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继续去清吧驻唱,一晚两百,一个月也够房租了。”
吴碍咬了咬牙,把围巾又绕紧了点。
“谁还没穷过,怕什么。”
来到oASIS酒吧门口时,霓虹灯牌的光正好落在吴碍冻红的脸上。
他推开门,冷风裹着里面飘出的音乐扑过来。
是他上周驻唱时弹过的《成都》,老辛总爱把他唱过的歌循环播放。
推开门,吧台后的老辛正擦着酒杯。
抬头看见吴碍,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探头笑道:“你今天不是考试吗,怎么这时候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是常年泡在烟酒里的痕迹,却透着熟稔的亲切。
吴碍把吉他包往吧台上一放,指尖敲了敲台面:“考的还不错,92分,过来挣点房租。”
“92分?”
老辛眼睛一亮,手里的酒杯“当”地磕在吧台上。
“可以啊!咱们酒吧也算有个大学生驻唱了!等你考上中传,我可得把你照片挂墙上当招牌。”
吴碍摆了摆手,笑着往舞台走:“先别吹,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再说。”
舞台上的麦克风还带着余温,他调了调琴弦,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
零星坐着几桌客人,大多在低声聊天,气氛还算松弛。
第一首他选了林俊杰的《江南》,熟悉的旋律一出来,台下原本低头看手机的人都抬了抬头。
他的声音比录音里更干净,带着点少年人的清澈。
唱到高潮时,甚至有桌客人跟着轻轻哼起来。
一曲终了,台下传来零星的掌声,角落里突然有人喊:“这歌不错,再来一首!”
吴碍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笑眼。
女生穿着牛仔外套,扎着高马尾,正朝他挥手,桌上还放着一杯没动的苏打水。
又唱了两首民谣,吴碍才走下台。
刚到吧台,陈琪就递过一杯冰镇可乐,拉环已经帮他拉开了。
“可以啊吴碍,分手了还能唱这么好,没看出来你这么扛事。”
“琪姐,你怎么来了?”吴碍接过可乐,喝了一口,冰得牙有点疼。
“你妈让我盯着你点,说你跟她闹脾气跑出来了。”
陈琪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我猜你肯定在这,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跟家里置气。”
吴碍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这才注意到陈琪身边还坐着个女生。
女生穿着黑色风衣,领口立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子,听到动静才抬头。
面容精致得像幅画,眼眸亮得像盛着溪水。
天生长睫毛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秀气的鼻子下,是樱桃似的小嘴。
“这是?”
吴碍下意识问,总觉得这女生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哦对了,给你介绍个朋友。”
陈琪拉了拉女生的胳膊:“诗娴,我高中最好的闺蜜,今天正好约她出来,就带她来听听你唱歌。”
诗娴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声音软软的:“你好,我叫诗娴。”
“你好,我叫吴碍。”
吴碍赶紧伸出手,指尖碰到她的手时,只觉得一片冰凉。
“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吧?”
他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却搜遍记忆也没找到对应的画面。
诗娴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收回手,低头盯着自己的风衣纽扣。
“可能吧,说不定是在哪个地方偶遇过。”
“行了行了,别查户口了。”
陈琪在一旁看得清楚,笑着打圆场。
“诗娴可是个好姑娘,你别欺负人家啊,她比你大两岁,你得叫姐姐。”
“哪能啊。”吴碍挠了挠头,更尴尬了,“我就是觉得眼熟,没别的意思。”
“行了,我们就是来看你一下,不打扰你上班了。”
陈琪笑了笑,看了眼手机:“你早点回家,别唱太晚,注意安全。”
说着,她拉着诗娴站起来,跟吴碍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酒吧。
两人刚推开酒吧门,冷风就灌了进来。
“怎么样?我这个发小,还不错吧?”
陈琪裹紧外套,侧头问诗娴:“人长得帅,唱歌还好听,就是有时候有点倔。”
诗娴点了点头,没说话,耳朵却悄悄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风衣下摆。
“我跟你说,吴碍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人特别好,就是嘴笨。”
陈琪越说越起劲,“你要是觉得他还行,平时可以跟他聊聊,你们俩说不定能聊到一块去。”
“不了吧。”诗娴赶紧低下头,“我还得准备雅思呢,没时间……”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怦怦直跳。
回到家,诗娴没顾上换鞋,直接冲进厨房。
正在煲汤的诗母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汤勺差点掉在锅里:“怎么了小娴?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妈!”
诗娴抓着诗母的胳膊,气喘吁吁的,眼睛亮得惊人。
“你一定猜不到我今天碰见谁了!吴碍!”
诗母手里的动作顿住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真是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们竟然还能重逢。他……还记得你吗?”
诗娴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轻轻摇了摇:“他问我是不是见过,我没敢说……他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了。”
“也是,毕竟都这么多年了,那时候你们才多大啊。”
诗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要是有缘分,总能再熟悉起来的。”
另一边,吴碍驻唱到十一点才结束。
“今天表现不错,客人都夸你呢。”
老辛把两百块现金递给他时,还多塞了一包烟:“这烟拿着,解解乏。”
吴碍接过钱,捏在手里。
没觉得开心,反而有点愁。
两百块够交一天房租,可三里Soho公寓属于商厦高档公寓,一个月要四五千多。
这期间还得吃饭、买琴弦,这点钱远远不够。
他把钱塞进兜里,背着吉他慢悠悠走回三里屯Soho公寓楼。
打开门,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一点光。
他没开灯,直接倒在床上,连吉他都没卸下来,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还好现在还是寒假,他有大把时间驻唱。
接下来几天,吴碍每天都泡在oASIS。
早上在家补觉,晚上就去唱歌,偶尔会在台下看到诗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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