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阁总号三楼,专为贵宾设置的雅室内,缕缕奇异的焦香与奶香交织,萦绕不散。林夫人亲自执壶,为对面两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斟满小巧的白玉杯。杯中液体色泽醇厚,宛若琥珀。
“刘夫人,张夫人,请尝尝这‘乳咖’,乃是海外传来的新奇饮子,我们云锦阁如今也只限量的贵客方能享用。”林夫人笑语盈盈,眼底带着几分隐秘的得意。
刘夫人是信州盐运使的家眷,张夫人则是本地大茶商的妻子,皆是见多识广之辈。两人好奇地端起杯子,先是小心嗅闻,继而浅尝一口。
“咦?这味道……初入口有些别致,细品之下,香醇满口,竟不似寻常茶汤。”刘夫人细细回味,眼中露出惊奇。
张夫人更是行家,她放下杯子,肯定道:“确非茶汤,此物香气霸道,回味悠长,饮后齿颊留香,精神亦为之一振。林姐姐,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宝贝?莫不是又得了什么海外的稀罕物?”
林夫人用团扇掩口轻笑:“两位妹妹好灵的舌头。此物名为‘咖啡’,乃是泉南镇苏记饮子铺的东家,一位极灵巧的苏姑娘所制。我也是偶然得尝,觉得甚好,便与她约定,每月只供我们云锦阁少许,专待如二位妹妹这般的贵客。”
“苏记?”张夫人蹙眉思索,“可是前些日子传闻用野草制茶,后来又澄清了的那家?”
“正是。”林夫人点头,“那苏姑娘年纪虽小,心思却巧,于这饮馔一道颇有天赋。这咖啡豆据说是番邦异种,极难培育,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了些许。”
“原来如此。”刘夫人了然,再次端起杯子,“这般稀罕,又是这般风味,难怪林姐姐要藏着掖着了。”
两位夫人对这咖啡赞不绝口,离开时还特意向林夫人预定了下月的份额。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便在信州城的贵妇圈中传开——“云锦阁有一种海外奇饮,名为咖啡,香醇提神,稀罕得很,非熟客不售。”
这风自然也吹到了某些人的耳中。五味斋虽已倒台,但泉南镇乃至信州地界,盯着苏记这块肥肉的,远不止一个钱万贯。
镇东头新开张不久的“茗香阁”东家胡德贵,便是其中一个。他本是邻县茶商,见泉南镇因苏记带起了饮子风潮,便也来此开了铺子,售卖些寻常茶叶和仿制的甜叶菊茶,生意却始终不温不火。如今听闻苏记又弄出了什么“咖啡”,连信州城的贵人们都趋之若鹜,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愤恨。
这日,他坐在自家铺子后院,听着伙计打听来的关于咖啡如何稀罕、如何被云锦阁看重的话,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东家,咱们是不是也想想办法,弄点那咖啡豆来?或者……知道是怎么做的也行啊。”一个尖嘴猴腮的账房先生凑过来低声道。
胡德贵冷哼一声:“那苏记后院看得跟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怎么弄?”他眯着眼,手指敲着桌面,“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听说那苏记与清水湾的村民往来密切,靠着他们种那些劳什子甜叶菊和异域豆子?找个机灵点的,混进清水湾去做工,或者,买通一两个眼皮子浅的村民……”
账房先生会意,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东家高明!只要知道他们种的是什么,怎么种的,咱们未必就仿不出来!就算仿不出十成,有个五六分像,价格卖低些,也能抢他不少生意!”
胡德贵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去吧,做得干净点。还有,放出话去,就说那咖啡性烈,久饮伤身,乃蛮夷之物,不合我朝养生之道。记得,找几个看似懂医理的人去说,要说得似是而非,让人心生疑虑便可。”
他倒要看看,那黄毛丫头,能得意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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