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就指向刚塞了一嘴牛肉的金多宝：“阿宝！别吃了！跑个腿，去甜水铺买四杯……不，五杯奶茶回来！快去！”
金多宝嘴里还嚼着肉，闻言哀嚎一声，但还是认命地站起来，屁颠屁颠地任劳任怨当跑腿去了，嘴里还嘟囔着：“就知道使唤我……”
看着金多宝跑远的背影，当婷婷忍不住放下筷子，小声问当袅袅：“袅袅……你……你跟这个金多宝，关系这般……亲近随意，七皇子殿下……他……他不会介意吗？”
她实在无法理解当袅袅怎么能和一个平民男子相处得如此……没大没小。
当袅袅嗦着一串鸡胗，含糊不清地回答：“介意什么？我跟金多宝是纯洁的合作伙伴关系！也是朋友！他帮我打理铺子，我给他发工钱，大家一起赚钱，一起吃饭，这不是很正常吗？男人如果连这都要介意，那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多少有点无理取闹了。”
“那……” 当婷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如果……如果是七皇子身边，也有一个像金多宝这样……关系很好的女子呢？你……也不介意吗？”
当袅袅闻言，猛地放下竹签，眉毛一竖，斩钉截铁地说：“那他敢！他要是敢身边有个什么‘红颜知己’、‘贴心妹妹’，看我不休了他！让他直接下堂去！”
当婷婷：“？？？” 她被这前后反差巨大的回答惊得目瞪口呆，“休……休了？下堂？这……这怎么……”
这和她受到的教育完全相反！从来只有男人休女人，哪有女人休男人的？
当袅翘起二郎腿，晃着脚尖，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表情，理直气壮地解释道：“这叫什么？这叫‘双标’！意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我这儿，我就是那‘州官’，单承宴就是那‘百姓’！懂了吗？”
当婷婷被她这番惊世骇俗的“双标”理论震得外焦里嫩，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这简直颠覆了她对婚姻、对男女关系的所有认知！
一旁的翠竹看着当婷婷那副世界观碎裂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插话：“三皇子妃您别听我们小姐胡说。七皇子殿下待我们小姐可好了，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们小姐一个人，才不会去沾什么花花草草呢！”
春桃听了，却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过来人的悲观：“男人……可不好说。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就像我们府上那位……”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了，小心翼翼地瞄了当婷婷几眼，不敢再说下去。
当婷婷的脸色黯淡了下去，轻轻叹了口气。
当袅袅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涮好的嫩牛肉：“叹什么气！男人见一个爱一个，不可怕。可怕的是女人自己立不住，管不住，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别忘了咱们的目标是什么——”
她凑近当婷婷，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烁着狡黠而自信的光芒：“咱们的目标是，搞事业！变有钱！变漂亮！然后——让三皇子单承南，变成你的狗！让他追着你跑！让他悔不当初！”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但当婷婷再次亲耳听到，心脏还是忍不住狂跳起来，脸上再次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
让尊贵的皇子……变成她的狗？
这个妹妹，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啊！
然而，震惊之余，心底某个被压抑许久的角落，似乎又有一丝微弱而叛逆的火苗，被这话语点燃，悄悄地、不安分地窜动了一下。
之后的日子里，当婷婷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忙碌。
上午，她雷打不动地去七皇子府“上学”——接受老丁那堪比现代mbA课程的严苛管家教学。
虽然依旧听得头晕眼花，被老丁的黑脸和冷哼折磨得欲生欲死，但她咬牙坚持着，甚至开始拿出当年学画画的劲头，努力记笔记，不懂就问——虽然经常问得老丁火冒三丈。
中午，下课铃（并没有铃，纯靠肚子饿）一响，她立刻就能抛开账本和规矩，和当袅袅“鬼混”到一起。两人要么在七皇子府，要么溜达到丰盛斋的后院，一边吃着美味的工作餐，一边头碰头地讨论设计图。
当袅袅天马行空的想法和现代审美，与当婷婷扎实的绘画功底和传统服饰知识不断碰撞出新的火花，设计稿越来越完善，也越来越令人惊艳。
下午，她带着满脑子的灵感回到三皇子府，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继续闷头搞设计，细化图样，标注细节，常常一画就是好几个时辰，连晚膳都差点忘记。
而晚上，则成了她实践当袅袅“宅斗理论”的“实战战场”。
饭桌上，面对柳如烟层出不穷的“茶言茶语”和暗中挑拨，她努力回忆当袅袅的教导，尝试着四两拨千斤、转移话题、甚至偶尔反将一军。
虽然还不能每次都做得完美，有时还是会忍不住生气，有时会被三皇子误解，但比起以前动不动就拍桌子砸碗、然后把自己气个半死，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让三皇子单承南感到十分纳闷和……别扭。除了晚膳时间能见到她，其他时间几乎看不到她的人影。府里的下人也汇报说皇子妃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
他一方面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不用整天面对她的尖叫谩骂和柳氏的眼泪；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这个府里少了点什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忽视感？
这感觉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又说不出口。
很快，当时机成熟，当袅袅拿着当婷婷精心绘制的第一套完整系列设计稿，准备开始寻找裁缝和绣娘，将图纸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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