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靴碾过金属碎屑的声音在通道里炸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鞋底与焦土摩擦出细微的火星。
秦翊的作战服后背还沾着崖壁的湿泥,寒意渗进脊椎,却比任何时候都挺得笔直——灯塔国使馆地下三层的防爆门就在五米外,门缝里渗出的冷空调风裹着焦糊的电子元件味,刺得人鼻腔发酸,喉头泛起铁锈般的腥气。
“苏岩,干扰器状态。”他拇指轻叩耳麦,声音压得像淬过冰的钢,震得耳道嗡嗡作响。
“正在突破防火墙……操!”情报参谋的喘息声突然粗重,带着电流杂音,“他们升级了反制程序!干扰器功率掉了70%!”
林骁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面,金属管壁反射出冷白的光晕,突然凝固。
爆破手的喉结动了动,夜视仪镜片闪过刺目红光:“头儿,看右边。”
秦翊侧头的瞬间,后颈汗毛根根竖起,皮肤像被无形的针扎过。
整面承重墙的水泥被剥离,密密麻麻嵌着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块,在光束下泛着幽蓝冷光——是微型量子耦合引爆单元。
成百上千个辐射源交织成网,像给地下三层罩了层反探测的铁幕,空气里浮动着低频嗡鸣,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颅骨内钻动。
“屏蔽所有外部信号。”他低声总结,指尖触到领口的领章,金属的凉意顺着指腹蔓延。
那枚缀着少校星徽的金属牌在掌心硌出印子,边缘磨得发亮,像被无数次摩挲过。
“苏岩,接收坐标。”
“等等——”林骁突然拽住他手腕,手套下的掌心滚烫,“这领章里的定位器是一次性的!而且只能发一次脉冲!”
“所以才要现在用。”秦翊扯下领章,对着通风口的格栅精准一抛。
金属牌擦着管壁发出脆响,划出一道弧线,坠入黑暗前,他仿佛听见一声微弱的“滴”——那是延迟中继启动的信号。
“告诉指挥部,这里藏着能瘫痪航母战斗群的‘生日蛋糕’。”他盯着林骁发怔的脸,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灯塔国总爱用甜点代号搞阴招,不是吗?”
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尖锐如刀,割裂了死寂。
红色应急灯在走廊里明灭,光影交错间,主控室虚掩的门像一张咧开的嘴。
秦翊的战术匕首已经出鞘,刀尖挑开帘子的刹那,二十多台电脑屏幕同时亮起幽绿的光——每台终端都连着量子通信节点,最中央的屏幕上,t岛总督府的徽章正在缓缓旋转,金属反光映在他瞳孔里,像一只冰冷的眼睛。
“好个‘民间组织’。”他的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咯咯作响,“原来夜枭的尾巴,早就缠上了不法势力的脖子。”
林骁踹开主控台下方的密钥柜,金属撞击声惊得苏岩差点摔了干扰器。
“头儿!”爆破手突然低喝,戴着手套的手扒拉出一本染血的皮质日志,纸页黏连着干涸的血痂,散发出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臭。
“蟒蛇的最后日志。”
秦翊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认得这个名字——前段时间边境缉毒,就是这个代号“蟒蛇”的雇佣兵,在伏击圈里用火箭弹炸碎了阿龙的半个身子。
日志的纸页卷着血痂,最后一页的字迹还带着未干的腥气:“战火吞噬了我的家园,如今我要让那些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仇恨能让你恨穿地壳。”秦翊合上日志时,指腹重重碾过那行血字,指尖沾到黏腻的残留,胃里一阵翻搅,“但永远够不到星辰的高度。”
他转身将随身携带的U盘插入主控台,金属接口咬合的瞬间发出清脆“咔嗒”声。
“既然你们想玩核对峙……”
所有屏幕同时黑屏。
三秒后,屏幕重新亮起,几个模糊的身影被蒙眼反绑的画面填满整个空间,有人在画面里用英语大喊“这是诱捕”,有人则对着镜头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
紧接着,加密文件的数据流如瀑布倾泻,上面有一些模糊的标注,隐隐能看出似乎是一个名为“破晓行动”的计划,但具体内容并不清晰,只能大致推测与一些不正当的活动有关。
“苏岩,同步到所有媒体端口。”秦翊的声音像敲在钢板上,震得耳膜发麻。
“收到!”情报参谋的手指在平板上翻飞,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已经黑进他们的卫星链路……传输完成度98%……”
整座大楼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钢梁在看不见的力量下扭曲变形,防火喷淋开始滴水,水珠砸在地面溅起微小的尘烟,混着焦土味钻入鼻腔。
自毁程序启动了。
“自毁倒计时三分钟。”秦翊的战术手表跳出红色提示,蜂鸣声短促刺耳。
“走安全通道。”
“通道被核电池爆炸封死了!”林骁踹开防火门,扑面而来的热浪卷着焦土味,脸颊像被火舌舔过,“刚才那波电磁脉冲……”
秦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管在皮下搏动。
他拽过苏岩的平板扫过墙面,热成像显示右侧十米处有个巴掌大的气密门——那是当年设计的紧急逃生口。
“苏岩,林骁。”他转身按住两人肩膀,掌心能摸到他们战术背心下急促的心跳,隔着布料,能感受到肌肉的颤抖,“听着,我数到三……”
“少来这套!”林骁突然吼出声,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声音撕裂般,“要走一起走!”
