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郁达初那略显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小院里。
郁达初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
他实在是情急万分,生怕舒宁真的将茅山道法是骗人的这一消息刊登在报纸上,那可就毁了茅山道法多年积累的声誉。
郁达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舒宁所在的报社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与舒宁解释的场景,他反复琢磨着该用怎样的语气、怎样的言辞才能让舒宁消消气,相信他并非故意欺骗。
当他终于来到报社,看到舒宁正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似乎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
郁达初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轻声说道:“舒小姐,我……我来找你解释一下,昨日我并非故意欺骗你。我只是想证明茅山道法不是骗人的而已,我实在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舒宁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屑,她大声说道:“你还敢来?妄图用这种荒唐的理由来解释,茅山道法?我看就是骗人的把戏!我要刊登报纸,让大家都知道茅山道法骗人的真相,让大家都别再上当受骗!”
郁达初一听,顿时慌了神,他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抢过舒宁手中的照相机,取出底片,阻止她刊登报道。
在争夺的过程中,他不小心失手,照相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零件散落一地。舒宁看着自己心爱的照相机被摔得粉碎,气得脸色煞白,她愤怒地指着郁达初,大声吼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给我滚出去!”
郁达初被舒宁赶了出来,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不仅没能解释清楚茅山道法的事情,还摔坏了舒宁的照相机。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过了几天,他并没有在报纸上看到关于茅山道法骗人的报道。
后来他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舒宁虽然生气,但她心地善良,她觉得大家都不容易,每个人都要吃饭生活,如果她真的刊登了这样的报道,无疑就是断了茅山道法传承人的饭碗,她实在不忍心这么做。
郁达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对舒宁既感激又愧疚。可林志坚却不依不饶,他指着郁达初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乡下人,真是没脑子!你摔坏了舒宁的照相机,你赔得起吗?你要是赔不起,以后就别再来骚扰舒宁!”
郁达初被林志坚骂得满脸通红,他气不过,回到家中后,便开始四处筹钱。
他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可总共也只存了几块大洋。小海看到他在那里愁眉苦脸地数钱,便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阿初,你这是怎么了?”
郁达初无奈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小海,小海听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辛辛苦苦存的五块大洋也递给了郁达初,说道:“阿初,你别着急,这些钱你先拿着,咱们一起想办法。”
郁达初拿着小海给的钱,心中充满了感动。他拿着这些钱,匆匆忙忙地跑到洋行,询问照相机的价格。服务生告诉他,一台普通的照相机需要三十块大洋。
郁达初一听,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他无奈地对服务生说:“钱还不够,我回去再凑凑。”
服务生看着他那寒酸的样子,忍不住笑话他道:“就你这穷酸样,这辈子都买不起照相机,干脆买洋人的画笔和画本意思意思得了。”
郁达初听了,心中又气又恼,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凑够钱,买一台照相机赔给舒宁。
就在他垂头丧气地走出洋行时,突然看到了周叔从赌场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发了发了,这次可真是发了!”
郁达初知道周叔嗜赌如命,可他从来没见周叔赢过钱,每次都是输得精光。
郁达初心中好奇,便快步走上前去,纠缠着周叔问道:“周叔,你是不是出千了?不然你怎么可能赢钱?”
周叔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里,小声地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西郊岸边有块巨石,正对着财位。周叔听人说,只要对着这块巨石拜一拜,摸一摸,就可以逢赌必赢。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照着做了,没想到还真灵验了,最近他每次去赌场都能赢不少钱。
郁达初听了周叔的话,心中一动,他想:如果我也去试试,说不定能赢够买照相机的钱。
于是,他顾不上多想,便匆匆忙忙地朝着甘田镇西郊岸边跑去。
他找了很久,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树林边发现了那块巨石。那巨石足有一人多高,表面粗糙不平,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郁达初记得周叔说过的话,他对着巨石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伸出双手,在巨石上摸了摸。
可就在他摸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指一阵刺痛,原来巨石上有棱,刺破了他的手指,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郁达初气得骂骂咧咧,他没想到自己满怀希望地跑来,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等郁达初气呼呼地离开后,雷秀从树林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看着巨石上郁达初留下的血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在巨石上沾上郁达初的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黄符收好,准备拿去给雷罡。
而此时,郁达初并没有死心,他心想:既然拜巨石了,那我就去赌场碰碰运气。
姜珏得知他的想法后,也决定跟着他一起去。
姜珏来时身上带了二十块大洋,目前只剩下十块大洋了。他心里暗暗着急,他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己可以随便买点什么给毛小方,毛小方不会计较,但小海和郁达初就不一样了,他得孝敬他们,否则人家凭什么让他白吃白住?
可这十块大洋的本钱显然是不够的,而赌场里有借钱的业务,叫做“七天贷,九出十三归”。
也就是说,可以借钱给你,借十块,只给九块,七天内还十三块,如果逾期不还,利滚利,到时候还不上钱,人家就会把你拉去黑矿卖了,进入黑矿,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恐怖地方。
姜珏思来想去,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于是他一咬牙,决定去借一百块大洋(这已经是赌场能承受的极限了)。
他在借条上签字画押按手印后,终于借到了90块大洋,加上自己剩下的十块,总共也就一百块。
他拿着这一百块,紧紧地跟在郁达初身后,走进了赌场。
郁达初身上总共也就十块大洋,其中五块还是大海给的。他本来目标很明确,就是赢够三十块大洋,够买相机赔给舒宁就好。
他来到赌桌前,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和堆积如山的筹码,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十块大洋压在了“小”上。当时,赌场里的人都在忙着下注,根本没有人在意他这小小的十块大洋。
姜珏看到郁达初下注后,立马跟上,他将自己的一百块大洋也换成了筹码,换了两个五十的筹码,然后毫不犹豫地压在了“小”上。
由于他用了障眼法,别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这看似不起眼却数额不小的下注。赌场里依旧热闹非凡,人们的欢呼声、叹息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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