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老钝的声音带着得意，“石狮子哪有三条腿？”
凌汐突然灵光一闪：“是……炼丹炉的炉脚？我见过丹房的老炉子，有一只脚是后来补的，正好三条腿，晚上还总被老鼠啃得响！”
“哟呵？猜对了！”老钝有点惊讶，“行吧，算你过关。声纹石在最里面的架子上，自己拿。”
两人找到声纹石，果然在后面发现了一卷泛黄的琴谱。凌汐刚翻开，就听老钝在后面嘟囔：“记住啊，弹这谱子得带劲儿！别跟哭丧似的，风长老当年弹的时候，能把山都震得掉石头……”
凌汐忍不住笑了：“谢谢您，老钝前辈。”
“谢啥！”老钝嘴硬道，“等你们收拾了幽冥谷的杂碎，记得给老夫带壶好酒擦剑！要最烈的那种！”
离三日期限还有一天，众人在演武场做最后的准备。啊孟光着膀子练裂山剑，胳膊上的粉色疹子还没褪干净，被阳光晒得像块花五花肉。
“啊孟，你这胳膊是被苏清鸢的毒粉染了吧？”路过的师弟们忍不住笑。
啊 孟脸一红，举着剑吵着：“懂啥？这是‘辟邪红’！能吓退幽冥谷的邪祟！”
苏清鸢抱着个大药箱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黑糊糊的药丸：“给，‘壮胆丹’，吃了能让你打架不手抖。”
啊 孟怀疑地闻了闻：“这味儿……怎么像臭豆腐？”
“良药苦口嘛。”苏清鸢笑眯眯的，“放心，我加了点蜂蜜，甜的。”
啊孟半信半疑地吞了下去，刚嚼两口，突然捂着嘴脸涨得通红，“噗”地喷出一口黑气：“苏清鸢！你给我吃的啥？！”
“哦，忘告诉你了，”苏清鸢掏掏耳朵，“里面掺了点‘去秽散’，帮你把上次吃坏肚子的浊气排一排。”
啊孟气得追着她绕场跑，凌汐坐在一旁练琴，看着两人打闹，指尖的琴音都轻快了几分。
张皓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指尖流淌的清越琴音——经过清心琴谱的加持，琴音里多了股沉稳的力量，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更像一张能兜住邪祟的网。
“有进步。”张皓走过去，递她一瓶水，“老钝说的没错，你的琴音确实带劲儿多了。”
凌汐接过水，脸颊微红：“还是你带的地方好。对了，林越师兄答应帮忙了吗？”
“嗯，他会带五个阵法弟子，在血池外围布‘锁魂阵’，防止鬼面叟跑掉。”张浩顿了顿，看向孟贲和苏清鸢打闹的方向，嘴角难得勾起一丝笑意，“不过……我有点担心他们到时候会先打起来。”
正说着，啊孟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皱成一团：“不行……清鸢，你那药劲儿太猛了……我得去趟茅房！”
苏清鸢笑得直不起腰：“叫你平时吃那么多烤肉！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凌汐和张皓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这俩人，真是让人操心。
夜深了，凌汐抱着琴坐在屋顶，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披了层银纱。小银鼠趴在她腿上，睡得四仰八叉，露出粉嫩的肚皮。
“睡不着？”张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件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
“嗯。”凌汐望着远处的山峦，“总觉得……明天会很棘手。鬼面叟那么狡猾，血池又那么危险……”
“别担心。”张皓在她身边坐下，破妄剑靠在旁边，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们准备得很充分了。
清鸢的毒粉，啊孟的蛮力，林越师兄的阵法，还有你的琴音……加上老钝偷偷塞给我的‘破邪符’，肯定能应付。”
凌汐惊讶：“老钝还给你符了？它不是最讨厌这些吗？”
“它说……不能让风长老的后辈在幽冥谷手里吃亏。”张皓笑了笑，“那老家伙，嘴硬心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凌汐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玉笛，玉笛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属于姐姐的微弱暖意。
“你说，姐姐会不会怪我？”凌汐轻声问，“为了救绯衣姑娘，差点把她的残魂置于险境……”
张皓看着她手里的玉笛，认真道：“不会。凌月师姐若是在，肯定也会这么做。善良不是弱点，是能让琴音更有力量的东西。”
凌汐抬起头，对上他沉静的目光，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她把玉笛放回怀里，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挑，清越的琴音在夜空中散开，像在对月亮许愿。
“明天，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姐姐，也不会让绯衣姑娘有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张皓点点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远处，啊孟的呼噜声从房间里传来，苏清鸢还在药房里捣鼓她的毒粉，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鸡飞狗跳的备战结束了，明天，就是真正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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