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下意识地在心里推演应对之法。
若是自己面对这一斧,该如何躲闪?
先侧身避开斧锋,借着惯性滑到左侧,用藤蔓缠住他的脚踝,再趁机射出冰梭......
可念头刚起就被自己掐灭。
赵之明吃过一次亏,必然会防备下盘,小比时的伎俩在生死相搏中早已失效。
更何况这一斧的范围极广,斧风笼罩的区域足有丈许,想要完全避开绝非易事,稍有不慎就会被斧风扫中。
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筋骨断裂。
“砰!”
裂石斧没有劈向那弟子,而是砸在他身旁的地面上。
坚硬的岩石瞬间崩裂,碎石混合着泥土飞溅而起,其中几块擦过那弟子的脸颊,划出深深的血痕。
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糊住了他的眼睛。
赵之明狞笑着抬起斧头,斧刃上沾着的碎石簌簌掉落,砸在腐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一斧是我为苏凡那小兔崽子准备的,先让你尝尝滋味。”
他说着,又要挥斧,却被窦章伸手拦住。
“等等。”
窦章的折扇抵住那弟子的咽喉,阻止了赵之明的动作。
“秘境令牌有灵,若宿主死亡,令牌会自动飞回入口。你想让它落回惊雷殿手里?”
那弟子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原本决绝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苏凡看得清楚,对方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显然是被窦章说中了要害。
窦章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扇尖轻轻划过那弟子的咽喉,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看来我说对了。”
他收回折扇,指尖凝聚起一丝淡青色的灵力,轻轻点在那弟子的胸口。
苏凡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是木系的“困灵术”!
这种法术不会直接伤人,却能让对手的灵力滞涩,经脉像是被藤蔓缠住般难以运转,可持续时间长达三个时辰。
小比时曾有弟子用过这招,却因为灵力不足,只困住对手片刻。
而窦章施展的困灵术,灵力凝实,显然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木系困灵术,能让你的灵力滞涩三个时辰。”
窦章收回手,看着那弟子眼中的绝望,语气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赵师兄,你先慢慢玩,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免得待会儿被人偷袭。”
赵之明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眼神里满是残忍:“放心,保管让他吐露实情,不会让他死得太痛快。”
窦章转身的瞬间,目光突然扫向苏凡藏身的方向。
苏凡的心脏骤然停跳,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指尖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看到窦章的折扇在背后微微一动,扇尖正对着自己的方位,扇骨里的利刃似乎随时都会弹出!
是被发现了?还是巧合?
苏凡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灵力爆发冲出去的准备。
右手已悄然凝聚起一丝冰系灵力,左手掐着青木术的法诀,只要窦章稍有动作,他就拼着受重伤,也要先打断对方的施法,哪怕只能争取一瞬的逃跑时间也好。
可窦章的目光只是在灌木丛上停留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仿佛只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青色灵力波动,渐渐消散在风中。
苏凡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这窦章的感知远比他想象中要敏锐。
或许对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没放在眼里,或是想先解决掉烈火门弟子,再回头收拾他。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苏凡心头发凉......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敛息诀就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现在没人帮你了。”
赵之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他蹲下身,用斧背拍了拍那弟子的脸:“说不说?不说我就先卸了你的胳膊,再卸了你的腿,最后……”
“你敢!”
那弟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依旧强撑着:“我师父是惊雷殿的执法长老……他不会放过你的!”
“执法长老?”
赵之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抡起斧头,斧刃贴着那弟子的耳朵劈在地上,泥土溅了对方一脸。
“等你师父知道,你早就成了妖兽的粪便!”
他猛地拽住那弟子的头发,将人拖到刚才被劈开的树干旁,眼神里的残忍几乎要溢出来:“看到这树了吗?等会儿我就将你的骨头全部敲碎,给它当肥料!”
那弟子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中的决绝渐渐被恐惧所取代。
他看着赵之明狰狞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被钉在地上的手臂,终于崩溃了,哭喊着求饶:“我说!我说!我们的人在西边的噬灵谷......令牌在大师兄身上......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之明脸上的狞笑更浓了,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缓缓举起裂石斧,斧刃在林间漏下的光斑中泛着冷光:“早说不就完了?”
苏凡眼睁睁看着斧刃落下,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那弟子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与恐惧。
温热的血溅在不远处的蕨类叶片上,顺着叶脉缓缓滑落,像一条条红色的小蛇。
赵之明俯身搜刮着尸体上的东西,将一枚刻着火焰纹的令牌揣进怀里,又嫌恶地踢了踢无头的尸身:“废物。”
苏凡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胃里翻江倒海,却不是因为血腥。
他突然想起小比时的场景,赵之明被逼到绝境时弹出的毒刺,被自己用火球引爆时散出的黑雾。
那时他以为对方只是卑鄙,此刻才明白,那根本不是卑鄙,是刻在骨子里的狠辣。
自己能赢,不过是因为赵之明当时没把炼气四层的自己放在眼里,根本没动用真本事。
“赵兄,搞定了?”
窦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慵懒。
赵之明站起身,将裂石斧扛在肩上:“搞定了。那小子说惊雷殿的人在西边的噬灵谷,咱们去碰碰运气?”
“不急。”
窦章的身影出现在林间,手里把玩着几株刚采的灵草,鼻尖轻轻动了动:“刚才好像闻到点特别的气味。”
赵之明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是说……有其他宗门的人?”
“不好说。”
窦章慢悠悠地摇着折扇,扇骨敲在掌心发出轻响:“不是惊雷殿那股味,倒像是……咱们宗门的气息,淡得很,像是谁刚从这儿路过。”
他抬头扫了眼四周的灌木丛,目光在苏凡藏身的方向稍作停留,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片蕨类植物长得茂密,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看起来与周围的草木没什么不同。
“管他是谁,说不定是哪个胆小的弟子迷路了。”
赵之明不屑地嗤笑一声,用斧背拨弄着地上的碎石:“这秘境里,胆小鬼可活不长。”
苏凡藏在叶片后的心猛地一沉,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袍。
是自己留下的气味?他明明将脚步已放得极轻,怎么会被察觉到?难道是刚才过度紧张,不小心碰掉了什么带气味的灵草?
他屏住呼吸,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泥土。
泥土里混着腐叶的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香......是他早上出门时,林婉儿塞给他的清心草,说是能安神,此刻别在衣襟里,怕是被风卷着散了气味。
窦章的目光已经移开,声音漫不经心:“说不定是苏凡那小子呢?那小子在小比时看着挺机灵,真到了秘境里,指不定现在躲在哪个角落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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