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上的松鼠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跑掉了,此时的林间只剩下了溪流潺潺流淌所发出的声音。而这潺潺的流水声,却反而使得龙璟予的心跳声变得格外清晰起来——“咚咚、咚咚”,那心跳声就如同擂鼓一般重重地撞击着他的胸口,震得他耳膜都产生了一种疼痛感。他能够非常敏锐地察觉到,若寒抵在他胸前的手臂此刻微微有些发僵,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又轻又浅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害怕惊扰到什么东西一样。
若寒的眼眸原本是清冷得如同山间的溪流一般,可是在这一刻,她的眼眸却被一层慌乱的水汽所蒙蔽,长长的睫毛快速地颤动着,就像受惊的蝶翼在不停地抖动。她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往后缩一缩,指尖也轻轻地蜷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龙璟予揽在她腰间的手——他的掌心因为刚刚修炼完还带着灼热的温度,这种热度烫得她仿佛被火燎了一下似的,脸颊瞬间又红了好几度,就连耳根都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粉色。
“对、对不起!”龙璟予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就像触碰到烫手的山芋一样迅速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往后退了半步的距离。他的耳根比若寒还要红,红得就像是被晨光染透的枫树叶一样,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你都要摔倒了,我……”
“我知道。”若寒打断了龙璟予的话,她的声音轻得就像风吹过松针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一样。她慌忙低下头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面的纹路,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他,“谢、谢谢你。”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这个时候只有溪流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在林间不断地回荡着。龙璟予紧紧地盯着地面的那些松针,他的心里乱得就像被风吹散的落叶一样——刚才揽住若寒腰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掌心,那种柔软的布料、温热的身体,还有她呼吸时落在他胸口的气息,就像一道电流一样,顺着他的指尖窜遍了他的全身,让他连指尖都在微微地发麻。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被轩辕氏追杀的时候,他心中只有恐惧;在龙家的时候,他感受到的只有孤独;进入山谷之后他对若寒的关心,也只是把若寒当作“同伴”来在意的。可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心跳的悸动、耳根的灼热、不敢直视她的慌乱,都在无比清晰地告诉他——这并不是普通的在意,而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心动”的情绪。
若寒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捧着木剑,目光虽然落在剑鞘的木纹上,但实际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撞进龙璟予怀里的画面——他结实的胸膛、急促的呼吸、眼底的紧张,还有他掌心的温度,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以至于她在捣药的时候都能想起那份灼热的感觉。
“我们……回去吧,该到练药的时间了。”最终还是若寒先打破了沉默,她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龙璟予一眼,然后又立刻低下头去,转身朝着谷内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比平时快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龙璟予看着若寒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之后,也跟了上去。他们两个人并肩走在林间的小径上,中间隔着半步的距离,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对方,只有松针落在地上所发出的细微声响,陪伴着他们走完了这段短暂却又漫长的路程。
整个下午,这种尴尬而又暧昧的氛围都没有消散。
龙璟予在聚灵阵修炼“引气炼血”的时候,好多次都走神了——在意守丹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若寒泛红的脸颊;在引导气血的时候,又想起了揽住她腰的触感,这就导致气血差点紊乱,掌心的金芒忽明忽暗。他索性停止了修炼,坐在蒲团上,盯着阵眼的灵石发起呆来,连赵凌儿路过的时候问他“怎么不练了”,他也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若寒在丹房捣药的时候,也频频出错。本来应该加三钱的续骨草,她不小心加了五钱;捣药的力度没有控制好,药粉溅得到处都是;甚至在倒药汁的时候,差点把瓷碗摔在地上。李伯路过看到这种情况,笑着问她“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她只能红着脸摇了摇头,手里的药杵却再也稳不下来了。
最尴尬的是两人在药田偶遇的时候。若寒提着药篮去采冰魄草,刚好碰到龙璟予从聚灵阵出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了目光——若寒慌忙转身,说“我去那边采”;龙璟予则挠了挠头,说“我去看看老槐树”,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连脚步都带着慌乱。
夕阳西下的时候,药田里的灵草都被染成了暖金色。若寒坐在丹房的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一样,既慌乱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能感觉到残留的灼热,想起龙璟予泛红的耳根,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眼底的清冷渐渐被温柔所取代。
而龙璟予则靠在老槐树下,望着谷口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想起下午的走神,想起若寒慌乱的眼神,心里的悸动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像被夕阳晒过的暖流一样,变得更加清晰了。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对若寒的感觉,再也回不到“同伴”的原点了。
夜色慢慢地笼罩了药王谷,丹房的灯和聚灵阵的微光,在黑暗中遥遥相对,就像两颗心,在暧昧与慌乱之中,悄悄地向彼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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