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里,大多数人的童年时光都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无忧无虑的。尽管没有买过多少玩具,但他们依然能够找到许多有趣的游戏和活动来度过快乐的时光。玩耍的方式相对简单,但孩子们总能从最简单的事物中找到乐趣。比如弹玻璃球、跳皮筋、丢沙包等传统游戏,这些看似平凡的活动却能让孩子们乐此不疲地沉浸其中。此外,小伙伴们还会一起探索周围的世界,寻找新奇的事物和冒险。食物的种类可能相对也很有限,但每一口都显得格外珍贵。家常便饭中的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一碗面条、一份简单的炒菜或者一块甜蜜的糖果,都能给孩子们带来满足感。但那些朴素的味道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人们的记忆中,成为了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
牛佳琪的童年也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充满了欢声笑语。那时,他们一家总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父母的爱如阳光般温暖着她的心。她还记得,那时候,父亲总是喜欢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她到处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逛庙会,庙会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父亲一边走,一边给她讲着有趣的故事,母亲则在一旁温柔地笑着。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好奇和喜悦。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璀璨的星星,照亮了她的整个童年。即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但每当想起那段时光,都会感到无比温馨和幸福。
父亲心灵手巧,用柔软的马尾草精心编出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小动物,那灵动的小兔子、憨厚的小猴子、威风的小老虎……每一个都活灵活现,她总是爱不释手。母亲在蒸馒头的时候,也总会变着法儿地给她带来惊喜,把一些面团捏成可爱的小兔子、俏皮的小狗模样,看着那些萌萌的造型,她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那时候的她,无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虽然家庭并不算富裕,但她的衣服却是一群小朋友中最多的,就连堂姐妹们都对她羡慕不已。在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农村,她却幸运地成为了父母独一无二的宠爱对象。因为当时特殊的历史原因,她成为了家里唯一的孩子,父母将全部的温情与宠爱毫无保留地都给了她。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动,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与美好,也将这个家彻底拖进了深渊。
母亲被乡里的一帮人抬上拖拉机拉走的那个晚上,是她所有噩梦的开始。父亲神色凝重地将她送到了四叔家,轻声对她说:“妈妈病了,我们现在去医院给妈妈看病,这几天你在四叔家和奶奶住,妈妈病好了就回来。”拖拉机尖锐的轰鸣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一路狂叫着疾驰而去。那时的她,还懵懂无知,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妈妈被拖拉机带走了,爸爸也跟着离开了,这是牛佳琪第一次与父母分开。那个晚上,她躺在奶奶的炕上,炕是温暖的,可她却感到一丝丝的寒意穿透了棉被,直直地钻进她的心里。奶奶和她说话,她却只是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那一年,她只有7岁。
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她每天放了学便会乖乖地去四叔家里吃饭,晚上则和奶奶睡在一起。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她躺在炕上,迷迷糊糊中听到四叔、四婶和奶奶在外间低声交谈。
奶奶忧心忡忡地问:“你三嫂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医生说是脑溢血。”四叔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什么是脑溢血?”
“就是脑袋里面爆炸了。”四婶抢着说道。
“什么爆炸了?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四叔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说道,“今天医生说是大脑里有一根血管破裂了,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以后生活可能就无法自理了,有好多神经都受到影响。”
“那还能干活不?”
“不好说。”
“那可咋办呀?”奶奶的声音中满是担忧。
“这种病,都是突发性的,幸亏当时人多发现的及时,不然人当时就没了。”
“咱们镇上原来打铁的那老头好像也是这个病,现在就像个傻子一样,衣服都不知道怎么穿,夏天穿个棉袄,冬天穿个短袖。”
四婶说,“那个铁匠已经年纪大了,三嫂这么年轻怎么也会得这个病?”
奶奶叹息:“哎,造孽呀,村里那么多和她一起去做完手术的女人,不是很快就好了吗?你三嫂怎么会这样?这以后可怎么办呦?”
“先治病吧,还能怎么办。”四叔语气中带着无奈。
四婶却不以为然地说:“这要是以后又瘸又傻的,可就受了大罪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四叔生气地呵斥,“胡说啥了?你个老娘们。”
四婶依旧固执地说,“我说的是实话嘛,既然治好了也是个傻子,瘸子,还不如不治,她不受罪,也不白花那么多钱。”
四叔愤怒地吼,“你个老娘们信不信我抽你。”
“抽我干啥?我又没让她得这病。”
奶奶大声骂道:“滚,滚回去,你们两个都滚回你们屋里去。”
四叔和四婶走后,奶奶进来,坐在牛佳琪旁边,抚摸着她的头,喃喃自语:“哎,我琪琪娃以后可就受苦了。”
当母亲终于回到家时,牛佳琪满心欢喜地迎上去,却发现母亲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眼神空洞,已经不认识她了。牛佳琪焦急地跑过去,紧紧地抱住母亲,大声呼喊着:“妈妈,妈妈,我是琪琪,我是琪琪呀,妈妈,你怎么了。”然而,母亲却没有任何反应,她拉着母亲的手,母亲依旧毫无回应,只是偶尔会傻傻地笑一下,嘴里勉强挤出两个字:“琪琪”。那一刻,牛佳琪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爸爸告诉她,妈妈只是病了,总有一天,病会好起来的。
为了给母亲治病,父亲陷入了一场艰难的战斗。他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四处奔波借钱,将自己能想到的亲戚朋友都找了个遍,哪怕是那些平日里鲜少联系的远房亲戚,他也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他一次次地开口,低声下气地向别人诉说着自己的困境,只为了能多凑一分钱,让母亲得到更好的治疗。然而,借来的钱在那高昂的医疗费用面前,却如同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家里的经济状况坠入了无底深渊,愈发艰难。父亲无奈之下,只能卖掉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那头平日里陪着他们劳作的驴,那十几只每天下蛋的鸡,还有尚未养肥的猪,都被父亲忍痛卖掉。甚至那辆虽然破旧,却承载着许多回忆的自行车,也被父亲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废品收购站。每一次卖掉东西,父亲的心中都充满了不舍与无奈,但为了母亲,他别无选择。
家里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周围的眼光也渐渐变得异样起来。邻居们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那些刻薄的话语如同利箭般刺痛着他们的心。有些人甚至无情地嘲笑他们,说他们是自讨苦吃。而更让人心寒的是,曾经与他们关系不错的兄弟姐妹们,如今路过他们家门口时,都会刻意地避开,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疏离,生怕被他们发现。大家心里都清楚,母亲的病就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无论投入多少钱,都难以治愈。所以,没有人愿意再借给他们一分钱,因为这注定是一笔有去无回的债务。
由于母亲的右腿和左胳膊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功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母亲,父亲咬咬牙,买了一个价格便宜的轮椅。每当不上学的时候,牛佳琪都会主动承担起推轮椅的责任,带着母亲一起到村子里散步,让母亲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然而,一些不懂事的孩子们却总是来捣乱。这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不仅向牛佳琪和她的母亲扔土块、羊粪等脏物,还肆无忌惮地嘲笑她的母亲是个疯子。面对这些恶意的嘲弄,一开始,牛佳琪只能默默地哭泣,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委屈。但渐渐地,她明白,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于是,从那以后,当她再次推着母亲出门时,都会事先准备好一根棍子。她暗暗发誓,如果再有谁敢欺负她或她的母亲,她将毫不犹豫地用棍子打回去,她要用自己小小的身躯,为母亲撑起一片保护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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