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时,晨光刺破云层。陈风趾高气扬带着一大队人马沿山道蜿蜒驶入回音崖山道。
“为何破晓之时才让进入这里?这狗头军师真是能折腾人的主。”一个喽啰抱怨道。
“你懂个屁。如果敌人昨晚隐蔽行军和设伏,敌人经过一夜警惕,黎明时对方会放松戒备。但选择破晓时通过,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攻其不备。”另一个喽啰轻蔑嘲笑道。
“经过一夜休整,我们体力有所恢复,且早晨通常人的精神状态较好,士气相对饱满,更有信心和勇气通过可能有危险的地段。这些都是军师选择此时通过,最危险的回音崖原因。”这喽啰喋喋不休道。
山风吹过,崖顶惊飞鸟。回音崖,如其名,不断有车轮“嗞嗞”,山匪的脚步声,马蹄声,在回响。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愈发刺耳,陈风的断刀无意识地敲击着马鞍。
陈风突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眯起眼睛,盯着山道旁一株歪斜的松树像摇晃了一下。
众喽啰立即进入战斗状态。紧张地举目四望。
陈风眯着眼死死盯着那株歪斜的松树,断刀已出鞘半截。山道上鸦雀无声,唯余山风掠过崖壁的呜咽。几个喽啰握兵器的手微微发颤,汗珠顺着刀尖滴落在滚烫的碎石上。
“陈风,莫不是风...”一名喽啰话音未落,陈风猛地甩出断刀,寒光闪过,松树上的枯枝“啪”地应声而落。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骂骂咧咧地收起兵器。
“不过是风吹树动,虚惊一场!”陈风啐了一口,弯腰捡起断刀,刀身上倒映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他踹了踹身旁的粮车,粗声喊道:“都愣着作什么?加快脚程,快速穿过。”
太阳渐渐高升,晨露在太阳照射下发出晶莹亮光。
无惊无险通过回音崖后,狗头军师和牛胜也带着大部队加速跟了上来。
“以为这杨易安有惊天动地之才,看来是我想多了。”狗头军师摇摇头叹息。
“此处是唯一的最佳伏兵之地,他都看不懂。看来也是一个胸无点墨的草包。”牛胜轻蔑大笑。
杨易安为何不在此处设伏兵?我们来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这天,石老爹,带回了四十多个战友。他们像是普通百姓,有的是猎户,有的是农夫,有的是樵夫,有的是渔夫等。但是他们身上流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气质。这气质是在战场上历经生死才能培养出的。
杨易安聚集了众人商讨如何应对山匪。
“为何不在‘回音壁’处设伏?此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利。”胡子男大声质问,“一将无谋累死千军。”
杨易安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回音崖,沉声道:“正因为此处易守难攻,山匪岂会想不到我们在此设伏?一旦他们用火攻,我们便如瓮中之鳖,火借风势,风借火威,我们将万劫不复。”
胡子男听后心中暗想:如果我真在此处伏兵,敌方火攻,我方处于悬崖绝壁上且崖处草木丛生,一但起火,无处遁逃。
“那我们在哪设伏兵吗?”石志方走过来焦急问。
“此处可设伏兵。”杨易安用力一指地图上的一点。
众人脸色微变。
“此处没有居高临下呀?再说地势也不平坦。此处乱石丛生,不利于奔跑冲击,反而影响奔跑呀。”胡子男看到杨易安指出的地点满眼都是失望。
“对,不居高临下,也不平坦,又如何伏击?这是我们的死地。滚石,流黄,火油都用不上。”石志方一拍桌子跳起来大声道。
一众老兵,和苏氏家将满脸质疑望着眼前的杨易安。
“先谋败,后谋胜。你们虽五十多个人上过战场,不怕山匪。但是还有二十多普通百姓在面对强悍山匪时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心理。在此处离曲河最近,我在河边准备了船只。如果伏击不成功。可以安全从水路安全逃跑。”杨易安不慌不忙道。
“恩公你这是孬种的行为呀?”石志方大失所望,“我不是懦夫!”
未经战场的百姓听后,心中大喜。
“杨掌柜深懂兵法呀。这一击若不成,可以安全顺流而下。再到下一个地点设伏,以逸待劳。”胡子男这次却频频点头赞同。
“对,若伏击没有打乱山匪,安全顺流而下再找一个伏击点。你们猜猜我在哪里再设伏兵?”杨易安想考考老兵。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就在此。”胡子男猛然一点地图。
杨易安和胡子男相视而笑。
“英雄所见略同。”胡子男赞赏道。
“这不是乌龟岭吗?有什么好处呀?”石志方眼直勾勾盯着地图。
“这个小山如同伏在曲河边的一只乌龟。其一就在曲河边,利于逃跑。其二,必经之路就在山下面。其三,乌龟岭是石山,石缝隙利于藏身。其四,碎石块多。”胡子男夸夸其谈。
“这乌龟岭看着不起眼,却是山匪的必经之路。”胡子男敲了敲地图,“等他们经过时,咱们居高临下,碎石如雨,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醉香楼里,众人的目光渐渐变得火热,一场惊心动魄的伏击战,正在晨光中悄然酝酿。
山风猛然吹过,树上的晨露被吹飞。风过林梢,骄阳正好。树影映在山匪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陈风正紧紧握住手中短刀。
突然,空中坠落酒坛如雨点。有的砸山匪头上,有的砸在马上,有的砸在车子上。瞬间,场上乱作一团,马嘶人喊。有的山匪当场毙命,有的头破血流,有的抱头鼠窜,有的蜷成虾米,有的屁滚尿流,有的腿骨尽断哀嚎不止……原本嚣张跋扈的土匪乱作一团,匪众的勇气刹那间土崩瓦解。
等等!看官们!前文不是提及此处是死地,用不了滚石雷木,桐油,流黄的吗?何解?故事又要回到前段时间了。
那天杨易安到永冬城里找铁老爹打造兵器。
叮叮当,叮叮当。铁老爹和铁牛正奋力打铁。铁大妈正用力拉着风箱。炉中炭“噼啪”声不绝于耳。
“铁老爹好生意呀!”
