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那两房妾室早躲在廊下偷看,见几个壮汉都败在灵儿剑下,王大富瘫在椅上动弹不得,顿时慌了神,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捂着脸哭,一个扯着王大富的衣袖嚎:“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家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哭腔里混着几分假意的惊慌,眼神却不住往萧冥夜身上瞟。
正乱着,院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玉娘提着裙摆奔进来,发髻都有些散乱,一眼就看见站在庭中的灵儿,声音发颤:“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她昨日受了惊吓,听说灵儿来王府讨说法,终究放心不下,还是寻了过来。
灵儿刚要答话,玉娘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寒芒从廊柱后飞射而出,竟是那个被灵儿划伤衣袖的络腮胡,趁众人分神,偷偷摸出枚铁蒺藜,正朝着她后心掷来!
“小心!”玉娘惊呼出声,脸色煞白。
千钧一发之际,萧冥夜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手中折扇“唰”地展开,以扇骨精准拍在铁蒺藜上。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暗器被震得倒飞出去,深深钉进廊下的木柱里。他足尖未停,顺势将灵儿往怀里一带,臂膀紧扣她的腰肢,落地时已退到数尺之外,目光冷冽如冰,扫向那络腮胡:“找死。”
灵儿被他护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衣襟上的冷香,方才那瞬间的惊悸还未散去,抬手攥住他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
萧冥夜低头看她,眼底的寒意瞬间化去,换成浓浓的后怕,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鬓。
那络腮胡见偷袭不成,还被萧冥夜的气势震慑,腿一软跪在地上,连声道:“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王大富这才回过神,看着钉在柱上的铁蒺藜,又看看萧冥夜护着灵儿的模样,终于彻底蔫了,瘫在椅上喃喃道:“我擦……我去擦地板……”
玉娘走上前,看着灵儿安然无恙,长长舒了口气,眼眶却红了。
灵儿从萧冥夜怀里抬头,看向王大富,声音里还带着点未散的颤音,却依旧清亮:“现在立刻马上,跟我们到酒馆收拾杂物。”
酒馆的木门就被“吱呀”推开,萧冥夜拎着捆得像粽子似的王大富进来,绳子勒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
仆人们正拿着抹布扫帚清理早上的狼藉,见这阵仗都停了手,憋着笑看王大富被扔在角落。
玉娘抱着怀里的小儿子,远远站着,盯着王大富,眼底攒着多年的郁气,此刻终于松快了些,轻声对灵儿道:“姑娘心善,换作是我……”
灵儿摇摇头,指了指满地碎瓷片:“让他把这儿擦得能照见人影,擦不完不许停。”
王大富哪受过这罪,趴在地上哼哧哼哧擦着,汗珠子砸在地板上,看着仆人们端来的饭菜直咽口水。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桌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来,酱色的红烧肉泛着油光,清蒸鱼冒着鲜气,香气勾得王大富肚子“咕咕”直叫。
灵儿坐在桌边,看着王大富那副馋相,没说话。
萧冥夜拿起一只海虾,指尖灵活地剥着壳,虾肉莹白饱满,他挑去虾线,蘸了点醋递到灵儿嘴边:“刚从码头捎来的,鲜得很。”
灵儿张口接住,虾肉带着海水的清甜味,她抬眼看他,见他专注地剥着虾,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心里暖融融的。
玉娘抱着孩子在旁边吃饭,看着这一幕,嘴角悄悄扬起。原来日子也能这样,不用看谁的脸色,有人疼,有安稳饭吃,就很好。
王大富擦着桌子,闻着香味直吸溜口水,低声哀求:“姑娘,给口饭吃吧……我再也不敢了……”
灵儿瞥了他一眼,夹了块没放辣椒的青菜扔到地上:“先把地擦完。”
萧冥夜剥虾的手没停,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把一盘辣子鸡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离灵儿远远的。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暖得像化了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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