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平顶山时,雾还沾着紫金葫芦的残液味。
淡紫黑的雾裹在衣角,一搓就留下暗红的印——是悟空被融后没散干净的魂屑,混着融化液的硫磺味,粘在皮肤上像丹炉灰,碰一下就传来细微的灼痛,像有根冷针扎在骨缝里。悟空走在最前面,铁棍在手里晃得发沉,半透明的身体比在洞府里更淡,胸口的“恐惧”光没了之前的亮,却凝成了一道细痕,像块洗不掉的疤,一碰到热意就发颤。
“别碰那堆火。”悟空突然停下,声音发哑,往旁边躲了躲——八戒正想点燃一堆枯枝取暖,火苗刚窜起来就被他喝止。那点橙红的光,在他眼里突然变成了丹炉的火舌,耳边瞬间响起炉里残魂的惨叫,手指控制不住地抠进掌心,带出点淡红的魂血,滴在雾里瞬间被吸走。
唐僧收回递向火堆的枯枝,手僵在半空。
怀里的通关文牒泛着冷光,牒上的字换了新的:“平顶山节点收尾,情绪采集冗余12%,已同步至兜率宫‘丹炉燃料库’。下一步:前往枯松涧,触发‘红孩儿·业火情绪采集’,需维持悟空‘丹炉恐惧’阈值70%,为‘童真燃料’收割铺垫。”他把文牒往身后藏,怕悟空看见“丹炉燃料库”几个字,却藏不住眼底的愧疚——他知道,悟空的残魂,此刻或许正躺在某个装着丹炉灰的瓶子里,等着被烧。
八戒的控制锁突然闪了闪。
紫黑的光褪成了暗红,和远处枯松涧的雾色隐隐呼应。锁身勒得手腕的旧痂又裂了,血珠滴在地上,被雾吸进锁里,锁上“情欲·融化缓冲料”的字消失,换成了“情欲·业火对比料”。“前面的土是‘业火预警土’。”他声音冷得像块冰,钉耙尖齿戳进地上的土,带出点暗红的渣,“踩上去会发烫,像丹炉边的灰——是系统在提前让悟空适应‘业火’的温度,怕他到时候疼得疯了,情绪采集不准。”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亮了。
淡蓝光冲破紫黑雾,映出幅破碎的画面:枯松涧的火云洞前,堆着无数个孩童的布偶,布偶的衣角沾着淡红的痕——是“童真”被抽走后留下的残迹。洞顶飘着橙红的烟,烟里裹着细小的哭声,烟的尽头,一个穿红肚兜的身影正把玩着一根火尖枪,枪尖的火像极了丹炉的火舌。“是红孩儿……”沙僧嘶吼,蓝光照得他鳞片发白,“他在练‘业火’,用孩童的快乐记忆当燃料——那火云洞,是比葫芦更狠的‘情绪熔炉’!”
悟空的身体突然剧烈发抖。
蓝光里的火尖枪,像根针戳进他的灵魂深处——不是怕火,是怕那火里藏着的“丹炉影子”。他想起被葫芦融化时,观测员说“你的本源够丹炉烧半个时辰”,想起本源液在葫芦里晃时,像极了丹炉里翻滚的燃料。“我不去……”他往后退了一步,脚踩在“业火预警土”上,瞬间传来灼痛,“那火像丹炉的火,我不去……我怕被烧成灰……”
观测员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
机械音没半点温度,混着残魂雾的“滋滋”声,扎在耳朵里:“悟空·丹炉恐惧阈值75%,符合‘业火适应’标准。需在抵达火云洞前,通过‘火光刺激’维持该阈值,确保与红孩儿‘业火’产生情绪共振,提升‘童真恐惧’采集效率。”
“情绪共振?”悟空突然嘶吼,铁棍往地上一砸,淡红的魂屑从棍身飘出来,“你们连我怕丹炉的反应,都要当成‘共振工具’?连孩童的快乐,都要烧成火来采我的情绪?你们到底有没有心?”
唐僧冲过来,想扶住发抖的悟空,却被他躲开。
“别碰我!”悟空的声音带着哭腔,半透明的身体晃得更厉害,“我身上沾着葫芦的残液,沾着丹炉的灰,碰我会把‘怕’传给你——你们要的是我的情绪,别假装关心我!”
八戒靠在断墙上,钉耙戳进“业火预警土”。
“假装没用。”他声音冷得没起伏,“系统要你怕,你就必须怕。红孩儿的业火会烧得你想起丹炉的疼,你的‘恐惧’会让他的火更旺,采孩童的‘快乐’更纯——我们都是链条上的环,断不了。”
沙僧的项链暗了下去。
淡蓝光消失前,最后映出火云洞的火尖枪——枪尖的火突然变亮,裹着个孩童的笑声,那笑声刚飘出来就被火烧成了灰,变成烟里的一点红痕。悟空看着那点红痕,突然想起宝象国孩子的残梦,想起平顶山被融的自己,胸口的“恐惧”痕又开始发烫,比之前更烈。
“走吧。”悟空慢慢站直,铁棍在手里攥得发白。
他知道,逃不掉。系统要他去火云洞,要他的“丹炉恐惧”当“业火催化剂”,他就算躲,观测员也会用紧箍、用唐僧的安全逼他走。他抬起脚,再次踩在“业火预警土”上,灼痛顺着脚底往上爬,像丹炉的热意正慢慢裹住他的魂。
紫黑雾往枯松涧的方向飘。
雾里裹着悟空的残魂屑,裹着火云洞的烟味,裹着观测员的机械指令。唐僧走在后面,看着悟空发抖的背影,手里的通关文牒烫得像块烙铁——他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不只是红孩儿的业火,更是一场用“童真”和“恐惧”编织的新收割,是系统为第四卷“反抗的算计”,埋下的第一个钩子。
远处的火云洞,橙红的烟越来越浓。
像丹炉的火舌,舔着灰沉沉的天。悟空盯着那烟,指甲深深抠进铁棍,残魂雾粘在他的脸上,像极了丹炉里飘出的灰——他知道,他的恐惧,才刚刚开始;而这神佛饲苑的收割,也远没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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