桶解药,并简单说明情况后,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相信。
毕竟,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更何况,他们此刻内力尽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很快,塔内大部分被囚的正道人士,都已获救,并开始运功恢复。
最后,只剩下武当派所在的牢房。
“铿锵!”
倚天剑寒光一闪,精钢大锁应声而断。
杨逍推开牢门,走了进去。
牢房内,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等武当高手,正盘膝而坐,虽然脸色苍白,但眉宇间自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看到杨逍走进来,宋远桥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杨左使,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
“宋大侠,别来无恙。”
杨逍淡淡一笑,算是回礼。
“杨某今日前来,是奉了我们赵教主之命,前来搭救各位。”
说着,他将手中只剩下小半桶的解药放在了地上。
“这是软筋散的解药,各位服下后,运功半个时辰,便可恢复功力。”
宋远桥看了一眼那桶水,又看了一眼杨逍,没有说话。
武当与明教的恩怨,由来已久。
他虽然佩服杨逍是一代人杰,但要说完全信任,却也做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爹!二师伯!你们别信他的!”
宋青书从人群后挤了出来,指着杨逍,满脸的愤恨与戒备。
“魔教中人,向来诡计多端!”
“谁知道这水里是不是下了更厉害的毒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黄口小儿,你说什么?!”
杨逍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杨逍纵横江湖半生,何等孤高自傲,今日放下身段前来救人,居然被一个晚辈如此羞辱!
一股森然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宋青书被这股气势一冲,吓得后退了两步,但依旧梗着脖子,强撑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师叔张翠山,就是被你们魔教妖女害死的!”
“你!”
杨逍气得须发皆张,抬手就要一掌拍过去。
以他的武功,这一掌下去,宋青书必死无疑。
“住手!”
宋远桥和俞莲舟同时喝道。
方艳青也从门外走了进来,清冷的声音响起。
“杨逍,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杨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缓缓放下了手。
“宋大侠,你就任由令郎如此血口喷人?”
宋远桥叹了口气,对着杨逍拱了拱手。
“杨左使,小儿无状,还望海涵。”
说完,他转头看向宋青书,脸色一沉。
“青书!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爹!我……”
宋青书还想争辩。
“退下!”
宋远桥一声怒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青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但看向杨逍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怨毒。
宋远桥没有再理他,目光转向那桶水,沉吟了片刻。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突然,他大步走到木桶前,用手边的瓢舀起满满一瓢水。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自己先试药。
不料,他转身一个箭步冲到宋青书面前,左手捏住儿子的下巴,右手猛地将瓢里的水灌了进去!
“唔!唔唔!”
宋青书猝不及防,被灌得连连呛咳,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前襟。
“爹!你……”
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宋远桥松开手,将空瓢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喝下去!”
“就算这是毒药,也给我喝下去!”
“我宋远戳的儿子,宁可死在敌人的毒药下,也绝不能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当一个任人宰割的废物!”
说完,他不再看宋青书,自己又舀了一瓢,仰头一饮而尽。
俞莲舟、张松溪等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将解药喝了下去。
他们选择相信大师兄的判断。
杨逍看着这一幕,眼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宋远桥,确实是一代宗师的风范。
至于那个宋青书……
杨逍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大都演武场,却是另一番景象。
高台之上,元廷太子高坐中央,脸色有些不耐。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郡主赵敏、奉宸院院使赵沐宸,以及一众元廷重臣,分坐两侧。
演武场中央,两道人影正在激烈交锋。
鹤笔翁的鹤嘴笔,招式歹毒,专攻人体大穴。
苦头陀则依旧是那套诡异的掌法,时而刚猛,时而阴柔,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这一动手,顿时飞沙走石,劲气四溢。
台上的众人,除了少数几人,都看得眼花缭乱。
赵沐宸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算算时间,杨逍和艳青师妹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他和曾阿牛登场了。
场中,鹤笔翁和苦头陀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两人转眼间已经交手了上百招。
鹤笔翁的玄冥神掌,阴寒无比,掌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要结冰。
苦头陀却是丝毫不惧,他的掌力中正平和,隐隐带着一股阳刚之气,正好克制玄冥神掌的寒毒。
这自然是范遥刻意为之,他早已从赵沐宸那里得知了玄冥神掌的弱点。
“砰!”
又是一次双掌对拼。
两人各自闷哼一声,同时向后退了七八步。
鹤笔翁脸色苍白,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内力侵入体内,与自己的玄冥真气互相冲撞,难受无比。
苦头陀也是气喘吁吁,脸色涨红,看起来消耗不小。
“好!好俊的功夫!”
鹤笔翁看着苦头陀,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鹤笔翁自知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便冷哼一声,退回了席间。
“大哥,此人内力古怪,似乎专门克制我们的玄冥神掌。”
他低声对身旁的鹿杖客说道。
鹿杖客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太子见自己手下的王牌高手,居然连一个头陀都拿不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废物!”
他低声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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