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轰然洞开时，陆江的手指尖上还在渗血。
暗红烛火裹着霉味扑出来，映得石台上那道身影如坠血雾之中。
你来了。陆昭阳开口，声音冷冷的。
他的玄黄龙袍垂落在石阶上，眉心火焰印记随着呼吸明灭，竟与陆江颈间发烫的玉佩同频震颤。
林知远的短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命火共鸣阵。他指腹擦过石壁纹路，启动的话，皇城灵脉会被抽干。他们要拿整座城给命火祭旗。
陆江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在耳边炸响：【双命争锋任务触发，当前地点可签到】，他后槽牙咬得发酸，强压下胸口翻涌的灼烧感。
替代者。陆昭阳迈出一步，紫金色命火从袖口窜出，在半空凝成玄鼎龙形，你以为顶着这张脸，就能骗得天下人？
龙啸声撞得石壁簌簌落灰。
陆江本能后仰，命火却不受控地烧起来。不是痛，是熟悉，像幼时被乳母抱在怀里，听她哼玄鼎旧曲时，胸口那团暖融融的热。
系统！他在心里低喝。
【签到成功，获得《玄鼎焚心诀》】
功法如沸水灌顶。
陆江闭眼再睁，眼底浮起赤金纹路。
他抬手，掌心腾起与陆昭阳同款的紫金龙焰，只是颜色更纯，像淬过千遍的精铁。
你......陆昭阳瞳孔骤缩，命火突然暴涨三尺。
龙焰裹着风刃劈来，陆江旋身避开，石屑擦着脖颈飞过，在墙上凿出半指深的坑。
陆江！刘砚秋的声音混着药囊碰撞声。
她不知何时绕到侧方，指尖夹着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他眉心有蚀命纹！
陆江余光瞥见。陆昭阳眉心火焰印记边缘，确实爬着蛛网状的黑丝，像被墨汁浸过的绸缎。
百毒针！刘砚秋抖腕，银针破空而去。
陆昭阳旋身挥掌，龙焰卷着风将银针震偏两根，第三根却擦着他肩胛刺入。
贱妇！陆昭阳反手拍出一掌。
刘砚秋被气浪掀得撞在石壁上，嘴角渗血，却仍扯着笑：蚀命散，三息乱火。
陆江趁机欺身而上。
《焚心诀》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抓住陆昭阳手腕，命火顺着皮肤往里钻？是对抗，是融合，像两条河终于找到交汇口。
沈统领！柳清河的声音从地道口传来，青冥阁的人来了！
沈无尘抽剑斩断两根垂落的烛台，火油溅在地上腾起火墙：柳兄弟，封死西出口！他踢翻石墩堵住东入口，剑指扫过，陆公子，我们撑不住半柱香！
陆江的汗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命火交融处泛起金光，陆昭阳突然嘶吼：不可能，我才是玄鼎血脉正统
血脉？
青铜灯突然炸响。
碎片飞溅中，一道苍老的意识钻进陆江脑海：玄鼎血脉，非血肉可定......命火所归，方为真王。
陆江眼前闪过画面：婴儿被裹在玄黄龙毯里，乳母流着泪塞进破庙神台；少年在茶棚擦桌子，听见客人们骂玄鼎余孽；昨夜刘砚秋替他包扎时，说他心口的红痣形状像团火。
原来......他喉头发哽。
陆昭阳的命火突然不稳。
紫金龙焰被陆江的赤金火焰撕开一道口子，竟有细碎的光粒往陆江体内钻。
陆昭阳踉跄后退，撞翻供桌：你不是他！
为何能引动帝王命火？！
陆江没说话。
他摸出玉佩，背面的小字在发光。若非替代，即是真命正缓缓褪成命由心择，非由血定。
你到底是谁......陆昭阳瘫坐在地，命火彻底熄灭，只剩眉心的黑丝还在蠕动。
刘砚秋捂着肋下走过来，将药瓶塞给陆江：他中了蚀命散，撑不过三日。她指尖点过陆江心口，但你的命火，比他干净。
地道外传来刀剑相击声。
沈无尘的喝骂混着柳清河的呼哨，像紧绷的弦。
陆江弯腰拾起青铜灯碎片。
碎片上刻着模糊的铭文，凑近了看，能辨出二字。
他捏着碎片，掌心被割出细血珠，却觉得那血珠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他将碎片收进怀里，去见皇上。
刘砚秋点头，替他理了理被火燎焦的衣袖。
林知远已经在地道口打手势，沈无尘的剑上还滴着血。青冥阁的人，暂时被挡住了。
陆江最后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陆昭阳。
对方望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面镜子，又像在看一团永远够不着的火。
玉佩在他的胸口发烫。
这次不是灼烧，是温暖，像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孩子，你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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