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内的上午,孩子们嬉笑着穿梭于屋舍之间打闹,偶尔帮长辈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妇女们身着色彩斑斓的苗服,头戴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清脆悦耳,有的前往溪边或者井台取水,准备为家人煮一壶热茶或熬制酸汤。
也有的未做园中,手持蜡刀在布匹上绘制花纹,蓝白相间的蜡染图案逐渐成形,每一笔都承载着家族的故事。
男人们有的在田间地头巡视查看农作物,发现野草、长势不均等异样,及时做着补救,动作熟练而从容,这是他们与土地天然的默契。
与此同时,寨中的长者坐在门廊下,抽着水烟筒,与邻里闲聊,分享着各自经历或村寨的往事,整个苗寨表现出岁月宁静与祥和。
这一幅美好的画面,何糖看在眼里,不觉心情舒畅,想着以后自己年纪上来了,也要过上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养老生活。
“咕咕”一只母鸡带着鸡仔乱入,打乱何糖的思绪,不过她没有懊恼,反而眼前一亮,跑进屋对陈晴说道:“晴姐,你们家养鸡没?”
陈晴轻点头:“有,我现在去抓。”说着出门。
何糖拦住她,直视她的眼睛:“我要三年以上那种老母鸡,你舍得吗?”
陈晴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证明了一切,没多久就拎回来一只母鸡。
何糖接过拎着一看,母鸡鸡冠暗红,羽毛光亮顺滑,鸡脚粗糙有茧,还蜷缩着,赞叹道:“不错,正经农村走地鸡,今天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
陈晴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何池教她的:“你准备怎么做?”
何糖笑道:“必须清炖。”说着把鸡递给萧天霖:“大哥,去,把鸡宰了,鸡脖子,鸡头,屁股,爪子剁下来。”
别看萧天霖是大少爷,他是真会,毕竟特种兵训练第一课就是吃饭,他接过鸡就准备处理。
何糖问陈晴要了砂锅,还有大枣,枸杞等辅料,把处理好的鸡先焯水,放入砂锅,加入山泉水,辅料搞里头,最后把一根新鲜人参也扔进去,文火慢炖。
陈晴有些惊讶:“百年人参炖鸡,这么奢侈?”不怪她惊讶,她印象里的何糖没有铺张浪费过。
何糖眼睛盯着炉子,轻轻扇风,语气随意:“再金贵也是吃的,也没花钱,就付出点体力,没了我抽空再去挖。”
话是这么说,那地方也只有何糖能进去毫发无损。陈晴看向萧天霖说道:“你不说两句?”
一奶同胞的萧天霖感觉何糖这么做有深意,他本人也是宠妹狂魔:“没事,反正挖了那么多,浪费就浪费吧。”
陈晴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愣是被兄妹俩的豪横弄的没脾气。
两小时后,苗寨内家家户户弥漫着饭菜香味。
陈正初端坐八仙桌主位,萧天霖和陈晴分别左右两边,陈景瑞下首。他问道:“小萧人呢?”
说曹操,曹操到。何糖端着砂锅进来放在陈正初面前,揭盖时口播音效:“当当当,人参炖鸡,请叔叔满饮此砂锅。”
鸡汤的香味散发在饭厅,陈正初指着砂锅,语气微颤:“这...这也太奢侈了。”接着看向陈晴拍着大腿埋怨道:“小晴,你怎么不拦着点,这是暴殄天物啊。”
此时陈晴也明白了何糖的想法,心里暖洋洋的,声音有些哽咽:“糖糖一片心意,您就笑纳吧。”
有小孩子在,何糖委婉的附和道:“就是,就是。叔叔您这年纪,身体也该好好补补,保养下,以后还得看小瑞结婚生子呢。”
“这鸡是您家的,大哥杀的,剩下的全部是侄女亲手操作的,两小时的文火慢炖,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她说完就拿起小碗,用汤勺盛汤,轻轻放在陈正初面前。
陈正初低头看着碗里清亮的鸡汤,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心里明白是昨晚自己吐血才有了这锅汤,抬起头慈爱的看向何糖:“孩子,让你费心了。”
何糖面带笑意,摆手道:“没有没有,快趁热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咋样。”
陈正初端起小碗,吹了吹,浅尝一口,鲜甜回甘中带有浓郁的参香,还有点忽略不计的苦味:“很好喝。”
何糖咽了咽口水,好奇问道:“叔叔,啥味道?”
陈正初示意砂锅,笑道:“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百年人参鸡汤也是正常人能喝的?流鼻血都算轻的。何糖摇头加摆手:“婉拒了哈,我晚上还想睡觉。”
三个大人没动,陈景瑞也懂事的没去碰那锅鸡汤,吃着别的菜。
何糖看着桌上较为丰盛的菜色,对陈正初说道:“叔叔,好菜配好酒,您的好酒能否给侄女来点?”
