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最高级别的保密会议室。
气氛比溶洞中的空气还要凝重。
那十几块镌刻着“魂契”的黑色金属片,被整齐地陈列在防静电的丝绒托盘上,仿佛一排等待检阅的墓碑。旁边,那枚无色晶体被置于一个特制的能量屏蔽容器中,即便如此,依旧能让人感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窥探感。
“所有常规及非常规的破译手段都试过了。”技术组的负责人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一排排毫无意义的乱码,“物理层面,它们是高密度合金,无法读取内部数据。信号层面,那块晶体发射的低频波不属于任何已知通讯协议。我们束手无策。”
会议桌首位,坐着一个面容沉静、肩上扛着高级警监警衔的中年男人。他就是此次“净网”行动的总指挥,齐云瑞。他没有看技术负责人,目光一直落在江月瑶身上。
江月瑶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清亮得惊人。
她走到陈列台前,伸出手指,虚空抚过一块金属片。
“它不是给机器读的。”她收回手,“它在和名单上的人进行实时‘对话’,任何外力强行破解,都会立刻惊动契约的两端。”
“你有办法?”齐云瑞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江月瑶没有立刻回答。她闭上眼,在灵台之中,那扇刚刚经历过洗礼的“门”的轮廓依然清晰。她对力量的理解,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攻防。
“我不能‘破解’它,”她睁开眼,瞳孔深处似乎有微光流转,“但我可以‘欺骗’它。切断它与目标的瞬间感应,把藏在里面的信息‘翻译’出来。”
齐云瑞对沈行知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沈行知重重地点了点头。
“需要我们做什么?”齐云瑞问道。
“清空这里。除了你们两位,”江月瑶看向齐云瑞和沈行知,“其余人,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三人。
江月瑶将双手手掌悬停在那些金属片的上方,相距约莫一寸。她没有念咒,也没有结印,只是将自己的神识沉静下去,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覆盖住那些诡异的符文。
她的灵力不再是锋锐的刀,而是化作了一面无比光滑的镜子。
魂契上的咒印感应到了这股力量,本能地开始反击、示警。但它们所有的信息波动,都被这面“镜子”完美地反射了回去。
在魂契的“感知”里,一切正常。
江月瑶的神识则穿透了这层伪装,直接触及了咒印下隐藏的真正信息。
“连接投影。”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行知立刻操作,将会议室的巨幅显示屏与桌上的读取设备连接。
屏幕亮起,一片漆黑。
几秒钟后,第一个名字,连同一串模糊的头衔,突兀地出现在屏幕中央。
【赵立新 - 华京银行 副行长】
沈行知瞳孔一缩。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是金融界近年异军突起的实权人物。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孙文博 - 城建规划署 首席顾问】
【吴静 - 《新声》杂志 总编】
【陈启明 - 天宇娱乐 创始人】
一个个在政界、商界、文艺界举足轻重的名字,接二连三地跳出来。会议室里只有三人压抑的呼吸声。齐云瑞的拳头在桌下缓缓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江月瑶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精细入微的操作,对神魂的消耗极大。
她咬了咬牙,继续向下探寻。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名字,让沈行知和齐云瑞同时站了起来。
【霍远山】
后面没有头衔。
也不需要头衔。
这个名字,在过去二十年里,几乎是“慈善”与“德高望重”的代名词。他一手创办的“远山基金会”,资助了数以万计的贫困学生,修建了上百所希望小学。他的面孔,频繁出现在国家级的表彰大会上,是无数人心中的道德楷模。
“不可能……”沈行知几乎是脱口而出。
江月瑶的身体晃了一下,她扶住桌沿稳住身形,声音里透着疲惫,“魂契上记录着他每一次利用基金会名义,在偏远地区‘筛选’特殊命格孩童的‘功绩’。那些孩子……大部分都成了永恒教的‘材料’。”
齐云瑞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只是那张沉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人的阴霾。他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批信息导出。
屏幕上,名单不再是一个一个地跳出,而是像瀑布一样向下滚动。
企业家、学者、艺术家、官员……
密密麻麻,足有上百个。
当最后一个名字定格时,江月瑶撤回了神识,身体一软,被眼疾手快的沈行知扶住。
“没事。”她摆了摆手,站直身体。
整个屏幕,此刻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那些名字盘根错节,渗透进了这个社会运行的每一个关键节点。从金融命脉到舆论喉舌,从城市建设到文化导向,无孔不入。
齐云瑞缓缓站起身,走到屏幕前。他没有去看那些名字,而是看着这张网的整体轮廓。
许久,他转过身,看着面色凝重的沈行知。
“这不是渗透。”他的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铁。
“这是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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