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在风暴眼中剧烈震颤,甲板上积水如河,随着船身摇晃来回奔涌。孙鲤望着天际愈发低垂的乌云,忽然瞥见桅杆顶端的风旗诡异地凝滞——这是风暴转向的前兆!他的喉结狠狠滚动,枯树皮般的手掌重重拍在舵盘上:“右满舵!快!风暴要转西南!
”孙保海的指甲深深掐进舵轮木纹,少年稚嫩的脸庞因用力涨成猪肝色。福船在浪涛间艰难转向,船身倾斜角度之大,几乎让右舷的船楼与汹涌海浪贴面而过。
杨易安死死攥着立柱,忽觉脚下一空——竟是甲板积水顺着排水孔倒灌,形成了漩涡!
福船在孙鲤的指挥下,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风暴眼。狂风渐渐平息,暴雨也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乌云缓缓散去,月光重新探出头,海上生明月,却难掩众人紧绷的心弦。
杨易安扶着栏柱,望着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甲板,心中仍在为方才的惊险捏着一把汗。他望向天际,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海面晚风轻柔,海浪如同狂热后的柔情轻抚着船身。“啪啪啪”浪打船声音让杨易安思维迷糊。前天分别时时浪声与眼前的声音重叠。
那天,旭日雄起,海面风吹得桅杆绳索猎猎作响。
众人在新造的福船舱内商议开拓琼州之事。
“琼州人烟稀少,蛇蚊鼠蚁,大型猛兽众多。还有瘴气高发区多。”杨易安摩挲着茶杯向众人道。
“那可以先选择些原始森林开垦,森林里容易打猎。”鬼七将手中板斧一敲桌面,力气如拓荒牛便猛烈,震得桌面茶杯“叮叮”作响。
有几个老兵纷纷点头附和,他们以前在山穷水恶的黑森林里打猎为生。
“选择森林是能够解决建设所用的木材,地势高是可以避开瘴气。但是并不合适先开垦的地方。”杨易安给这些人泼了盆冷水,注视着鬼七道,“优先选择靠近水源,尤其是河流入海口附近的平原或台地。”
一向精明能干泼辣的柳明月,抚摸着腰间双刀柄不不解问:“选择平坦的河道平原盆地虽交通便利,但琼州气候炎热潮湿,应避开过于低洼潮湿的地方,以防瘴气滋生。”
“琼州的海口平原,地势平坦,土壤肥沃,靠近海洋和河流,便于获取水资源,也有利于发展农业和水运交通。”杨易安回想起来以前时空里的海南省漫步经心道,“居住区选择一些丘陵地带,海拔适中,容易获得木材、石材等建材。拓荒开垦区要选择靠水源的平原。”
“那怎样开垦建设呢?”柳明月疑惑已解,眸光闪闪。
“建造房子,打造农具,制作水车,建设磨坊,烧红砖,打凿石料,建造动物栏等等这些活有这班工匠。”杨易安意味深长向,被水匪奴役过的三十名工匠点头微笑,“挖掘水渠、修建水坝等,用于灌溉农作物和排涝。鬼七,马富财你两人做工程负责人。”
被水匪奴役过的人眼中闪过感激。都想:今后琼州就是自己的新家园,自己定将它建成世外桃源。别了苦难深重的日子;别子被奴役凌虐的日子;别了饿得发飘的日子。
有个老匠人走过来激动叫:“杨恩公就是我们的名主。你交代的任务我们全力以赴。”
“我打铁是把好手,今后琼州的铁器,农具我保证件件出精品。”一个身材魁梧的铁汉站起来,铁钳的手在胸口猛拍。
杨易安细细打量着这铁匠,五十上下,国字口面,面色乌黑,有几分永冬城铁老爹的神韵。
“永冬城铁老爹你认识吗?”
“他是俺哥!他儿子叫铁牛。我被水匪奴役后他们以为我死了。”铁匠眼中泛红。
“你与你哥手艺哪个好?”杨易安对铁老爹的手艺最为满意。
“俺哥手艺虽得到了我家祖传,但是墨守成规,打造不出些新鲜诡奇的器械。”铁匠自信从容地撇撇嘴。
杨易安听后心中暗喜:原来是个有创新思维头脑的人才。
“师傅,怎么称呼你呢?”他瞥见理工男胡秋明正玩弄着手中九节鞭。九节鞭齿轮咬合,发出“啪啪啪”玉坠银盆之声。再看看并肩的鲁班后人公孙锦,他白发飘飘,双眼炯炯有神。
“俺叫铁雄,自小跟祖父,父亲打铁。我手艺不比我哥铁锤的着。”铁雄自信满满道。
杨易安微信点头回应。
“诸位!给您们介绍两个知音人。”杨易安向胡秋明与公孙锦一指,我们乘坐的福船,及甲板上的神臂弓、八牛弩、投石车、猛火柜都是出自这两位之手。“
船舱众人目光聚焦于两身上。两人纷纷向四面八方拱手行礼。
“年纪大的是鲁班后人公孙锦,年轻时曾经效力于苏元帅麾下。年轻英俊书生是苏元帅的外甥,胡秋明公子。他虽出生名门世家,书香门第,学富五车,但是与诸位工匠一样爱好这些手艺。”杨易安打量着胡秋明,他活貌似潘安,剑眉星眸,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才貌双绝,惊才风逸。
“今后琼州之旅还请诸位多指教!”公孙锦向四面行礼。
“今后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将琼州开垦成我们最美的家园。”柳明月身旁的黄莺激动道。
杨易安望向船窗外,雄起的旭日,心中暗道:有了这班能工巧匠全力开垦建设琼州,琼州日后会有更多的资源救援北方流民。
见到众人眼眸都闪着对未来新生喜悦,孙鲤心中暗道:这杨易安是何方神圣?能让这班底层百姓心中有奔心,眼中有希望,心中有雄志。
他们怎样详细商议琼州拓荒之事和怎样分道扬镳,我们按下不细表。且说此时已经是清晨,天边日色渐渐明朗。像海上太阳马上要跳出来。
福船已经全部起帆,风帆涨满,又开始了高速航行。
突然,了望手的喊声划破寂静:“前方发现漂浮物!好像有人!”