“托你洪福,自从你家食店开业以来,过来打炒锅的人络绎不绝。”铁老爹放下手中的活,擦擦头上的汗。
“铁老爹,我急用些器械。你要帮我打造。”杨易安说着从怀中取出几张图纸。
“杨三少,又有什么新发明?”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易安抬眸望去,只见大大咧咧的胡秋明正向他们走来。
“正想叫铁老爹打造几件秘密武器对付山匪。”杨易安一抖手中的图纸。
“这不是投石车吗?这投石车设计也太精巧了吧。这是床驽?这床驽三张大弓得多少人才能开弓呀?”胡秋明不愧是一个科学怪才,一眼便看出其中门道。
“胡兄果然是天赋异禀,眼光独到。”杨易安解释道,“这投石车我从新设计过,比他们军用的杀伤力更强,更轻巧。这三弓床驽叫八牛弩。要十多个人同时操作,利用弓杠绞盘上开弓。”
杨易安想:这个时空没有八牛驽,算是超时空大杀器了。
“你这虽要木匠才和铁匠合作才能完成呀?”胡秋明一语道出其中要害。
“你认识手艺好的木匠吗?”
“城北公孙家呀!公孙锦父子以前帮我外祖父打造守城器械。”胡秋明口中的外祖父当然是战神苏元帅。
杨易安听后心中暗喜:公孙是鲁班的后人,还帮苏元帅效力过,技术必定过硬。
“来我带你去找公孙锦。”胡秋明热心道。
“这个先不急,我上次给你的蒸漏器,你帮我蒸漏点酒精出来。”杨易安不紧不慢道。
“是不是在烈酒桃花酿的基础上再蒸多几回的火酒?”胡秋明不假思索道。
“都说你是个天赋异禀的天才,果然一点就明。”
杨易安心里暗道:此火酒将成山匪噩梦。
山风猛涨,寒鸦扑棱棱乱飞,走兽乱蹿。山风吹过石缝,如万鬼嚎哭。
山风夹杂着强烈的酒味。
狗头军师三角眼细瞄前方乱石丛,只见霹雳车,宛如蛰伏的钢铁巨兽。六名壮汉憋红着脸,手臂青筋暴,起合力推动杠杆绞盘,绞索发出老牛般的低鸣,另外两名农夫一个抱着一坛酒放入发射槽。抛出的酒坛,破空声尖锐如鬼哭,酒坛拖着残影划过天际。“啪”一声巨响,猛然砸在一个山匪头上,山匪脑袋开裂,脑浆与血炸浅。血腥味与酒精味扑鼻而来。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火雨倾泻而下,酒液与碎石交织成死亡帷幕,山道顿时化作人间炼狱。
狗头军师吴三瘸跛着腿,一脚踹翻身旁吓瘫的喽啰,三角眼里凶光毕露:“慌什么!此处地势开阔,他投石车能有多少准头?”说着抽出腰间软鞭,打向身边乱蹿的喽啰,“盾牌手结阵!弓箭手对着石缝给我射!”
就在此时,对面石缝隙中,走出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目光坚毅,面如凝霜,手中拿着一张强弓。
此时,他左手如托泰山般沉稳,右手似抱婴孩般轻柔,将弓缓缓拉开,弓开如满月,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只听“嗖”的一声,箭如流星般划过天际。一箭没入狗头军师额头,狗头军师应声倒地。
“那个是杨易安。”陈风此时吓得浑身发抖。
与此同时,石缝隙露出几十支火箭。瞄准下面的粮车。粮车上堆满硫磺火油的木箱。
“不好!快撤……”牛胜见怀况不妙吼叫被震天。
“嗖,嗖,嗖”劲箭破空之声震耳欲聋。
火箭如流星坠落,火借酒势,瞬间将山道化作炼狱。
拉车的山匪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作法自毙, 作茧自缚。
火海中的山道化作人间炼狱,陈风被亲兵架着跌跌撞撞退至山腰。牛胜的战袍浸满血污,挥舞着开山斧劈开拦路火舌,嘶吼声盖过了此起彼伏的惨叫:“清点人数!重整旗鼓!”
狗头军师的尸体横在焦土上,三角眼仍圆睁着。陈风踹开身旁一具冒烟的尸首,望着龟岭上渐渐隐去的黑影,断刀在掌心攥出了血:“杨易安!老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大当家!东边发现敌船!”一名喽啰连滚带爬跑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曲河之上,十余艘快船正顺流而下,船头立着的杨易安手持长弓,身后的胡秋明正摆弄着古怪器械。
“追!沿岸追!”陈风暴跳如雷。山匪们沿着河岸狂奔,却见船只在浪涛中灵活穿梭,始终与追兵保持着一箭之遥。追得快的反被船上箭手射倒。吓得岸边追兵纷纷躲避。
杨易安的人毫发无损。岸边横七竖八躺着匪众尸首,四成精锐折损于此,浓稠的火酒混着血水,顺着焦黑的土地蜿蜒流入曲河。
牛胜恨得咬牙切齿。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山匪们望着空荡荡的河面,手中兵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陈风一脚踢翻身旁的酒坛,浓稠的火酒流淌在焦黑的土地上,仿佛预示着下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
山匪会不会再进入下一处伏击点乌龟岭?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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