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学院的铁门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越野车刚停稳，于九斤就被一股裹着雪粒子的风灌了满脖 —— 比黑河沟的风更烈，带着长白山方向飘来的寒气，冻得他缩了缩脖子，棉袄领子里的铜铃叮当作响。
张院长站在门内，身边的周勇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作战服，袖口磨出了毛边，左手戴的旧皮手套缺了根食指，露出冻得发红的指节。他手里的战术背包鼓鼓囊囊，拉链处别着枚褪色的灵脉护卫队徽章，一开口，哈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能量液按人头装了，压缩饼干要巧克力味的 —— 知道你家黄仙嘴刁，特意多塞了两袋辣牛肉干，藏在侧兜了。”
“哎？真有牛肉干！” 黄小跑从于九斤棉袄内兜探出头，毛茸茸的脑袋顶着片没抖掉的雪花，爪子扒着背包侧兜就想掏，被于九斤一把按住：“先测能量液！测完再吃！” 黄小跑不情不愿地缩回脑袋，尾巴却在兜里轻轻晃着，耳朵尖还朝着背包方向转 —— 那模样，活像盯着肉骨头的小狗。
宿舍里的暖气片只比体温热一点，沈青芽把灵脉检测仪放在桌上，屏幕亮起来的蓝光映在她冻红的脸颊上。她捏着滴管，往白瓷碟里滴了两滴能量液 —— 淡蓝色的液体在碟子里转了圈，散发出淡淡的金属味。黄小跑凑过去，鼻子动了动，舔了一小口，立马皱起脸，爪子在嘴边飞快地擦着：“呸呸呸！这啥玩意儿？比于九斤修水管的机油还苦！”
可话音刚落，它浑身的黄毛就泛起一层细碎的金光，像是撒了把金粉。检测仪 “嘀” 地响了，屏幕上跳出一行字：“黄仙卡能量波动 + 15%，灵脉抗性提升”。沈青芽眼睛亮了，推了推眼镜：“有效！蟒天龙试试 —— 它鳞片厚，可能需要多滴点。”
于九斤摸出铜铃晃了晃，青光闪过，两丈长的蟒天龙虚影盘旋在宿舍上空，鳞片上的纹路在蓝光下清晰可见 —— 每片鳞片边缘都带着淡淡的黑纹，那是上次对抗恶魂时留下的痕迹。周勇递过来一支针管：“直接打在鳞片缝隙里，吸收更快。” 于九斤捏着针管靠近，蟒天龙却突然偏过头，尾巴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 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警惕。等能量液注入，它鳞片上的黑纹淡了点，发出轻微的 “嗡” 声，像是松了口气。
“老婆子就不用了。” 白老太太卡飘在半空，卡面上的老太太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青布棉袄，手里的药篮子晃了晃，掉出朵干菊花，“喝点菊花茶就够，这烈性子的玩意儿，喝了反倒睡不着。” 沈青芽笑着把菊花茶泡在保温杯里，蒸汽袅袅升起，在冷玻璃上凝成水珠。
“咚咚咚 ——” 门被敲得急促，林晓晓抱着个粉色背包站在门口，鼻尖冻得通红，雪狼卡露在背包外面，卡面上的雪狼眼睛亮得像雪地反光：“我跟队长请假了！雪狼在雪地里能闻出三公里外的混沌气，你们肯定用得上！” 她举起背包，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牛肉干包装袋：“我还带了这个，给黄小跑当零食！”
黄小跑 “嗖” 地从于九斤兜里窜出来，爪子扒着林晓晓的背包带，尾巴晃得飞快：“就知道你靠谱！到了长白山，你得帮咱抓雪鸡 —— 咱听说雪鸡的腿又肥又嫩，烤着吃最香！” 林晓晓被逗得笑出了声，雪狼卡也跟着发出轻轻的呜咽声，像是在附和。
第二天一早，越野车的轮胎碾过结了冰的路面，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张院长把一个红漆木盒递给于九斤，盒子边角磨得发亮，打开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 里面的出马仙令牌是黑檀木做的，刻着 “胡三太爷亲授” 五个字，笔画里嵌着点金色，在晨光下闪着微光。黄小跑凑过去，鼻子贴在令牌上闻了闻，突然抬起头，爪子拍了拍令牌：“这里面有胡三太爷的气！比红烧肉还香！”
于九斤把令牌揣进内兜，贴着胸口 —— 暖乎乎的，像是揣了个小暖炉。沈青芽坐在旁边，翻着《灰仙秘闻》，书页边缘被冻得有点卷：“鼠仙洞在胡仙洞东边的山壁上，据说洞口藏在雪堆里，只有灰仙能找到。” 黄小跑趴在她腿上，嚼着牛肉干，含糊地说：“找到灰仙也好，以后偷鸡咱负责望风，它负责挖洞，分工明确！” 于九斤拍了拍它的脑袋，却没真生气 —— 这黄仙嘴上没个正形，可上次在三道沟，却是第一个冲上去挠恶魂的。
车窗外的雪越来越厚，远处的长白山像一头卧在雪里的巨兽，峰顶隐在云层里。李雷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左手腕上戴着个旧手表，表盘裂了道缝：“我爷爷以前是长白山的护林员，说这山里的雪能埋了卡车，你们可得抓紧扶手。” 王芳坐在副驾驶，手里的盾牌靠在腿上，盾牌边缘有几道深深的划痕 —— 那是上次对抗恶魂时留下的：“到了哨所，我先去检查装备，盾牌的符文得重新画一遍。”
于九斤靠在后排，看着身边的几个人 —— 沈青芽还在研究地图，林晓晓在跟雪狼卡说话，李雷专注地盯着路面，王芳在擦拭盾牌。他摸了摸怀里的铜铃和令牌，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 这些人，虽然各有各的脾气，却都带着一股认真劲儿，像黑河沟冬天里的炭火，看着普通，却能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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