众人闻声立刻围拢过去,只见远处海面上,几块破船甲板随着波浪起伏,甲板上蜷缩着两个身影。孙鲤当机立断:“准备救生艇,把人救上来!”
几名水性极好的渔民迅速划着救生艇靠近,将两个女子拉上浮船。她们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在海上漂流许久。杨易安走上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两人容貌,瞳孔猛地一缩——竟是倭国人!
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杨易安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腰间长刀,寒光直指两个女子。“倭寇残害湾洲百姓,血债累累,今日定要为死者报仇!”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杀意毫不掩饰。
两个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倭国语,眼中满是恐惧。就在刀刃即将落下的瞬间,两道寒光闪过,柳明月双刀出鞘,交叉挡住杨易安的刀。“杨掌柜,且慢!”
杨易安转头,眼神中满是不解与愤怒:“柳姑娘,为何阻拦?她们是倭国人,是我们的仇敌!”
柳明月收回双刀,目光坚定:“杨掌柜,她们如今手无寸铁,不过是海上的可怜人。我们此去湾洲,是为了守护百姓,若此时滥杀无辜,与那些倭寇又有何分别?”
众人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平日里,杨易安一向仁慈宽厚,对待百姓更是关怀备至,今日为何会对两个弱女子如此狠辣?孙鲤皱着眉头,沉声道:“杨掌柜,柳姑娘所言极是。她们既已落难,我们若杀之,恐失民心。”
杨易安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脑海中不断闪过以前时空里的百姓被日本鬼子烧杀抢掠的惨状,他们犯下的累累罪行,心中的仇恨如同汹涌澎湃崩堤洪水,难以平息,对着这些人有着本能反应。但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他们是不理解自己的。他缓缓收刀,咬咬牙,狠狠道:“好,今日暂且饶过她们。但她们既是倭国人,必须严加看管,以防生变。”
两个女子似乎察觉到自己逃过一劫,眼中含泪,用不太熟练的汉语断断续续地说道:“谢……谢谢……我们……我们是商人之女……”话未说完,便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杨易安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柳明月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她从未见过杨易安如此失控,这背后定有隐情。她吩咐几名渔民将两个女子安置好,自己则快步跟上杨易安。
“杨掌柜,”柳明月在船楼顶层找到杨易安,他正望着海面出神,“方才你为何对那两个倭国女子如此仇恨?我从未见你如此失态。”
杨易安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柳姑娘,有些事你不知晓。倭国犯下滔天罪行,无数百姓惨遭屠戮,此次痛刻骨铭心。如今见到倭国人,心中的仇恨便难以抑制。”他指向甲板上八个湾洲逃亡者。
柳明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仇恨的滋味。可我们不能因仇恨而迷失本心,此去湾洲,需要的是智慧与谋略,而非盲目杀戮。”
杨易安转过身,目光坚定:“柳姑娘说得对。我不会让仇恨蒙蔽双眼,但倭寇欠下的血债,必须偿还!”
此时,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快步走去,只见两个女子已经醒来,正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比划着什么。孙鲤在一旁,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理解她们的意思。
她们说,”孙鲤见杨易安和柳明月走来,开口道,“她们是倭国商船之女,途中遭遇风暴,船只沉没,全家只剩下她们侥幸漂流至此。”
那两个倭国女子被妥善安置,却仍不时投来恐惧又感激的目光。
杨易安走过来对孙鲤道:“要加强武力盯住她俩。怕是倭国派来的奸细。”
“你是怕倭寇有奸计?”孙鲤眯起双眼。
柳明月眸子一闪,眉若寒霜一挑,握住腰间双刀柄。
杨易安眼神一凛,心中的仇恨与警惕同时升起。看来,这一场救援之战,远比想象中更加凶险。但他的嘴角却扬起一丝冷笑:“来得正好!不管倭寇有何阴谋,我们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湾洲百姓一个太平!”
夜色渐深,福船继续朝着湾洲的方向航行。甲板上,众人严阵以待,气氛凝重而紧张。一场生死之战,在这恩怨交织中,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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