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身躯温软,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陆羽抱着她,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
“这样……就够了……”
荷娘僵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可下一瞬,陆羽猛地将她推开!
他踉跄着后退,那双猩红的眼死死盯着墙上挂着的一把装饰用的长剑,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他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一把扯下长剑。
“铮!”
长剑出鞘,寒光一闪。
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的左臂,狠狠划下!
“刺啦!”
皮肉绽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淡青色的衣袖。
剧烈的疼痛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混乱的脑子瞬间清明了半分。
他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榻上衣衫不整的荷娘,眼中满是痛苦和自责。
他守了二十多年的君子之道,今夜,险些毁于一旦。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哐”的一声巨响!
那扇被死死闩上的殿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木屑纷飞中,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寒气,逆光而立。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风尘仆仆,正是本该在京郊大营操练的叶听白!
他的视线如利刃般扫过殿内,当他看到手臂流血,衣衫凌乱的陆羽。
和榻上同样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荷娘时,他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陆、羽!”
叶听白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杀意。
他没问缘由,也没听解释,身形一闪,已如猎豹般扑了过去,一拳狠狠砸向陆羽!
……
第二日。
闲云阁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文帝铁青着脸坐在主位,张如许在一旁垂泪不止。
陆羽跪在殿中,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一言不发。
叶听白的俊脸则肿了一块,嘴角还带着伤,正一脸阴沉地盯着床上昏睡的荷娘。
昨夜他与陆羽打得不可开交,直到惊动了禁军才被拉开。
太医院的几位院使围着荷娘的床榻,交头接耳,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陛下,”为首的张太医颤巍巍地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公主殿下与陆丞相所中之毒,并非寻常媚药,而是……而是早已失传的西域奇毒,名为‘百日情思缠’。”
“有何解法?”文帝的声音微颤。
张太医咽了口唾沫,冷汗都下来了。
他翻开古籍,指着其中一行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书上说,此毒霸道,需……需阴阳调和,百日之内,情动百次,方可……化解。否则,气血逆行,不出百日,便会油尽灯枯……”
情动百次?!
满殿死寂。
这哪里是解毒,这分明是……
“臣万死!”陆羽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脸上是无尽的悔恨与羞愧,“是臣的疏忽,才让公主遭此劫难!请陛下降罪!”
“臣请旨,为了公主清誉,清陛下降职将公主下嫁于微臣!微臣愿为公主...解毒!”
叶听白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在听到“情动百次”这四个字时,正愣了片刻。
他转念一想,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毒……来得正好!
可是突然又听到陆羽这厮厚颜无耻的恳求,瞬间抢前一步。
对着文帝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父皇!”
“熙和是儿臣的骨肉,公主殿下更是儿臣未过门的妻子。此事,于情于理,都该由儿臣一力承担!”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龙椅上的文帝,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此刻竟透出几分大义凛然。
“为荷儿解毒,是儿臣……义不容辞的责任!”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僵持。
“陛下息怒。”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成王裴玄策不知何时已站了出来。
他对着文帝躬身一揖。
他看也未看地上跪着的陆羽,也无视了叶听白那张青紫交的脸。
只温声道:“百日情动百次,听着骇人,却也说明此毒并非无解。只是公主凤体初愈,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
“折腾”二字,他说得极轻,却精准地刺向叶听白。
叶听白的眼风立刻扫了过去,冷得不像话。
裴玄策却恍若未觉,继续说道:“儿臣早年游历,曾听闻扬州有一位神医,医术通神,行踪不定。或许,天下只有他,能有不伤公主根本的法子解此奇毒。”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为之一变。
张如许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紧紧握住荷娘的手,看向文帝。
叶听白心头火起,这裴玄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即将成为驸马的时候跳出来搅局!
“成王是信不过本侯?”叶听白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危险的意味。
“景诚侯说笑了,”裴玄策笑得一派温和,“本王只是心疼公主罢了。”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床榻上,一道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传来。
“不必。”
荷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她撑着身子,脸色苍白,目光却直直地看着叶听白。
她拒绝他。
当着所有人的面。
叶听白当众被拂了面子,火气混杂着心疼。
他大步走到床边,俯下身。
那张挂彩的俊脸凑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又磨又撩的语气道:“这一百次,我可以给你。”
他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耳根,话锋一转,带上了不容置喙的强硬。
“但不是现在。你身子要紧,还有半月才出月子。”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眼神却暗了下来,“扬州是必须要去的。不过,或许在路上,这毒,我就已经替你解了。”
“所以现在,你得听我的,不许再调皮了。”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陆羽再也跪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
他顾不得这些,对着文帝一揖到底:“臣有罪!臣愿随行护送公主,以赎万一!”
他后悔了,昨夜若是……若是他不那么君子,荷娘大概也不会受到病痛折磨了!
为时已晚!
“扬州路途遥远,本王对江南一带颇为熟悉。”
裴玄策立刻接话,笑意吟吟,“由本王带路,可保公主一路安稳,也能尽快找到那位神医。”
三个男人,三种心思,在大殿中央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僵局。
一个虎视眈眈,准备随时“解毒”。
一个悔不当初,誓要贴身“保护”。
一个见缝插针,企图半路“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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