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步跨到太子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太子的胳膊。一旁的大飞和靓仔南终于忍不住,赶紧上前拦住细威,转头对太子急道:
“用不着这样,太子哥!大不了我大飞陪你跟和义安拼了!”
“是啊,和义安再狠又怎样?只要我们洪兴团结,蒋先生也会撑你!”
“够了!”
太子一声喝断,制止了两人。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李文航脸上。
“那晚在拳台上,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癫仔龙替我挡枪,却算他赢。”
“这几天在医院养伤,我反复琢磨,终于想通了。”
太子停顿了一下,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摆在桌面的手臂。
“青衣决战,让耀扬跑掉,我也有责任。我和他争一口气,却坏了社团大事,让字头蒙羞。那晚在拳台上,耀扬闯进来打倒我时,我其实还有力气再打,可我怕死,自己先放弃了斗志。”
“他豁出命去,不仅赢回了那口气,也重新擦亮了招牌。现在回想,他说赢我,是因为他证明了自己比我更敢拼命。如果那天在青衣我没插手,而是专心对付阿力,他照样能做掉耀扬。”
说到这,太子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缓缓松开。
“我承认他赢了我。但我也要证明,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孬种。这条手臂交给你们和义安,就当是为那晚放走耀扬赎罪。从今以后,我还会继续追 耀扬,不管天涯海角,直到重新擦亮洪兴招牌,给你们一个交代!”
一番话说完,包括大飞和靓仔南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活的就是一口气。
这话听着或许固执,甚至死脑筋,却最能打动江湖中人的心。
有钱当然是好事,谁都盼着好生活。
可羡慕是一回事,真正叫人敬重的,往往正是这些看起来“傻气”的人和事。
李文航自认做不来这样的事,却不妨碍他欣赏这样的人。
正因有这些“傻仔”在,他才能在高层坐得稳,有人支撑。
“你的意思,我懂。”
李文航点头,从楼梯口走回,来到细威身旁。
他接过剁骨刀,手起刀落——
快!
靓仔南也是刀口舔血的人,却从未见过这么利落的出手。
连太子也被这一刀惊得失神。
但刀落下,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剁骨刀停在太子手腕上方,冰冷的刀锋几乎斩断他的汗毛。
“这一刀,算你还了利息。等你解决耀扬,我们再两清。”
随手一甩,剁骨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在空中翻转两圈,在众人注视中,稳稳 桌案。顺着刀身往前看,洪兴那杯谈判茶正轻轻晃动。
太子端起茶杯,望着李文航消失在二楼的身影,心中起伏不定。
这是警告?还是另有含义?
李文航刚才展现的身手,让太子暗自震惊。他明白,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若对上李文航,胜算恐怕不到三成……
怀着复杂心情,太子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
和义安与洪兴谈判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江湖。
特别是靓仔南的亲信被茶楼里不起眼的刘海柱痛打,以及太子最终甘愿献臂认错,都让古惑仔们惊叹连连,拍案叫绝。
多少年了,自蒋震创建洪兴以来,除了和合图鼎盛时期和宿敌东英,已经很久没有社团能让洪兴这么难堪。
尤其是太子,这位江湖公认的战神竟低头认错,足以震动整个江湖!
就在古惑仔们热烈讨论和义安崛起秘诀时,中环蒋家别墅里,蒋天生失控地捏断了手中的雪茄。
混到现在这个地位,能让蒋天生动怒的事已经不多。
但这次和义安几乎踩着洪兴出尽风头,连他心中内定的洪兴继承人太子都当众低头,这无疑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又取出一支雪茄,剪开封口,重新叼在嘴上。
蒋天生眯起眼睛,拿起电话打给陈耀。
“阿耀,九龙揸fit人的人选找得怎么样了?”
“已经有眉目了,蒋先生。是个叫尹健的年轻人,江湖绰号‘打仔王’!”
“打仔王?哈哈,好!我喜欢这个名号。给他拨款,告诉他只要扫平和义安在九龙塘的场子,我就捧他做九龙城的揸fit人!”
“喂,航哥吗?”
三天后,在安记茶餐厅二楼,李文航正审阅吉米仔提交的运输公司文件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和吉米仔的谈话。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让李文航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
“长毛啊,怎么想起联系我了?”
