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路鸣的手突然失去支撑物，往前一扑，穿过了蛋壳。
那原本坚硬的蛋壳竟然软化，变成了雾态，止住倾倒的身子，他的双手在雾中持续着释放能量。
一时间也分不清是红雾还是他能量渲染出的白色光雾了。
他没有停下能量的释放，而是维持在一个度上面。
再次维持几分钟后，光雾中传出陈念昭的声音。
“可以了，大哥。”
路鸣停下释放能量，盘坐在原地，操控眉心的天赋水晶吸收提纯红雾能量。
这四十多分钟，他体内的能量就消耗了近八成，如果真的只找三个第三阶段的觉醒者过来，根本无法支撑起来。
恐怕维持半小时就得歇菜。
就在路鸣停下输送能量后，那光雾开始一点点向内坍缩，屋外两百米内，被渲染出的光雾也被拉扯进来。
一点点坍缩，被中心的陈念昭所吸收。
光雾越来越少，陈念昭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房间里的实体红雾居然也被他吸收了一部分，短暂的形成真空地带，暗淡的红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照亮屋内的家具摆设。
不过很快就有红雾填补进来了，房间内重回红雾弥漫的状态，陈念昭也将所有的光雾吸收完毕。
睁开了双眼，一缕灰白闪电自其双目迸射而出，消失在红雾之中。
他的瞳孔还是熟悉的灰白色齿轮，眉心的银色沙漏大半都融入了皮肤，只有浅浅相接的两个银色三角，银白的头发垂到肩上，闪烁着令人沉迷的色泽。
看清路鸣的瞬间，激动的就要拥抱，但被路鸣挡住了。
“我知道你很想我，但你应该先穿个衣服再来。”
陈念昭尴尬一笑，扯下窗帘当做袍子披着。
“感觉我好像睡了很久。”
路鸣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没什么区别的男人，心中暗自感叹。
‘声音，面容，身高都与我一般无二，再加上他有着我所有的记忆，说他是我也没错。’
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颗苹果。
“还好，才几个月而已，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念昭没有丝毫犹豫，对于赵乂和王小雅的思念充斥着他的脑海，他恨不得马上出现在他们身边。
“我想现在就回去，我担心他们。”
路鸣在与陈念昭签下亡魂契约时，将所有记忆，包括平行世界梦境，对记忆中那几个人的情感一并灌入。
那几个古怪的梦境让他的灵魂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存在注视着他，他需要陈念昭来帮忙分担那些视线。
对于那些熟人的关系，他总感觉有些不合理，似乎他过于依赖了，像是被什么刻意安排好的一样，再加上之前的那几个梦境的提醒，让他做下了一个试验性决定。
”创造“另一个路鸣，拥有路鸣完整记忆，容貌外观的生命体，替他混淆视线。
直到看见陈念昭的外貌，声音，体型。
他才放下心来。
‘实验成功。’
“好啊，不过你这次回去小心点了，我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及时的把你带走，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迫切的想要进入第四阶段，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逐他，督促他。
陈念昭脸上划过尴尬，认真点头。
“我保证一定小心，都死过一次了还不长记性就真的是该死了，那我准备两天就回去。”
“嗯，对了，念昭，给我一些你的身体组织，大哥那个能力还没完整。”
陈念昭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卸下一整条手臂，路鸣需要别的生物来强化自己的这个能力他是知道的，吸收的生物越多就越强。
而初期的时候吸收过他蕴含有遗忘时间能量的泪晶，搭建了部分基础，如果不将他吸收完整，那就会造成一个短板，对后续的变强有所影响。
“你先试试看够不够，不够我卸一条。”
说完，将卸下来的左臂递给路鸣，右手往整齐断裂的肩膀处拂过，眉心沙漏流转光滑，一条完整的手臂重新出现，窗帘上的血迹也都消失不见。
路鸣拿着这条断臂，看得越发火热。
遗忘使徒只有一个能力，那就是遗忘，遗忘可以开发出能力难以估量。
像陈念昭就开发出了范围领域，群体遗忘记忆，遗忘某个生物的记忆，再加入自己的记忆，甚至能遗忘伤势。
只要不是瞬间秒杀，他都可以遗忘这一时间点发生的事情，回到上一个时间节点，然后让时间来磨平，减缓被遗忘的伤势。
“这段时间你就先充当我，当做这个领地的首领吧，我就先去把你这条手臂吸收掉，看看能不能达到完整。”
陈念昭点点头，这个基地里的每个人他都有记忆，管理起来轻而易举，穿上路鸣给他找的服装，走出屋子。
“好，那大哥你先吸收这条手臂，我出去走走，睡太久了身子都快僵硬了。”
路鸣也将保安们疏散，回归之前的状态。
找来瓷碗，将血液全部挤压进去，再将手臂的肉和骨骼分开。
掂量了一下，估算出大概重量，换算成变形的次数。
“12次，也不知道能提高多少。”
将骨骼碳化成粉末，压缩成硬币大小，再将那些肉也分割成350克的量叠放着。
整理妥当后，他在亡魂契约里跟陈念昭讲了一声，将这些变形介质塞进背包，血液装进瓶子。
切换成寒翎天隼的身份，飞向城市的另一端。
他要在那里将这十二份变形介质消耗完，在那里利用感染者来提高遗忘使徒的熟悉程度。
他不知道遗忘使徒的提升途径是什么，但见识过陈念昭使用了不知多少次的遗忘能力，心底还是有个大概猜测的。
那就是遗忘。
让感染者遗忘记忆，遗忘已经变成怪物的事实。
让腐烂的苹果遗忘腐坏，回归新鲜。
让枯萎树叶遗忘季节，重回青绿。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具体的需要到地方了实验过后才知道能不能行。
在红雾中飞行一段时间后，来到城东的一所大学。
落在宿舍楼顶，解除寒翎天隼的身份，吞下陈念昭的血液。
外貌没有什么变化，只有眼睛，头发，和天赋水晶出现了改变。
打开宿舍楼顶的大门，踏进宿舍楼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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