“闭嘴。”秦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掌心的旧伤疤隐隐发烫,
“你们带着证据出去,比我活着更重要。”他猛地发力,将两人推向气密门,“二……一……”
警报声骤然拔高,刺得耳膜生疼。
气密门闭合的瞬间,秦翊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断裂的轰鸣,像巨兽咬碎骨头。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贴着阿龙牺牲前塞给他的全家福——照片边角已经磨得起毛,却依然能看清那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正举着龙国国旗冲镜头笑。
布料下的体温,是战友最后的托付。
“别急。”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被警报撕碎,却仍清晰,“很快,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整层楼的灯光在此时彻底熄灭。
黑暗中,秦翊摸到战术背心里的信号弹壳,指腹沿着刻痕缓缓摩挲——那是出发前老首长亲手刻的“必胜”二字,凹槽深得能卡住指尖。
通风管道里传来细微的震动,金属壁传来低频共振,像地底有巨兽苏醒。
他抬头,仿佛看见千里外的海平线上,无数战舰正劈开晨雾,舰首的龙纹在朝阳下泛着金红的光,浪花拍打船体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震动突然变成了闷雷。
秦翊的战术手表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自毁倒计时跳到了28秒。
他背抵着逐渐发烫的气密门,听着门外林骁撞门的闷响一下重过一下,指节在战术背心上抠出了月牙印。
“秦队,你疯了?这里三十秒后就会——”林骁的嘶吼混着金属变形的吱呀声灌进门缝,“里面有微型核电池!爆炸半径五十米!”
秦翊摸向战术手套的搭扣。
旧伤疤在掌心凸起,那是十六岁时父亲用匕首柄敲出来的:“军人的血,要流在战旗升起的地方。”
他扯下手套,将掌心按在门板上,温度透过金属传来,是林骁滚烫的手掌——那小子总说爆破手的手该像冰块,此刻却烫得惊人。
“去完成任务。”他对着门板喊,声音被警报声撕成碎片。
眼角余光瞥见墙角的量子通信节点还在闪烁,那些标注着“破晓行动”的文件必须被带出去。
苏岩的呼吸声突然从门缝漏进来:“头儿,我黑进了大楼结构图纸……右侧通风管能爬出去!”
“闭嘴。”秦翊低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他能想象苏岩此刻的模样——眼镜片上蒙着汗雾,手指还在平板上疯狂敲击,就像三年前边境雷区里,那小子跪在地雷阵前用镊子拆引信时的模样。
“你们带着证据出去,比我活着更重要。”
倒计时跳到15秒。
门外突然没了动静。
秦翊心口一紧,刚要喊林骁的名字,就听见金属摩擦的尖啸——是火箭弹尾翼刮过墙面的声音?
“给我十五秒!”林骁的嘶吼混着引线燃烧的嗤啦声炸响,“指挥部!我需要火力覆盖坐标——”
秦翊猛地转身。
透过防火门的裂纹,他看见三十米外的狙击点,林骁正将最后两枚火箭弹并联在承重柱上。
爆破手的战术背心被热浪掀得鼓胀,护目镜上蒙着血污,却还在咧嘴笑:“头儿,当年你说爆破手的火箭弹能炸穿地狱,今天老子就炸穿这破门!”