以前和联胜与和义安可谓水火不容。
但自从大d去世,和联胜全线退守九龙塘后,双方渐渐相安无事。
特别是吉米仔加入和义安后,经过李文航的一番“点拨”,现在全心投入社团生意。九龙塘那几条街的地盘,也只是为了维持盗版录像带供应,给了和联胜喘息的机会和生存空间。
因此,如今长毛对李文航,或者说对和义安的感情相当复杂。
要说心中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但说恨意,在江湖沉浮已久的长毛也懂成王败寇的道理。
大d选择了用性命终结两家的纷争,李文航也默契地未对和联胜穷追猛打。无论他是防人暗算还是另有考量,总归是给了大d最后的尊严,两家社团之间新的默契也由此形成。
为了和联胜的复兴或存续,长毛觉得唯一的路,就是与日渐壮大的和义安重修旧好。
他正想着如何迈出第一步,九龙塘突然冒出一批洪兴的人,正好给了他搭话的由头。收到消息,他立刻拨出电话。
长毛开门见山对李文航说:“收到风,九龙塘最近有批洪兴的人在吉米仔地盘附近打转,特地同你讲一声。”
洪兴的人无故出现在九龙塘?
看来蒋天生对太子之前的退让并不甘心。
不过,从蒋天生挑的对象来看,他只是想挽回些面子,不愿闹大。可这面子是癫仔龙用命换的,李文航绝不可能让他如愿。
李文航听出长毛主动示好的意思,顺势接话:“多谢你提醒。吉米仔最近在我这边帮手,确实顾不上那头,我叫他回去处理。以后他在九龙塘那几条街,还要你们和联胜多看着。我会让吉米仔分一份利给你,有钱齐齐搵。”
成了!
长毛松一口气,笑着应道:“好,那就靠李龙头关照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
李文航放下大哥大,对吉米仔示意:“九龙塘那边有洪兴的人盯你录像厂,回去看看。”
“有这事?”吉米仔一愣,显然没料到洪兴会找上他。
他随即拍腿皱眉:“航哥,我得赶紧回去,今天还有一批货要出给奸人昌,被洪兴截了的话,起码蚀几十万。”
“那你先去盯着,运输公司手续也快办妥了。柱子反正没事,让他陪你去,有他在,一般人动不了你。”
“明。”吉米仔点头,匆匆下楼喊上刘海柱,赶往九龙塘。
……
约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市郊的二层小楼前。
幸好,吉米仔赶到时,现场一切如常。
工人们正利索地将一楼的货分批装车,虽然人不多,但货量不大,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能全部运完。
见弟兄们忙得投入,吉米仔没急着上楼,叫人从冰室搬来一箱冷饮,和刘海柱站在车边,打算先确保这批货平安运走。
没过多久,两辆面包车从远处驶来,停在几十米外。
车门一开,一帮人嚣张地走下来,领头的扯着嗓子喊:
“喂,你们这群蛋散还忙咩?收工啦!”
洪兴的人?
吉米仔心头一紧,正要上前,刘海柱已先一步挡在对方与货车之间。
他推了推斗笠,高声说:
“吵乜吵?冇你哋事,通通滚远点!”
洪兴那帮人一愣,没想到有人这么横,一个人就敢拦他们十几个。互相使个眼色后,人群分开,一个长发青年走了出来。
“我系洪兴尹健,你跟边个的?”
“我理你洪兴定绿星,全部同我弹开,听唔明人话咩?”
“我顶。”
尹健气得发笑,大步上前,狠狠瞪住刘海柱。
“我就系听唔明你讲咩,点啊?”
“哼,我依个小爆脾气。”
刘海柱也冷笑一声,抬手就朝尹健脸上掴去!
“啪!”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尹健毫无防备地后退了半步。
身后的洪兴仔们作势欲冲,却被尹健抬手制止。
“都别动!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们看着就行!”
尹健站稳脚步,眼中燃起怒火:“现在该我了吧?”
“行啊,你真行,跟我装模作样是吧?我敬你是条汉子,我今天就站这儿,咱俩一人一下,看谁先倒下。来,用尽全力,往这儿打。”
刘海柱摘下斗笠,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老母!”
尹健毫不留情,全力一拳直轰刘海柱面门。
“嘭”的一声闷响,刘海柱纹丝不动,吐出一口血水,冷笑。
“打完了吧?该我了?”
“是。”
尹健也是硬气,想都没想,同样指了指自己的脸。
“来呀!有种就打……”
“我!”
刘海柱没等他说完,“呼”地一记摆拳挥出。
这一拳的力量远超尹健预料,他踉跄着连退三四步,后槽牙都松动了。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激烈互殴时,吉米仔已经拉开车门,拿出大哥大,拨通了李文航的电话。
“航哥,出事了!”
“你他马……服不服!”
“呸,我会怕你个扑街?!再来!”
“我去你马!”
收到李文航消息赶来的长毛,一进录像厂就愣住了。
货车前,刘海柱和尹健面对面站着。
尹健满脸是血,刘海柱也有些狼狈。
刘海柱抹掉鼻血,又是一拳重重砸在尹健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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