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林舒月、姜予宁以及迅速调集来的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王孟泽租住的那栋顶层复式公寓。
破门而入后，里面却空无一人。
卧室的床铺有些凌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气息，但姜予安却不见踪影。
“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墨琛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但他眼底翻涌的焦灼几乎要将他吞噬。
然而，将公寓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姜予安被关押的痕迹。
同时，机场、车站、高速路口的所有监控和排查反馈也陆续传来——没有发现王孟泽或者姜予安的出境或离开本市的记录。
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怎么会……他还能把人藏到哪里去？！”姜予宁急得眼眶发红，一拳砸在墙上。
墨琛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王孟泽狡兔三窟，一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秘据点。
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晚一秒，安安就多一分危险！
“不能再这样被动找下去了。”墨琛的声音嘶哑，“我们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那就用这个，逼他出来！”
他看向林舒月：“程锦那边联系上了吗？实验体什么时候能送到？”
林舒月立刻回答：“刚联系过，实验体在来的路上了，最快三小时后抵达。警方高层也已经通过气，只要王孟泽露面，立刻实施抓捕。”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筹码。
……
王孟泽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前，原本充斥着冰冷科技感的实验室此刻如同被飓风席卷，设备被毁，资料被搬空，只剩下断壁残垣。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可怕。
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是一个小巧的金属打火机。
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火苗凑近了旁边散落的、浸透了化学试剂的布料。
轰——！
火舌瞬间蹿起，贪婪地吞噬着一切，映照着他毫无波动的脸庞，仿佛烧掉的不是他倾注了无数精力的“杰作”，只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
“有些东西，”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噼啪的燃烧声中显得异常平静，“刻在脑子里，就够了。”
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这片即将化为灰烬的罪恶之地，身影消失在渐起的浓烟之中。
……
回到临时落脚的安全屋，王孟泽打开了加密通讯频道，联系了苏千面。
通讯接通，他直接下达指令，：“五号，有个任务交给你。程锦手里有我的东西。你去，把‘天使之吻’打入程昱体内。”
“天使之吻”，正是他之前“赠送”给程锦的那管药剂的强化版本，效果更为霸道和持久，能彻底摧毁一个人的意志，重塑其依赖，目标是让程昱变得和王梦清一样，成为只依附于他、失去自我意识的完美傀儡。
他要让程锦也尝尝，最重要的人被彻底掌控、扭曲的滋味。
这既是报复，也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谈判或对抗中，增加一个重要的砝码。
他要知道，程锦在自己的爱人和墨琛的爱人之间，会怎么选。
苏千面在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回应：“明白。”
通话结束。
王孟泽靠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棋盘已经乱了，但他喜欢这种混乱。
他倒要看看，在这场人性的赌局中，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而他的“月光”，只是暂时保管在别人那里。
他很快就会……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苏千面对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红唇轻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傻逼。”
还想让她去给程昱注射“天使之吻”？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那玩意儿真要打进程昱身体里，第一个死的肯定是自己。
回头找到机会，非得把这管破玩意儿原封不动地扎回王孟泽身上，让他自己也尝尝变成提线木偶的滋味！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将手机丢到一旁，转身看向房间内唯一的那张病床。
王梦清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清秀的眉头紧紧蹙着，即使在睡梦中，那长长的睫毛也时不时地轻微颤动，仿佛正被困在某个无法挣脱的梦魇里。
脸色依旧苍白，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苏千面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又低低骂了一句，这次带上了几分无奈和疲惫：“可累死老娘了。”
天知道把这小祖宗从那种疯魔的状态里弄安静下来费了她多大劲。
之前王孟泽强行带走姜予安，似乎刺激到了王梦清潜意识里某些被强行压抑的东西，或者说，是王孟泽的离开本身，就触发了这个被深度控制的男孩某种分离焦虑。
他开始变得极其焦躁不安，像只被遗弃的小兽，不停地试图往外冲，嘴里反复念叨着模糊不清的“哥哥”，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执拗。
给他注射常规剂量的镇定剂，效果却微乎其微，那股源自精神控制的狂乱似乎压倒了一切生理上的抑制。
最后还是苏千面连哄带骗，用上了点从王孟泽那边学来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恶心的安抚手段，加上一点特殊的、作用于神经的安抚性喷雾，才好不容易让他耗尽精力，昏睡过去。
她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王梦清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
她叹了口气，替他掖了掖被角。
“真是个麻烦的小家伙……”她低声自语，看着王梦清沉睡中依旧不安的眉眼，眼神复杂。
看着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被摧残、被扭曲成这副模样，同为曾经的“实验体”，她心底难免生出几分物伤其类的唏嘘和不易察觉的怜悯。
现在，王孟泽那边已经狗急跳墙，开始胡乱下命令了。
她得尽快把这边的情况，尤其是王梦清的异常状态和王孟泽那个荒谬的指令，同步给墨琛和林舒月。
这场混乱的棋局，是时候该将军了。而她苏千面，可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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