引线的火星舔到了引爆器。
林骁抓起墙角的消防斧,转身时战术靴在地面擦出一串火星。
他撞开挡路的残骸,每一步都像踩在秦翊的心脏上——那是上个月雨林训练时,这小子为救坠崖的新兵,硬是背着人爬了三公里山路的步子。
“林骁!”秦翊扑向门板,拳头砸得指节发白,“退回去!退——”
爆炸的气浪先于声响撞过来。
秦翊被掀得撞在控制台上,眼前炸开一片血花。
等他抹开脸上的碎玻璃,就看见气密门像被巨斧劈开的木柴,扭曲着砸进走廊。
林骁站在门洞里,战术服烧出十几个洞,右肩的爆破徽章还在冒火星。
他单手拎着消防斧,另一只手攥着从废墟里扒出的证据箱,咧开的嘴角全是血:“头儿,十五秒,老子没超时吧?”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层楼发出垂死的呻吟。
秦翊拽着林骁的战术背带往安全通道冲,热浪从背后舔着后颈——微型核电池的链式反应开始了。
苏岩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举着平板当盾牌:“左拐!通风管直径够宽!”
“通风管倾斜向下,爬行不过百米,前方已透出微光。”苏岩喘着气喊,“前面左拐,出口就在旗台下方!”
金属壁烫得几乎握不住,空气里混着焦糊和铁锈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吞火。
三人钻进通风管的刹那,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
金属管壁被震得嗡嗡作响,秦翊的战术头盔撞在管壁上,眼前发黑。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来时,秦翊几乎不敢眨眼。
苏岩扒开通风口的格栅,率先翻了出去。
林骁把证据箱塞给秦翊,自己最后爬出管道,落地时膝盖一软,却还在笑:“头儿,你说的龙旗……”
秦翊顺着他的目光抬头。
朱红旗杆上,龙旗的流苏在晨风中翻卷,旗面下沿沾着未干的血渍——那是刚才冲锋时溅上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金红。
他握紧林骁甩来的战术匕首,转身要把证据箱交给接应的战士,却在旗杆顶端的金属接缝处,看见一行极小的刻字:
“致四代军人世家——你们永远不会理解,为什么有些战争,必须输。”
血珠顺着匕首的刻痕滴在字上。
秦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抹红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蓝光,像极了三年前边境毒贩实验室里,那些装着绿色液体的试管。
他猛地扯下战术头盔,用指腹蹭了蹭旗杆,指尖沾到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幽蓝荧光。
“生化武器标记。”苏岩的平板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神经毒素残留!这旗杆……”
直升机群的轰鸣由远及近。
九架直-20从云层里钻出来,机腹的龙纹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秦翊抬头,看见机舱里探出的战友们正冲他挥手,带队的老首长把军帽举过头顶,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乱翘。
但他的视线被旗杆上的蓝光钉住了。
林骁凑过来,盯着那行字嗤笑:“输?老子三年前在边境雨林里,用火箭弹炸碎了蟒蛇的腿;上个月在海峡暗礁,用c4炸沉了某超级大国的间谍船。今天……”
他扯下染血的爆破徽章,“今天老子把他们的自毁装置炸成了渣,这算输?”
秦翊没说话。
他摸出胸口的全家福,老周女儿的红棉袄在晨风中晃了晃。
照片背后,是老首长出发前写的“必胜”二字,墨迹被汗水晕开,却依然清晰。
“有些账,该去地下算清了。”他对着旗杆轻声说,声音被直升机的轰鸣吞没。
战术匕首在他掌心发烫,那是林骁用爆破弹碎片熔铸的,刀柄刻着“破阵”两个字——是昨天深夜,这小子蹲在帐篷外,用刺刀一笔一笔刻的。
通讯器突然响起。
战区指挥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秦翊,立即前往边境雨林区,接应07号侦察小组。目标携带……”
“收到。”秦翊打断指令,将全家福重新塞进胸口。
他看向林骁,后者正把最后一块c4塞进战术背包,苏岩则抱着平板在给总部传数据。
晨光里,三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三把插在地上的刀。
“走。”他说,战术靴碾过地面的碎玻璃,“该去会会,那些觉得我们输定了的人。”
远处,边境雨林区的界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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