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天多管齐下,应对各方明枪暗箭之时,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敲开了陈浪临时租住的、位于城郊结合部一处普通居民楼的家门。
来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帽檐压得很低,浑身散发着湿冷的寒气。
直到对方摘下口罩,陈浪才借着昏暗的楼道灯光,认出这竟是之前他在调查“金鼎投资”时,那个被他暗中保护过、提供了关键账本线索后便隐姓埋名的老会计,杜师傅!
“杜师傅?您怎么……”陈浪大吃一惊,连忙将老人让进屋里,警惕地看了看门外,然后关紧房门。
杜师傅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显然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安稳。
他哆哆嗦嗦地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塞到陈浪手里。
“小陈同志……我……我本来不想再露面了……”杜师傅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但……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吕梁、赵衡是倒了,可……可有些人,换了个马甲,又想卷土重来啊!”
他指着那个包裹,急促地说:“这是……这是‘万山矿业’之前几笔见不得光的账目备份,还有……还有他们和那个‘宏图投资’私下签订的‘抽屉协议’!
里面写明了利益输送的方式,还有……还有他们打算利用新项目洗钱、并且准备拉拢腐蚀某些领导干部的计划!比……比‘金鼎’那时候还黑啊!”
陈浪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接过那个尚且带着老人体温的包裹,感觉重若千钧。
“杜师傅,您……您怎么拿到这些的?太危险了!”陈浪又惊又急。
“我……我以前的一个徒弟,现在在‘万山’的财务上,他……他也怕啊,又不敢直接举报,就偷偷复印了这些东西,辗转交给了我……”杜师傅老泪纵横。
“他说……他说再这样下去,清河就真的烂到根子里了!小陈同志,我知道你是个好官身边的人,这些东西,交给你,我……我才能放心啊!”
陈浪紧紧握着那个包裹,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和能量。
这不仅仅是扳倒一个“万山矿业”的证据,更是可能引爆汉东政坛又一场地震的导火索!
而且,其中可能涉及更高层级的领导干部!
他稳住心神,郑重地对杜师傅说:“杜师傅,谢谢您!谢谢您的信任!这些东西非常重要!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用最稳妥的方式,把它交到该交的人手里!您也要保护好自己,最近千万不要再和任何人联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送走千恩万谢、重新伪装好的杜师傅,陈浪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冷雨,感觉手中的包裹滚烫无比。
他知道,自己无意中,可能握住了打破清河乃至汉东僵局的一把最锋利的“破冰斧”。
但如何挥动这把斧头,砍向哪里,才能既破开冰层,又不引发灾难性的冰崩?这需要无比的勇气和智慧。
他没有任何犹豫,决定立刻想办法,将这个包裹和杜师傅的话,原原本本地传递给袁天省长。
这一次,他必须当面汇报。
……
汉东省城的这个雨雪之夜,注定有许多人无眠。
袁天在办公室里,反复推敲着应对当前复杂局面的策略,书房的灯光亮到深夜。
安欣在寓所的书房里,仔细审阅着工商联报送来的各类材料和项目清单,特别是关于清河“绿色智慧矿业产业园”的初步信息,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邹宇副省长或许正在某个安静的场所,与几个信得过的老部下品茗交谈,话题难免涉及省里近来的风向和对“数字汉东”的“看法”。
而在清河市,那家灯火通明的“万山矿业”总部大楼里,某些人或许正在为项目即将获得“省里领导关注”而举杯相庆,浑然不觉致命的证据已经悄然流出。
陈浪则在租住的房间里,小心地藏好那个油布包裹,内心充满了紧张、激动与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知道,自己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雨点夹杂着冰粒,敲打着窗户,发出密集而清脆的声响,仿佛战鼓催征。
汉东省“刮骨疗毒”后的第一个春天,尚未到来,但一场比严冬更考验人性和智慧的风暴,已然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酝酿到了临界点。
冰层依旧坚固,但裂痕已经出现,握着破冰斧的手,正在积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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