陈正初笑着对陈晴说道:“小晴,取酒来,牛角杯。”瞥了眼萧天霖补充道:“小的。”
陈晴进屋取来,倒上酒走到萧天霖面前,微笑道:“萧总,欢迎你远道而来,请。”
萧天霖看到她第一次对自己扬起的笑脸,一时有些失神,瞬间反应过来,淡笑着站起身双手接过牛角杯,不经意间碰到对方的手.....
陈晴笑道:“萧总,糖糖有没有告诉你,来这边碰到姑娘的手,要满饮?”
萧天霖笑容凝固在脸上,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捧着牛角杯就往嘴边送,几分钟后喝完,长长呼出一口气。
渐渐酒意开始上头,他双眼迷离直视陈晴的眼睛,半醉半醒严肃的说道:“陈晴同志,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这话一出,周围落针可闻,其他陈正初淡笑看着两人,陈景瑞嘴里含着食物忘记咽,何糖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陈晴脸色爆红愣在原地,吞吞吐吐道:“我....”
萧天霖右手快速摸向陈晴头发,打断道:“我不否认有其他原因,但大部分原因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真心喜欢上你了。”
他摸着她的头发说道:“糖糖告诉我很多禁忌,姑娘送手帕腰带,我知道是示爱,但头发她没说,我猜也差不多。”
何糖见陈正初没有说话,就知道已经是默许了。
心里前一刻还在为大哥的酒壮人胆表白点赞,哪知下一刻就水灵灵的卖队友。
她双手捂脸,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在苗族的传统信仰里,头发被视为灵魂的载体。尤其是女孩,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这么干,会被认为‘轻浮’。
按习俗得赔礼还有劳作,有道是:摸一摸,三年多。
陈晴瞪了何糖一眼,简直气笑了,对萧天霖说道:“等你清醒再说。”说完转身回座位。
萧天霖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睛看着她:“我不确定清醒还能说出来,也只说这一次。”
“不管你信不信,我脑海里一直有你的身影,这也是我没结婚的原因之一。在瑶瑶口中得知你们母子俩的存在,我忐忑中带着狂喜。”
“喜的是你终于出现了。忐忑的是,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还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厌烦?”
他说指天发誓道:“我以萧家列祖列宗和八一军旗起誓,萧天霖真心喜欢陈晴,愿意与她共结连理,一辈子不离不弃。”怕被拒绝:“如果你不放心,我愿意吃情蛊。”
陈晴脸色羞红,没回应他,看向何糖问道:“你教他的?”
何糖表情严肃的连连摇头,义正言辞道:“天地良心,我自己还单身,咋教他。就连你们的习俗都没教完。”
陈晴稳了稳心神,想了想做出决定,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萧天霖:“别人不知道,我这没有离异,只有丧偶,这是情花蛊,你敢吃吗?”
萧天霖半分不带犹豫的,一把抢过就吞服下去,不确定的问道:“你这是算答应了吗?”
陈晴脸颊绯红点头,轻声道:“恩。”
萧天霖张开双臂把她抱进怀里,开怀大笑:“好,哈哈.....”笑着笑着靠在陈晴肩头就没了动静。
陈晴感觉肩头一重,觉得好气又好笑,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头准备送他回房间。
见状,何糖上前架另一边,掏出手机播放起床号,萧天霖身体记忆苏醒,让两人轻松不少,他被送进房间,何糖立刻离开。
回到饭桌,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对陈正初道:“叔叔,恭喜您,有女婿了。”
陈正初笑道:“同喜同喜。”
何糖有些诧异:“叔叔,按剧本您不该生气,然后拿扫帚把我们兄妹俩赶出去吗?”
陈正初表情略显严肃,淡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小晴自己选的路,以后过得是好是歹也怪不了谁。老人非得横插一杠子,惹人厌烦不是。”
这话看起来开明,其实是考察过萧天霖没啥大问题才说的,正常为人父母的哪个不为子女的未来做打算?
何糖能让话掉地上算她输,赞叹道:“叔叔,您可真开明,这样的家长越来越少了。”然后保证道:“您放心,以后他们夫妻有矛盾,我无脑帮嫂子。”
一旁不说话的陈景瑞对于有些话表示听不懂,唯一明白的事儿,是亲妈和亲爹正式在一起了,他也算乐见其成。
一老一少推杯换盏间,陈晴回来,出声提醒道:“阿爹,少喝点。”
何糖赶忙出声解释道:“主要我喝,叔叔因为今天高兴,浅尝即止。”
陈正初笑着附和道:“对,高兴,这下我看十里八村谁敢再说陈正初闺女没人要。”
何糖见气氛要沉下去,指着桌上的鱼,转移话题道:“晴姐,呸,嫂子,你们这稻花鱼,等丰收后,我也要收购。”
陈晴脸颊微红提醒道:“别乱叫,我跟你大哥还没结婚呢。”
何糖挑眉道:“这不是早晚得事儿吗?大嫂。”
陈晴知道跟她掰持,最后会完败,也就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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