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大王山脚下,醉香楼店前挂起了一对大灯笼。山风微起,灯笼微动烛火摇曳。
醉香楼内,三十多安远镖师酒足饭饱。
“柳姑娘,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但是你未必真的懂我,今晚我就当着众兄弟的面坦露下心声。”杨易安把杯里的桃花酿一饮而尽,平复下情绪缓缓开口。
“如今外敌铁尤年年侵占我们石禹国。北方有些地方千里荒凉,万里无鸡鸣。农田破坏,家园破碎。我们走这条水路可以带回来些流民。”杨易安眼中泛红。
“杨掌柜,你心肠好,心系百姓。可我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何能力救济别人?”柳明月板起面,毫不客气道。
院子里的一众老兵和苏元帅家将听后不由得动容。
他们不约而同回想起,当年在北方打仗时见到百姓想逃离家乡,但是拖家带口,没有足够的钱粮,走不到南方。
胡子男,心有感触,狠狠将茶一饮而尽,暗想:杨掌柜真是个大义之人。不但平定了一方的匪患,而且仍关心北方的百姓。
其他老兵听后,默默抹眼泪。回想起当年在北方,见到百姓良田荒废,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杨易安听后并没有生气,因为每个人的思想觉悟不同,出发点不同。心中暗想:得从利方面说服她。
穿堂风吹来,火苗突然炸响,火苗摇曳,将众人影子拉得老长,烛光映在各人面上,佛暗佛明。
“造一艘500料福船,用最好的樟木物料加造价大约300两白银。可载重三十万斤,约石。当然实际上要可载一百多个,和生活用水,粮食。实际石载货量是有的。”杨易安心中盘算着,口中念念有词。
柳明月听后,愁眉苦脸。
杨易安察言观色,将话向有利的一面引:“造这艘福船,有以下几点好处。其一,走镖。其二,带货自己做买卖。其三,带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回来。”
“那这些百姓吃喝费用怎么算?这样的亏本买卖我可不同意。”柳明月直言不讳道。
杨易安听后心中不悦,但面上仍旧保持微笑。
旁边的胡秋明听后,面色一沉,用力一拍桌子,“柳姑娘你人长得漂亮,可办起事来可不漂亮。”他伸手入怀,摸出小块张鱼网,安装在福船上,“杨掌柜早就盘算好,到时候可以边航行,边捕鱼。鱼可以买钱,也可充作粮食。如果流民上了船,可以用劳动力来换口粮。我们船上的捕鱼作业,船上货物上下船不得要人力吗?这免费的人力,怎么会亏本呢?”
柳明月听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眼中仍然流露担心:“钱粮上是解决了,但是海上海盗猖獗……”
“柳姑娘,你前怕狼后怕虎的难成大事,”公孙锦打断柳明月话,从怀内摸出两个器械模型,一个是八牛弩 模型,一个是投石车模型,放在福船模型上。“到时候,福船上安装上投石车与八牛弩,再配上五六十名神臂弩,这就是移动的城堡了。”
胡秋明终于露出一丝不耐,从衣襟内袋掏出个铜盒,掀开后竟是缩小版的“猛火油柜”机关模型。“公孙兄的八牛弩固然厉害,但若配上这‘连环火油喷筒’……”
”他拧动模型阀门,一缕棉线模拟的火舌“嗤”地窜出三寸,“前天我按杨掌柜设想制作的,可连续喷射三次。”他屈指敲了敲福船模型的二层甲板,“若在舷侧加装十二组可旋转的‘车轴式弩架’,配合我设计的‘弩箭回收滑道’,每船箭矢消耗量可降低四成。”
杨易安听后,心中暗暗吃惊:这古代理工男真的是天赋异禀。自己在以前的时空听说过宋代猛火柜。自己也是将基本原理和胡秋明简单说了,他竟能够将设想变成现实。
穿堂风带动檐角风铃,铃声清脆悦耳
李勇强,见到拍拍手掌大声赞扬。
柳明月接过福船模型把玩,认真细看船上布局 ,再摸摸八牛弩模型,然后眉眼舒展,笑口吟吟道:“我们都是旱鸭子,且如果晕船怎么算?”
“可以挑选些不晕船的兄弟,我们渔民新村里能聚集数十年轻力壮的汉子。他们天生是为大海而生的水手。”渔翁眼中闪着泪光,心想:能前渔民因战乱和海盗被迫上岸,但天生属于大海的渔民水手时时刻刻渴望着出海谋生。往后这帮渔民生活有奔头了。
四十余名老兵忽然齐刷刷起身,腰间刀鞘撞在木凳上发出细碎的响。为首的白发老将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茶汤溅出湿了袖口:“杨掌柜,我等虽已解甲,可这把老骨头还能搬货护船。”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头装的牛头山,鸡笼山所得的银子,“当年在北方,俺们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在城门口……这福船算我们一股!”
十名苏元帅家将互视一眼,胡子男解下腰间玉佩与袖中的银子拍在桌上:“末将曾随元帅督造过楼船,懂些水战章程。若杨掌柜不嫌弃,愿以佩玉和这些银子作股金。”其余人纷纷摸银两,摞在胡秋明的器械模型旁,映得烛光碎成金斑。
唯有西北角阴影里的杨清始终沉默。 这个惯穿玄色劲装的刽子手垂着眸,指尖摩挲着酒盏边缘,自众人议事起,他便刻意缩在灯影里,连呼吸都压得极轻。此刻他望着满桌银两玉佩,喉结滚动,忽然抓起酒壶往嘴里灌。
穿堂风突然炸起,檐角风铃剧烈震动,门外灯笼随风摇曳!食店内烛火佛暗佛明。
杨易安注意到他的动静,起身绕过桌案,在他面前徐徐坐下。
“阁位,我知道大家都不愿和他打交道,总觉得晦气。”杨易安突然站起来,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呐喊,“你们总是排斥他,见到他像躲瘟神一样。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他是刽子手,对他的身上的确沾满人血。但他斩的每一个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杀的每一个都是违法之人,护的是人间公里。他斩的是人间奸邪,斩的是间妖孽,斩的是人间魔鬼。他卫护的是人间正道,他守护的是人间公道。这样子的一个人我们不应该冷漠无情对待他。”
刽子手杨清听后激动万分,双手摩挲着酒杯微微发抖,双眼热泪盈眶,嘴唇不住地抖动。
杨清抹干眼角泪水,喉结滚动,站起向杨易安抱拳行礼,却激动得说不出话。心里却想:天下之大,终遇知己。我这命愿为知己者死。
柳明月,轻咬唇沉默,指尖轻敲桌面。
“我们这班人哪个手上不是沾满鲜血的?他们四十多个老兵和十名苏元帅家将,都是战争生存者,我们三十多镖局以前亦是职业杀手。都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别的不说了,杨清兄弟肯入股吗?”李勇强热情似火问。
前些天,他们曾在虎啸滩与刽子手杨清并肩战斗,算是有了过命交情。回想起他战神般的勇猛,都热情似火地邀请他入股。
刽子手杨清将身上四百两银两,全部倒在桌上,喉咙滚动,眼眼眨红,激动得双手发抖:“这是鸡笼山之战用命换来的报酬。我全部用来入股。”
山风微停,灯笼突然爆起一团红光,照亮众人相视而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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